久别重逢
一个多年不见的同学老D来造访我们,请我们老同学吃饭。多年不见,我还是能一眼认出他来:冷静、安详。他第一个到达,在门口恭候我们。多了些客气,不乏真诚, 但我仍感觉多了些沧桑感、抑郁感。
老D以前从事内科工作,多年前硕士毕业后回原单位工作,从此很少来往。研究生阶段老D为人十分低调,非常喜欢与我聊天,话题多涉及男女感情之类的事情。和他同来读书的同学回单位后均走上了重要的领导岗位,我想老D疏于联系,定是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
我是第二个到达酒店的人,坐下后,老D点燃一支烟,慢吞吞地说:我夫人一个月前因癌症复发、转移,去世了。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他没看我,吸着烟,很安静的样子。这时,同学陆续到了,大家寒暄一顿,开始上菜、敬酒、神侃。间或有人提到老D妻子的事,大家冷静地安慰、老D冷静地接受。大家觉得老D还好,也试探着开玩笑:俗话说,中年男人三大福气,升官、发财、死老婆,老D这下又可以另寻新欢了……。
同学多年,平时大家见面不多,互相不太忌讳,这样说,似乎也想安慰什么,但这种安慰显得不合适宜且突兀,它其实代表着大家试图想安抚老D、但实际上是掩饰自己无法接受的情感:幼年丧父、中年丧夫、晚年丧子, 这在中国传统中发生在妇女身上最悲惨的事情相应地若发生在男性身上则变为:幼年丧母、中年丧妻、晚年丧子。
老D什么没说,转移话题到:鄙人现在在某公司工作,以后大家有什么需要我帮得上忙,只管说来…,大家尽欢而散。老D妻子去世的事情在大家心中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数天后,我出差到老D工作的城市,他专程派车来接,途中约好与另一个老同学老L见面,据说,这同学已经离婚三次,结婚四次了。见面后,这同学嚷嚷到来谁说的,谁说我结了4次,我顶多只有三次婚史,你是搞心理的,说来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旁边有人插嘴到:我知道,你喜欢不同风格的女性!
另外有人说:你喜欢瞎折腾呗。
还没等我说话,老L就说到:我就是一个叛逆的人,小的时候爸爸的话不听,非得要找打挨;长大了,老师的话不听,非得站墙挨罚;现在,老婆的话不听,只好离婚。
我想起老L的轶事,硕士生毕业,分到某大学医院担任外科主治医师,一次我们去拜访他时,发现,他在手术后会跑到街边,和卖西瓜的农民一起打麻将,后来辞职经商,现在也不知道换了几个公司。谈起老L, 大家均是另类但很愉快的感觉,我看了看老D,他也正兴致盎然地听着。
我于是说:也许离婚和与父亲顶嘴、不完成作业一样,需要一种惩罚性的结果。离婚本身也许只是一个媒介而已,所以,要想想为什么你需要惩罚,而不是只去想为何你要和某女人离婚。
大家愣了愣,说:有点绕,得再想想。
老同学见面,老D显得比较开心,也能在听到他们的轶事时会意地大笑,我想,他的悲伤处理能力似乎蛮强,也许,他与他妻子他关系一般:去了就去了。
佛心道义
在他的专车上,老D说,我们到茅山去吧。那儿是中国道家的一个重要基地。我说:那就住在寺庙里,如何?老D说,好呀,我现在喜欢和和尚、道士在一起。
我心里一愣,在此前,老D一直对男女之事感兴趣,我都动了心要给他介绍新伴,相信老D的生活也缺少不了女性,那是他以前最感兴趣的话题。而现在,他竟然对禁欲的单身同性(和尚、道士)感兴趣。
提到茅山,大家都会想到装神弄鬼,可以穿墙而过的道士,莫非老D想找道士作法?
茅山,坐落于现今江苏省西南的丹阳金坛市境内,风景秀丽,幽静宜人,山脉蜿蜒起伏,有道教圣地“十大洞天”中的“第八洞天”之称,又是“三十六小洞天”的“第三十二洞开天”,更被誉为是“天下七十二福地”中的“第一福地”。上清派祖师杨羲等和东晋炼丹家葛洪,都先后在此修炼过。南齐永明十年,做了十四年朝廷闲官“奉朝请”的陶弘景,突然提出辞呈,齐武帝准允后,他就到茅山做了隐士。在金坛华阳洞内住了下来,并给自己取了个道号“华阳隐居先生”。 茅山宗前身为道家的上清派,陶弘景继承了杨羲、许谧所传的上清经,悉心编纂了专门记述着上清派早期的教义、方术,以及历史的《真诰》及《登真隐诀》《真灵位业图》等的两百余卷道经,在此弘扬上清经法。 后又经他及众弟子数十年的苦心经营,教理和组织逐渐完备,后人因以茅山为祖庭,才逐渐发展演变成了今天的茅山宗,亦是上清派以茅山为发展中心的别称。 茅山宗主要传承了《上清大洞真经》,修持方法以思神、诵经为主。也有炼丹,宗师陶弘景本人就是一位精于炼丹的高手,梁武帝就曾经服食过他的丹药。
但在人们印象中,茅山道士是以能穿墙而过、以画符、念咒、捉鬼降妖而著名的。道家的方术有法、术两种,其中道术中的符、咒、灵图、降妖、摄魂等,指的就是降妖捉鬼、渡世救人的一些方法,但其最终却是要借此达到修行的目的,而绝非是以降妖捉鬼为已任。其实,茅山宗的教义精华跟鬼神毫无瓜葛。之所以会这样的名声,一则是后世弟子为了骗吃骗喝,而愚弄乡民所至,二则是那些无知信徒们夸大其词,以讹传讹造成的结果。
而老D突然对寺庙所产生的兴趣,到底是与通过一种宗教信仰的形式获得安慰呢,还是想获得超人的体验。我们说,精神分析的兴趣在于从过去的经验中获得理解,而宗教的兴趣在于针对未知的事情的解释。
老D在车上,突然问:有没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我看到亲人?我总在想,她还会在哪一天回来,我也很想知道她在那边到底过得怎么样?
我诧异地看着他,不相信这是从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医生口中说出的话。当然,我的不相信,还与来自以前对老D的印象及来自前不久老D的冷静感觉的差异有关。
老D回应我的眼光,缓缓地说到:8年前我离开医院,外出经商。离开前不久,认识了我的妻子,她小我好多岁,对我十分依赖。我们俩每天有说不完的话,随着事业的发展,我调到其他的城市,她开始还自己有工作,后来我们有了孩子,她就一直跟在我身边。我一直以为,只有她依赖我,我自己是无需依赖她的。
每天,她安静地在家里带孩子,安心地跟我从一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城市,我们生活的很富足,两个人感情与日俱增。直到2年前,她被诊断出癌症,我努力地为她进行治疗,经过半年的时间,我相信,癌症已经完全治愈,谁知2年后的今天,癌症再次复发,当过医生的我知道,这次大事不妙,2个月后,她死于脑转移。
我在最近的几年以来,职位连续升迁。最近,又有一次重大的升迁。可这些所带来的喜悦完全被妻子去世的事情所淡化。在她去后的头一个月里,我失去了对外界的一切兴趣。什么事情不想做、什么事情也不愿意做。我忘不了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经常在脑海中出现我们刚开始认识、恋爱过程的画面。可回到家,她的东西仍在,而睹物思人、人去物非呀,我这才觉得,我现在是多么需要她,我其实是多么地依赖她……。
老D的声音低哑下去,半天不能讲话,他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流逝的景物,慢慢取下眼镜拭擦眼睛。我们半天沉默着,各自点了一支烟吸着。
闪回与招魂
我因为从事心理治疗的工作,且平时接触很多与创伤有关的病人的治疗,所以明白,老D的内心正在经受巨大的感情的煎熬,也明白了他所讲的关于招魂的想象。
我对他讲起几件事情,其一为一名荷兰治疗师曾经讲过的案例,那是一名母亲,一直与女儿关系不好,女儿自幼叛逆,青春期后离家出走,直到卧轨自杀,母亲才见到女儿残缺不全的尸体,她因为无法想象自己女儿卧轨自杀时是如何经受那列车碾过那一刻的痛苦而饱受自责、失眠的折磨,长期处于自责、不安的情绪之中,事实上,她经常会在脑海中浮现出女儿躺在铁轨上等待自杀的凄惨场面。在创伤治疗中,治疗师鼓励她继续想象列车开过来的那一刻,她女儿可能有的反应,每次她都不敢继续想象下去,每当接近这一画面时,这位病人会出现全身发抖、哭泣、头晕的现象。通过创伤治疗的特殊处理,病人终于能够将想象进行下去,她说,当她能够进一步想象下去时,发现,当列车开过来碾过她女儿头颅时,看到女儿的灵魂已经从身上飘起来,她感到由衷的放松,因为现在,她知道,她女儿死的时候是没有痛苦的。
我们虽然知道这是一种想象,但觉得女儿痛苦地死去何况不是一种想象呢。不同的想象改变了病人的认知,使她摆脱了内疚、自责,从而能够开始新的生活。
另外一件事情为发生在湖北农村的一次“招魂”仪式,一个家里重要的劳动力-儿子因意外死亡,留下年轻的妻子和很小的儿子,儿媳妇年轻不愿守寡,于是与婆婆、小姑子产生矛盾。这次招魂是在别人的安排下,婆婆、媳妇和小姑子三人共同参与的。招魂的是在当地颇有名气的一个“大仙”。在听说了她们的陈述后,“大仙”全身一阵猛抖、眼神涣散、声音语调变得低沉,对着儿媳妇说:小芹(儿媳妇化名)哪,我对不起你,拉下你们娘俩。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请莫担心,你还年轻,见着合适的人就再嫁出去吧。接着,她转过身,对着婆婆,换了一个姿势和音调说:姆妈,小芹还年轻,我在时我们关系很好,她也给您添了一个孙子,现在我不在了,她要走您就让她走吧,我在这边过得不错,您放心,您老自己多保重,好好过日子。接下来,“大仙”转过身来,对着小姑子说到:妹子,我知道你和小芹之间有矛盾,我也不勉强你们,可小强是你侄子,你喜欢他,是不是?你要是想帮我,请把小强带好,让小芹自己去生活去吧。说完,“大仙”身体一抖,回复原状。这一家人个个听得认真、专注,付给“大仙”5元钱后先后走了出去。看得出来,她们很满意。
“对,就是这样,”
听到这儿,老D说“这样我就能够听到她说话,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了。”我真的怀疑,是否她还会有一天突然出现,和我见面、聊天。
哀伤和抑郁
我现在对老D的这种想法一点都不感到奇怪了,我告诉老D,他在妻子去世后很短时间内出现的对工作、生活失去兴趣、情绪低落可以算抑郁症的表现,考虑到在亲人去世后立即出现,还可称为“急性心因反应”,研究表明,在各项生活事件中(丧亲、疾病、手术、交通事故等),丧亲是排在第一位的,若这种情绪继续持续下去,严重地影响工作、人际关系,那就是真正的抑郁症了。弗洛伊德在他的《哀伤和抑郁》一文中这样写到:
哀伤有哪些作用?如何工作的?我想它至少在自然的状态下具备这样的功能:现实检验表明了爱的客体不再存在,需要将以往所有的相关力比多从中拔出,而这时会出现严重的混乱,观察表明,多数人在此时很难离开原来的力比多位置,以至于替代性客体转换出现困难,严重的对现实的偏离及对客体的执着可导致妄想性精神病。当然,正常时,现实总会战胜妄想,但因这种情感重负不能立即放下,以至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对丧失客体投注的能量仍在精神上起着作用,每个在力比多中与客体相关的回忆、期待均在不断地重复、转译并释放。为何与现实达成的妥协形式如此强大和痛苦?仅从节省理论给出满意的解释是不容易的,好在大家还能理解这种情绪,事实上自我在这样哀伤形式下发泄后又重归自由和解脱。
老D在丧妻的哀伤情绪下,不断地想到亡妻,不断地回忆起他们以往的情景,以致于想通过招魂了解和妻子对话、了解她在干什么、想什么。这正是弗洛伊德所说的利比多转移的困难,若利比多属于暂时的无法转移,这也是很正常的。老D也经常问,你觉得我是正常的吗?对亲人的怀念,特别是对失去的亲人的怀念,可能会持续很长的时间。苏轼在其妻子去世多年后还会写到: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千里孤坟,
无处话凄凉。
在安东尼奥.班杜拉斯(Antonio. Bandreras)主演的电影《曼波之王》(The Mambo Kings)中,他所饰演一个才华横溢的曼波演奏家,因不愿被控制而自杀,同是音乐家的哥哥失去弟弟后,痛不欲生、放弃一切音乐创作和演出,当他被要求演奏他弟弟作曲的歌《我灵魂深处的玛丽娅》时,他也全然拒绝。他的朋友对他说了一句让他改变行为的话:哀伤是怀念一个人的正常情感,不忘记他,就是用音乐的方式来表达。
问题是,到什么样的程度我们判断是哀伤呢?什么样的表现被称为是抑郁呢?哀伤和抑郁的差别在哪里呢?弗洛伊德对此进行了精确的描述:
……系列的经验表明,抑郁也可为亲密客体丧失后出现的反应,但也有观察表明,这种客体的丧失为一种想象的状态,如客体并没有真的丧失,但作为爱的客体,它已经不复存在(如离异);另一些情况下人们感到某些东西不存在了,却无法说清楚是什么,或抑郁是因谁不存在了之后而产生,当事人却不清楚,自己在这个丧失的客体身上失去了什么。这样,抑郁的产生虽然是与意识中的客体丧失有关,与哀伤相比较而言,后者则清楚地知道失去的对象是什么。
在哀伤中,自我通过对外界兴趣的阻遏和丧失自己处理了情感,在抑郁中对不明对象丧失的内在处理过程与上述接近,也出现活动的阻遏,不过我们却在抑郁病人那儿得出这样的印象,即病人强烈的情感不知被吸收到哪儿去了。抑郁症病人与哀伤者的最大区别就在于他们的自我感觉完全被剥夺、自我完全缺乏。在哀伤者那儿,世界是贫乏无味的、空虚的,而在抑郁症病人那儿,这种情形完全变成了针对自己的感觉。病人将自己描述得一无是处,渺小而无能、甚至可鄙。他们自责、自怨并且觉得自己应该受到惩罚。在众人面前他们常将自己贬到最低,为自己的卑微感到抱歉。他们不仅不对其所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产生异议,而且还将对自己的批判思维延伸到过去,并悲哀地认为自己再也不可能获得更好的结局。这种临床表现(主要为道德上的)导致了失眠、纳差及在心理上对所有基本生活愿望的极度压抑。
就科学性及治疗性来讲,可以马上对病人指出他们应该恢复正常,问他们为何有这些想法和行为,但病人会讲他们就是对爱失去了兴趣,不想干事,而这就是我们所了解到的与哀伤有区别的因自我受损有关的继发性原因不明的内在精神过程。有时,有的人很快从自责中恢复对现实的认识,这些人不属于抑郁症,而那些逐渐对自己批评升温,视自己为渺小的、自私自利的、永远不正确且不能独立的人应该视为抑郁症病人,他们努力获得自己有缺点的一切证据,以至于我们要问: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想达到什么目的?毫无疑问,如哈姆莱特王子所说:不管真相如何,不管有多少不公正,我是真的有病!
人们很容易发现病人自述的自我贬低与现实之间的距离。以往那个天真无邪的、能干的有责任感的女人在抑郁状态下不再将自己的真实情况展现示人,我们感到抑郁症者并不如常人那般羞于展示自己的缺陷,甚至过于背离现实的自我批评让人想到是否他们从中得到几许满足。
老D清楚地知道,他的情绪改变来自丧妻的事件,老D能够和我清楚地表达他的感受,并愿意通过与老同学见面、交谈、欣赏玩笑来转移注意力,也知道控制在这种情绪下不作很大的工作上的决定,还从佛、道两方面去寻找安慰,可以说,老D的自我功能还保留在相当稳定、成熟的水平上。不过,他有时会幻想妻子重新出现,甚至希望和她对话,在谈到动情时,甚至有严重的“失语”的表现。这是怎么一回事?
分离状态
而除去情绪改变外,老D其他的表达方式就是通过到寺庙与和尚和道士交流来达到心理的平衡。在茅山的寺庙里有一雕塑,上面既有观音、又有如来,还有道士、小鬼等。导游说,这可以满足人们不同的需求,佛家管来生,道家管今世,生孩子、求平安,大家各取所需。
不过,严重持续的情绪低落、可能的过去的创伤的激发,可产生被称为“创伤后应激反应”(PTSD)的症状,即经常会在头脑中反复出现丧失亲人的记忆,特别是在导致其死亡的事件的回放,在行为上出现回避,人际关系出现退缩。在情绪极度抑郁时还可进入如前面“大仙”那样的状态、看到自己的亲人并和他们讲话、而自己确对此浑然不觉,并不认为这是假想的。
若大家还记得前面的例子,母亲是因不敢回忆女儿的自杀情景才陷入困境的,而当她能够在治疗师引导下发挥想象时(意识清楚的另外一种意识状态),其症状就好转了。“大仙”也是通过特殊的程序(身体发抖、眼神涣散、声音改变)将自己有意地变成“特殊的意识状态”,也同时将那一家人带入相同的状态。临床上用“分离体验”来这一现象。
其实,分离体验并不少见,常见的分离体验有:白日梦、睡眠状态下的梦、失神状态(trance)、入静、催眠状态、超常体验、疲劳状态下的人格解体或现实解体、迷失在电影和书中而不知时间流逝和周围环境的变化、白日类催眠状态等。只有当分离体验出现的频率增加、持续时间延长、症状加重,当分离体验与创伤性经历相联系并伴随其他相关症状时,分离体验才变为分离症状,它包括五个核心症状群:遗忘、人格解体、现实解体、认同混乱和身份转换,是严重精神病的表现。
所有的人,在遇到重大的应激状态时,作为基本本能的反应,都会有如下四种反应:
战斗(fight)―个体处于强者地位;
逃跑(flight)―个体的动作快;
冻结(freeze)―个体处于弱者地位,从而保存完全静止状态;
投降(submission)――这是个体生存的最后策略,处于假死状态。
在遭遇最严重的危机,无法逃避、无力战斗时,会出现“冻结、投降”状态,这就可以解释为何有些妇女在遭到强暴时会服从、会失魂落魄失去记忆、消除证据。分离状态在最后两种情形下最容易出现。儿童之所以属于容易出现分离状态的群体,是因为他们的“战斗力”不强,通常也“无处可逃”。经常见到父母骂孩子:“你给我滚出去”,“你再不听话我就不要你了”。孩子们能往哪儿跑?另外的重要原因为,儿童语言功能还未能发育完全,由于不能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他们经常会用幻想去抵御内心的恐惧和现实中的创伤事件。如果创伤在幼时经常发生,长大后,他们就会经常混淆内心幻想与现实存在,在意识状态上出现改变,如突然变得像另外一个人一样说话、思维及行动。从而使分离反应成为他们应付日常冲突的主要方式。对他们而言,分离状态既可以在应激状态下发生,也可在日常生活状态发生。
成人在严重的应激状态下,若也处于最后两种状态,也可以出现“分离反应”。甚至在“逃跑”状态下,也会在处于分离状态下,失去正常的理智判断。这可以解释一些交通事故肇事者“现场逃逸”的例子,在“逃逸”时,他们已经不处于能够控制的理智意识状态下。
成人由于在发育过程中还发展了其他的防御功能,因而,多数人能够很快从创伤中恢复,如老D有职业的支撑、同学的交流以及知识背景对事件的理解,从创伤中恢复应该没有问题。思念亡妻的想法仍是需要在内心中处理一段时间的,这可以通过想象、甚至一些能操作的过程来实现。“招魂”的目的在于安抚灵魂、实现阴阳对话,倒不失为造福于人类的一种文化,事实上,特殊的创伤治疗在处理过程中也有类似的技巧。只是,将它变成愚弄人民的工具,旨在赚钱而不在看病,甚至会耽误病情,那就需要打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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