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世界卫生组织网站资料,目前全球有4亿人患有抑郁症,每年有85万人因抑郁症而自杀;预计在2020年抑郁症将成为世界第二大疾病。中国心理卫生协会的统计显示:我国目前已经有超过2600万人患有抑郁症,每年造成的经济损失达621亿元人民币;此外,在每年高达25万的自杀人群中,因抑郁症死亡的占40%。
目前,各国医学界对如何治疗抑郁症做了许多研究,美国《大众科技》10月刊就介绍了一种借助电极通过电流刺激大脑让患者感到快乐,从而摆脱抑郁症的新方法。
让脑细胞沐浴在电流中
在美国克利夫兰诊所外科中心病房中,戴安娜•海尔躺在手术台上,她被剃光的一半脑袋用塑料屏遮盖着,4根钢针牢牢地固定着她头骨上的钛圆环。
在塑料屏后,神经外科医生阿里•R•瑞赞从刚钻开的头骨顶部的一对小孔,审视着海尔的白色脑子和蛇形分布的稀薄红色动脉。由于位于大脑感知疼痛的神经末梢数量极少,因此仅局部麻醉就使海尔失去了痛觉,她在手术过程中始终保持着清醒状态。在过去20年里,戴安娜•海尔饱尝了重度抑郁症带来的痛苦,她是美国400万抑郁症患者中最为严重的一例。她曾接受了至少10种不同的药物治疗和被称为电惊厥疗法(ECT)的整脑电击技术的6个疗程,但这都未能使她摆脱痛苦。她最后的希望,就是这次被称之为深层大脑刺激(DBS)的神经外科手术。
在手术台上,海尔闭上眼睛。瑞赞慢慢地将像钓鱼线一样细的金属丝从她头骨的左孔插入。他的小组早已根据对海尔大脑的180张核磁共震成像,汇编成精确的三维影象重现,制定了手术方案,目标是与精神和情绪有密切相关的神经细胞群。瑞赞将金属线顶端置于正确的地点后,又开始在另一端重复相同的程序。
在手术开始90分钟内,海尔的大脑中心已被放置了两块电极,应该给它们充电了。在屏蔽的另一端,海尔的精神病医生唐纳德•A•马龙告诉她一切都已准备完毕。他给出了信号,于是有2伏特电流过金属线,并从线头顶端几毫米处的各个角度向外辐射。作用非常直接,成千上万神经细胞立即沐浴在温暖的电流中。海尔开始感到温暖,脸色微红。她感觉房间变得明亮起来,一张张面孔、头顶圆形巨大的灯光和天花板都变得清楚起来。马龙问她感觉如何。“我真的很开心”,她非常惊奇并回答说,“我感觉可以起来做任何事了。”比她的话语更生动的回答是她脸上的神色。尽管头上还带着螺栓固定的圆环、头骨上尚存刚被钻开的两个孔,20年来,她第一次笑了。
刺激深层大脑 改善细胞交流
深层大脑刺激的方法始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它起初是作为运动障碍的一种治疗方法,从那以后,超过4万名患者接受了外科手术,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帕金森症患者。在那些病例中,电流可控制运动肌的基部神经中枢和丘脑正常运作,对颤抖的双手和四肢起到镇定作用。由于该疗法可以刺激脑神经,便有专家想到用来治疗困扰人类的抑郁症。但对严重抑郁症的治疗远比帕金森症更富挑战性,抑郁症可能表现出几十种不同的形式,由各种各样复杂的因素引发,一些是由于遗传基因导致,另一些是由于后天环境引发。
医学专家认为抑郁症是大脑的某种信息交流出了问题。当神经细胞处于健康状态下,它从邻近的神经细胞接收到一则化学信息后,沿着被称为“轴突”的神经纤维迅速发出相应的电信号,在其末端,神经细胞又将该化学信息传到下一个细胞。而在抑郁症患者中,神经细胞间的信息传递就出现障碍。
一般的药物治疗抑郁症就是通过改变化学信号的方式来改善细胞信息交流。如百忧解是一种广谱抗抑郁药,它可以阻滞从两个神经细胞缝隙间吸取一种对情绪调控起关键作用的化学物质——血清素的活动,将更多的血清素保留在细胞缝隙间,人们认为这可以改善神经细胞间的信息交流。但这种药是否令人们真的开心实在不好讲,各种抗抑郁药也许可以给制药公司带来亿万收益,但最新研究表明,这些药片只有一半时间在发挥作用,对像海尔这种深度抑郁的人来说,根本起不到作用。
深层大脑刺激采取了另一种途径,那就是锁定可以促进化学信息交流的电信号。瑞赞认为增加电压也许增大了轴突的带宽,让它们传输更多信息——更多正确的信息。
带着电极生存 远离忧郁
海尔在海军服役12年后,也就是她36岁时,由于抑郁症不得不退出现役。她后来成为一位理疗师,她不停地工作,尽量不去想她愈演愈烈的焦虑,也不去想她越来越难与家人、朋友,更不用说陌生人相处。她尝试服用了各种各样的药物,并不停地到处寻医诊治,但抑郁症却与日俱增。
1999年,她被迫放弃了工作,在2006年以前,海尔很少离开她的沙发,绝大部分时间都是从早到晚地看电视。2006年秋天,她打电话告诉她的治疗师她再也受不了。“这样活着太忧郁、太可怕了,”海尔回忆说,“我已经不能动弹了。”
而在海尔接受深度大脑刺激手术后的第二天,她被推到克利夫兰诊所的成像中心——一间被多功能磁性共振成像机器全部占满的屋子。设备能实时检测大脑不同区域新陈代谢的情况。
科文、马龙和贝克从一间毗邻的屋子里,通过窗口和在一个小的录影屏幕观察海尔,他们不时地对她说话保持她的安静情绪。随后的48分钟里,当她努力保持放松和完全静止时,机器开始扫描她的大脑。30秒的时间里,她心情愉快。随后贝克关闭了电极,海尔的微笑消失了,机器绘制出她的大脑的变化反应。再打开电极,愉快的心情又回来了。
从海尔的病例来看,现有的技术似乎运作良好。当手术完成6个月后见到她时,她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被困在黑暗的精神洞穴中长达20年之久的人。
她充满了活力,能紧紧地跟人握手,在谈话时能用眼睛直视对方,而这些事她以前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她说她现在每周步行约80公里,经常与家人交谈,还能在邮局与陌生人聊天。她每天都能面带微笑,再不是手术前那种反复无常、转瞬即逝的表情了。
谈到借助调节机器控制她的精神健康是否麻烦,她说她几乎忘记了还有一个被充塞在她胸部肌肉里的刺激器,和两根在颈部里曲折向上的金属线被深深地植入了大脑。“我每天早晨醒来,感觉我可以控制这一天怎么过,我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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