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守时期的马马光,既是一位颇有政绩的政治家,又是一位造诣很深的史学家。一生中既有宦海的沉浮,又有著述的艰辛。而且他一生中的主要著作都与他的政治生涯息息相关,有的著述本身就是为施展其政治抱负而作。如他主持编修的著名的《资治通鉴》,就是以济世之心而探求济世之术的尝试。因此,离开了他的政治活动,我们就元法全面地了解司马光在史学上的贡献。
司马光,字君实,祖籍陕州夏县(今山西夏县)。生于1019 年,卒于1086 年。1019 年随其做官的父亲生于河南光州,故取单名“光”,后随其父到处漂泊,到过浙江、四川广元等地。生活虽游移不定,但司马光的父亲非常注意对他的培养。16 岁时,司马光就随其父诵读诗书,相传他的父亲曾为他用圆木做了一个枕头。因圆木易动,不能睡稳,故曰“警枕”,司马光一旦惊醒,便挑灯夜读。父亲的苦心不仅使司马光学识大长,更重要的是由此而培养了吃苦耐劳的精神。这两点都是司马光以后踏入仕途和著书立说所不可缺少的。
20 岁那年,司马光中进士甲科,后做过多年地方官,并为葬父而闲居故里。虽环境有变,但他没有丝毫懈怠,坚持读书,直到1061 年被提升为起居舍人、同知谏院,生活才开始安定起来。司马光做了谏官以后,屡奏表章以评时政,方辞甚切,提出许多包括政治、经济、军事等各个方面的改革措施, 但终不为英宗所采纳,难以展示自己的政治才能。但忠诚可嘉的司马光“常患历代史繁,人主不能遍览,遂为《通志》八卷以献”(《宋史•司马光传》)。《通志》仿效《左传》,以年为经,叙战国与秦朝事。
《通志》呈给英宗后,“英宗悦之,命置局秘阅,续其书”,此事发生在治平三年(1066 年)。从此,司马光可以专设史局,自选史臣,且有遍览宫廷藏书和政府供应笔札等良好的撰书条件,开始了《资治通鉴》这部宏篇巨制的编写。
司马光清楚地知道,要编这样大部头的著作,“私家力薄,无由可成”, 因此邀集范祖禹、刘恕、刘攽作他的助手。范祖禹精于唐史,编写唐五代部分;刘恕编写魏晋南北朝部分;刘攽则负责周秦两汉部分的编写。这三个都是名重一时的历史学家,而司马光又能根据各自特长进行合理分工,这就保证了《资治通鉴》一书能有相当高的质量。
就在司马光开始编写《资治通鉴》的第二年,即1068 年,宋神宗以王安石为相,推行变法,司马光与王安石虽曾为好友,但在变法与否和怎样变法方面与王安石存在严重的分歧,因而成为反对王安石变法的“旧党”领袖。王安石新法既行,司马光受到排挤,政治上失意,被罢了翰林学士之职,并于1070 年到永兴年(今西安)任地方官,后又出任西京御史台,居住洛阳15 年。御史台为有名无权的荣誉差使,这样,司马光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主持和参与《资治通鉴》一书的编写。离开京师,居住洛阳,无疑是在政治上对司马光的一次沉重打击,但对于《资治通鉴》这部历史巨著的问世却是一件幸事。
在留居洛阳期间,司马光已是人生暮年,且身体赢弱多病。元丰五年(1082 年),司马光“忽得语涩病、疑且死,豫作遗表置卧内”(《宋史•司马光传》)。即使如此,司马光及其助手常常闭门谢客,而且“日力不足,继之以夜”,披阅众多史籍,汲取了丰富的营养,修撰不已。
历时19 载,在1084 年完成了《资治通鉴》一书的编修。司马光考虑到《资治通鉴》一书卷帙浩繁,阅读多有不便,又编写了30 卷的《资治通鉴目录》。止目录仿《史记》年表体例,年代列于上,所载历史事件在《资治通鉴》一书中的卷数列于下,使读者便于循览。此外,曾编有30 卷的《资治通鉴考异》,说明编书时对材料的考订和取舍。这两本书成为充分了解《资治通鉴》一书的史学成就所必不可缺少的资料。
成书两年之后,即在1086 年,司马光与世长辞了。故人虽逝去,功业存千秋。
《资治通鉴》是我国第一部编年体通史,记载从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公元前403)三家分晋到周世宗显德六年(公元959)共1,362 年的历史,凡294 卷。
经东汉荀悦编《汉纪》以后,我国传统史学的编年体史书均断代为史, 而司马光则编写了一部编年体通史,融汇古今、上下贯通、气势磅礴,堪为史家典范。
《资治通鉴》一书虽有编年体体例,但却吸收了纪传体的优点,每记一历史事件,必详细交待其前因后果以及相应制度的沿革,避免了记流水帐的弊端。这样,对历史事件的了解既有时间性,又有完整性。
在史料的选择上,《资治通鉴》一书也是既网罗宏富,又取舍精审。除历代正史上,又广采稗官野史、百家谱录、总集别集等。每论一事,往往用三、四种资料相互徵发。在充分掌握资料的基础上,先列《长编》、著《考异》,在确保资料的系统化前提下,先考订真伪然后择优选取,然后着手《资治通鉴》的编写。《资治通鉴考异》一书,除说明在众多史料中存此去彼的原因外,还保留了许多亡佚的资料,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
史家修史,旨在从历史事件中寻找得失,从而做到以古方今,这不能不说是我国史学的优秀传统之一。但明确提出以此为目的而修史,并在此原则指导下进行选材和编纂者,恐只有司马光一人。在编《资治通鉴》一书时, 司马光曾说:“欲删削冗长、举撮机要,专取国家盛衰、系生民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诫者,为编年一书。”(《进通鉴表》)当然,《资治通鉴》一书对经济、文化方面则涉及不多,这不能不说是一种缺憾。鉴于《资治通鉴》的成就,不仅后代史家纷纷效仿,而且出现了许多专治《通鉴》的专家,形成“通鉴学”。后人也把司马光与司马迁相提并论, 誉为中国历史上的“两司马”,以褒扬司马光为中国史学所做出的杰出贡献。
天天励志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