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女性的精致生活

本文原载观点剧场如何定义新时代的知识女性？知识女性的生活现状如何？知识女性的生活理想是什么？男性又在用怎样的目光打量她们的生活?知识女性：打开生活问号专栏主持 禹燕资讯支持 南开大学妇女与发展研究中心 主持人语：本版3月23日介绍了 “知识女性的精致生活”论坛有关情况，之后，陆续有读者来电来函，希望详尽了解有关论点，为此，我们在论坛主办者南开大学妇女与发展研究中心的支持下，将发言者的主要观点呈现给大家。负重前行——生活现在时 杨岚（南开大学文学院教授） 在以开发人的智力资源为主的信息文明时代，知识分子是一个泛化的群体，知识女性因其获得了较充分的发展并在各方面充分表达自己而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知识女性的生存状态在一定意义上成为社会进步和文明程度的一个标志。在当代，知识女性泛指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或从事知识创造、传播和传承等相关职业的女性。严格意义上的知识女性应该是既具备一定程度的专业知识，又具备作为社会理性和良心的知识分子的品格和气质。她们是精神生产的重要力量，也是精神消费的主要群体，她们的精神成果已成为人类认识自然、社会、文化和人自身的知识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知识女性的生活是以物质生活为基础的，但知识女性的物质生活大多是简约主义的；知识女性在社会生活中相对活跃，但传统的文人观念有时也会在陶冶知识分子的清高自守的气质的同时，弱化其社会参与意识和社会责任感；多数知识女性以其独立和成熟形成与男性和谐的两性关系，共同促进着中国人婚姻质量、情感质量和家庭生活质量的基准的提升，并在亲子关系中体现出优势（家庭教育尤为突出），知识女性的自立自强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下一代的新性别观念。但目前高知女性曲高和寡、择偶困难的问题也确实存在，这既体现出传统观念的惯性，也提示知识女性应注意角色转换和生活知识及人际关系技巧的补足。精神生活的精彩和心理生活的丰富应是知识女性区别于其他群体的最突出的特征，也是其引领文化风尚的重要领域。但智慧的烦恼也会困扰知识女性，心理层次的丰富和敏感也使其难以回归简单宁静的心态，突破男性文化和既定社会规范的精神解放历程和个体实践体验可能是惨烈的，其心理创伤和精神蜕变的阵痛不是附庸风雅的“精致”所能涵括和抚平的。同时，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落差还会长期存在，永不知足而不断前进的知识女性的心路注定会坎坷跌宕。袁辛（南开大学心理健康研究中心副教授）女性的存在包括三个层面：生物性存在，心理性存在，社会性存在。知识女性的生活方式需要在关注三个层面的基础上建构。现今流行的女性生活方式有更多关注社会性角度忽视生物性角度和心理性角度的倾向。如果全方位地关注女性存在就会发现知识女性的现有处境：一、职业角色与家庭角色冲突：女性肩负职业与家庭双重角色，现时代知识女性是全职人员，同时是家庭的主心骨，事业与家庭两者兼顾常常力不从心；二、职业角色与母亲角色冲突：女性不仅要在职场上拼杀，也要花费很多的精力照顾孩子的学习和生活；三、职业角色与妻子角色冲突：知识女性一方面要全力投入工作，一方面要照顾丈夫，尽传统意义上的妻职；四、职业角色与女性角色冲突：职场和家庭的压力在很大程度上使女性疲于奔命而无暇顾及个人的情感与生活体验。我们对数百名知识女性所做的调查显示，如果用百分数来看女性生活全景，大约的比例是65-70%的时间用于工作，20-25%的时间用于家庭，10-15%的时间用于自己。对于身居高位的知识女性来讲，用于家庭和个人的时间更加稀少。解读“精致”——理想咏叹调 谭 琳 （中国妇女研究所所长、南开大学教授）我认为新时代的知识女性，不应仅仅是具有某一学历或某一专业知识的女性，而且应具有多方面的社会知识和生活知识。仅具有专业知识而不具有社会知识和生活知识的女人，只能算专业人士，而不是新时期的知识女性。“精致”生活听起来感觉有点“小资”味。我觉得知识女性应当追求有质量的生活。生活质量的涵义是复杂的，既有物质层面的，也有精神层面的；既有个人主观感受，也有客观评价指标。提高生活质量的基础是建立生活中的平等关系，包括平等的夫妻关系、代际关系及社会人际关系。建立在不平等关系基础之上的生活不可能是高质量的。有知识与会生活不应该是矛盾的。无论女人还是男人，都需要学习生活的知识，都需要扮演好在社会和家庭中的角色。袁 辛知识女性的生活状况离理想的境况相去甚远，建构知识女性较为理想的生活方式模型应包括以下几个方面——职业生活：现代职场生活中的女性承受的压力很大，并经常是以男性的方式赢得自己的一席之地。我们能否建立一种更多照顾到女性生物学特点、生命特点、关注其心理需要和社会需要的更人性化的职业活动方式：比如弹性工作时间，家庭劳动的社会承认，阶段性就业的个人选择与制度层面的结合。家庭生活：大多数职业型的知识女性始终是家庭生活的主要担当者。所以，夫妻关系定位和亲子关系定位都是需要认真考虑的。对于夫妻关系来讲，平等、尊重、理解是基础，需要避免的主要是两个误区：一是为了工作严重忽视家庭生活，忽视职业角色和家庭角色之间的适时转换；一是为了恪尽妻职而忽视自己的职场成长，得过且过。在亲子关系一方，女性在人格上、心理上与孩子的适度分离与对孩子的关注和呵护同样重要。个人生活：知识女性的个人生活空间有被职场、家庭日益挤压的倾向。我们对数百名知识型职业女性的调查显示，只要是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增大，被侵占的差不多总是个人的生活和心理空间：没有时间打理自己、没有时间健身塑体、没有时间满足个人的兴趣爱好。较为理想的生活状态是在职场、家庭和个人生活之间找到最佳的平衡点。不仅付出也会呵护自己并快乐地享受生活。 李润霞 （南开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博士）何谓“精致生活”？首先，精致生活不是一种固定的生活方式，而是一种开放的、多元的、个人化的生活方式，不是模式化的、紧跟潮流的、千人一面的趋同生活。精致生活意味着既不落伍，也不盲目追新，且有独特个性的生活追求。精致生活不是削平个性，而是带有创造精神的彰显个性。其次，谈论知识女性的精致生活，必须考虑到物质、精神、文化、心理等多层面的影响因素。这几个层面并不是必须同步具备的，但它们之间应该互动、互补。精致生活的首要因素是与物质生活和经济能力有关，这直接关系到物质层面的享受。因为贫穷不是精致生活，蓬头垢面、粗制滥造也绝不是精致，一个天天为温饱奔忙操劳的女性是不可能有精致生活的。同样，拥有豪华、富有生活的 “富姐”、“富婆”、“女明星”们，她们要想真正过一种精致生活，除了食不厌精、衣不厌名牌之外，还需要在精神追求和文化生活上有所追求。精致强调的是质量，强调的是一种品质和品位的综合，它是生活质量、情感充实和文化品位的综合。当然，即使物质极大丰富，精神文化生活充实高雅，但心态并不平和，心情并不快乐，心理并不健全，这样的生活也不是一种精致的生活，内心的精致是真正的精致。所以，精致生活的最高境界和理想目标可能是一种有生活质量、和谐安乐的生活状态。张凌江（洛阳师范学院教授）如果说精致生活是知识女性的生活理想的话，我所理解的 “精致”生活应该由两方面组成，即职业生活的精彩与闲暇生活的雅致。没有前者的精彩，何来“知识女性”的雅号？如果仅仅强调知识女性闲暇生活的“精致”，那么她们与全职太太、家庭妇女或一般女性并无二致。知识女性并非仅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而是接受了高等教育并且能够从事创造新知识或传承知识、换句话说，即从事具有较高知识含量工作的职业女性。知识女性也是知识分子的一部分，承担着知识分子的社会责任，具有推动妇女解放进程或作为妇女解放表率的价值担当。知识女性在职场上独当一面，她们的刚健与妩媚、严谨与热情、冷峻与善良、智慧与伶俐是职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她们出色的工作业绩精彩地演绎着知识女性的现代风貌。职业成就是知识女性获得经济与人格独立的前提与保障，通过职场成就搏取高薪高职，打入主流社会，为知识女性提供了享受雅致生活的经济基础。知识女性的闲暇生活应具有高标的精神气质与精神含量。现代知识女性不排斥物质享受但又不单纯是“物质女人”。她们既精通美容护肤、时装健美、烹调家政、时尚流俗，懂生活会生活，但又更偏爱精神享受，更能够从具有较高知识含量的休闲生活中得到休息、放松与陶冶。刘 钊（长春师范学院副教授） “精致生活”应该是在充裕的物质生活保障下的一种精神生活方式。它隐含着高层次、高品味、高质量的物质与精神需求。如果把“精致生活”理解为追求女性的生活质量的话，我们应该提倡女性以不断提升自我的进取精神为核心，去打造自己的生活空间。在追求现代文化的语境中，知识女性的物质生活方式应该是个性的、自由的、和谐的精神空间的外在需求，而不是刻意的、单纯的、划一的模式，诸如咖啡店、下午茶、撒着鲜花的土豆……中产有闲阶层奢侈、浮华、嗲气的物质享受，与当下中国知识女性的生活实际不符，也不应该是我们极力倡导的女性生活的目标。如果女性生存的上空悬浮着这样一个“鲜亮绚丽”的气球，姑且不提那些大多数生活在乡镇的知识女性，城市知识女性也将迷失在飘渺的幻想中，最终让我们在艰难的寻求中平添新的精神失落。生活和弦：男性协奏曲陈卫民（南开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所教授） 人们为什么对女性的生活方式如此关注？大众传媒围绕女性生活方式的讨论要远多于对于男性相关问题的讨论。这个现象本身就很值得思考。一方面，女性对自己生活方式的勾画与追求，是女性自我意识强化的结果，是社会进步的表现。女性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并且是一种有别于男性的生活方式。这种性别化的追求表明，女性、特别是知识女性对生活质量的重视。当然不可否认，商家在强化女性生活方式的性别意识方面起了重要作用，各种以女性为受众的媒体不断替女性规划并塑造着她们的生活，引导她们对女性生活“时尚”的认同；另一方面，女性的生活方式之所以备受关注，也是由于女性的生活遇到很多问题，而这些问题通常是男性所没有的，即使有，影响也小得多。比如就业与家庭生活的冲突，由于受传统的家庭分工模式和性别责任观念的影响，女性感受到的这种角色冲突的程度会比男性强得多。如何缓解女性的角色冲突？我们讨论知识女性的精致生活，不仅仅是做一种理想的勾画，还应该讨论实现理想生活方式的可能性和条件。知识女性要过精致生活，除了自身要具备观念、文化修养、经济基础等方面的条件外，还需要社会提供多方面的支持，包括有关制度和政策方面的支持。改革以前，我国城市中实行的是普遍就业的制度，女性和男性在就业模式上没有明显的性别差异；但改革以后，越来越多的迹象显示，城市女性的就业模式正在发生显著的变化。就业模式的变化要求对相关社会政策进行调整。社会政策的与时俱进是协调女性就业与家庭生活，缓解女性角色冲突的条件之一，也是知识女性的精致生活的基础。张再生（南开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所教授）如果我们将知识女性简化为职业女性，将精致生活简化为生活，那么知识女性的精致生活的问题就变成了职业女性的工作与家庭关系的问题。近几年我对职业女性的工作与家庭关系问题关注较多。西方关于工作与家庭关系的理论主要有三种：第一种是溢出理论，是指一个人会将工作中的情感带到家庭中，或将家庭中的情感带到工作中，最常见的就是在工作中挨了上司骂的人回家对老婆孩子发脾气。第二种是补偿理论，是指一个人在工作或家庭中失去的东西企图在另一个领域中弥补，常见的就是一个成功的女士都有一段不幸的婚姻家庭史。第三种理论是工作/家庭边界理论，认为工作与家庭之间有三种边界，一是物理的边界，像工厂的围墙、家里的大门，二是世俗的边界，如对上班时间的规定，三是心理的边界，如上班时间想着家里的事就打破了这种边界；工作/家庭边界理论提示人们通过调整二者的边界来维护工作与家庭的平衡。特别是做组织的中心参与者以提高个人调节边界的能力是一种重要方式。维护工作与家庭的平衡有三个层面的对策：首先是个人家庭层面，夫妻的对策，如推迟生育孩子，雇请保姆，夫妻对工作与家务进行合理的分工等等，都是有效的对策；其次是组织层面的对策，也就是组织开展的有助于员工的工作与家庭平衡的措施，如实行弹性工作时间、在家办公、把单位的福利扩展到雇员的家庭成员，像澳大利亚的一些公司设立事假、夫妻假等制度等等都是有效的措施；第三个层面就是政府的公共政策层面，就是政府如何提供相关的政策和资源支持系统，如提供各种福利设施，完善有关法律制度，像日本的育儿休业法等法律制度值得借鉴。林晨 （南开大学文学院博士生）如今这个时代，女人们的“精致”生活一时成为知识女性中间的热闹话题，令各种时尚杂志小资文字追逐不已。但是男人的“精致生活”却冷落很多，在社会上奔波得气喘吁吁的男人们，大概最多只能关注一下健康保健，而且还往往要拉上“他好我也好”的名目。至于何为精致？如何精致？常常令男人们一头雾水。男人的“精致生活”到底在哪里？仔细分析起来，其实“精致生活”这个漂亮词语，本身就有一定的女性属性。如今我们探讨男女平等之时，一定不要忘记两性之间生物属性上的差异。据西方学者所做的社会调查，发现女性保持独身或离婚可以延长寿命，而男性独身或离婚却常常使寿命缩短。想来也是，女人对男人而言，常常意味着家，男人没有了女人便自然惶惶如丧家犬，折福减寿正是情理之中。从这个社会调查中，我们也可推测为何很少有一群男人在一起热烈探讨“精致生活”。因为女人可以轻易地规划自己的生活，而男人就其生物属性而言，常常缺乏规划生活的能力，一旦离开了女人就只能对生活束手无策，甚至无生活可言。所以，男人若也想拥有精致生活，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去找一个精致的女人，至少也要有一个精致的母亲。其实在男性世界里，“精致生活”从来就是外来语，从来离不开女性的介入。“精致生活”作为一种生活方式，若离开了女性的教育与管理，而指望父子相传，兄弟相承，师徒相长，从来都只是一个神话。仔细分析现时的流行话语，也可有所感悟。女性对自己精致生活的设想，常常包括浪漫的情调，浓香的咖啡，美丽的鲜花，精巧的饰物，仔细想来，男人的角色常常缺席。而男人对自己生活理想的想像，女人却永远不可或缺。中国古代士人的梦想，说到底就是两句话，“千古文人侠客梦”和“红袖添香夜读书”。男人的生活，无论如何都离不开女人。但是离开了男人，离开了可以遮风挡雨的保护，女人的精致生活大概也未必真能实现。女人们在浪漫的咖啡屋里喝咖啡固然精致，但出了咖啡屋走夜路回家时便未必不会心虚。上帝造出男人和女人两个性别，就不是要让我们完全“平等”而是要让我们虽然吵吵闹闹却也要相互依存。若真是忽视了两性之间的生物属性的差别，达到了如某些公司所说，把女人当成男人使，把男人当成畜牲使。那这个世界并不美丽。 反思“精致生活”许艳丽（南开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所博士生） 精致生活是什么？在社会勾画和描绘的精致生活方式中，精致生活具有如下显著特征：物质化。随着物质逐渐充盈，生理需求得到满足，人们求美求致的生活愿望则像雨后春笋般破土而出，而且一个劲的向上窜。社会也推波助澜，为精致生活打造物质平台，不断推出精致生活的样板。精品化。生活要精致，所用的物件一定要华丽精美。所以一定是出自有名国家、公司、工匠之手才能堪称精品或绝品，而且只有少数特权阶层支付得起方显精品本色。古代最讲究生活的人，也只有享受中国精品，而现代讲究生活的人有各种层出不穷的国内外品牌可以选择，连专门为贵族皇室服务的欧洲品牌和物品也来为中国人服务。例如，路易.威登(LV)、夏耐尔(Channel)。模式化。所有精致生活都有范本或正在创造新的范本，所有精致生活都离不开女人。精致生活是女性的梦想和追求，精致生活用女性的话语来阐释。如女人与香水，“不用香水的女人，是没有前途的女人”。如女人与内衣，如女人与妆容。贵族化。精致生活是上层人的生活方式。国外有女王和贵妇，国内有大家闺秀。宋代三姐妹的发髻和精美旗袍，就是一代中国女人的摩登楷模。一些女人没有机会去美国接受教育，也无法在政治舞台上施展才能和影响力，她们只能够创造她们贴身的环境——那就是衣服。 我本人就曾经是精致生活的实践者。读研究生以前，我一直与男生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比赛学习，并超过他们，生活堪称惊险刺激但不精致。 研究生毕业后，我想换个活法，追求精致生活。我一心想成为精致的女人，用心营造精致生活空间。然而，生活精致的我内心却粗糙起来，而且，越来越找不到未来的路，变得依赖、被动、茫然。博士生的紧张生活使我重新找回了自己，又一次释放着生命的能量。我不再是精致生活的物质享受者，而是知识的垦荒者和创造者。我的生活可谈不上精致，也没时间用鲜花装点房间。但我内心都像开得满满的一枝花，美化着我的生命，我个人感到奋斗的生活才能一种真正的精致。 精致生活的精品化模式塑造着过度消费的生活方式，造成贫富差距和社会不公平。贫困家庭和城市失业女性因无法实现所谓的“精致生活”而怨恨个人或抱怨社会。 精致生活的女性化降低了女性的发展速度，女性在前进的路上不停地回头看：我是一个精致女人吗？我的生活精致吗？精致生活一旦被建构成女性的个人特征，它必然使专注于事业的女性内疚，并把家庭生活不精致的责任归因于女性个性缺陷。它也为家庭不稳定找到了借口：男性在社会上，见到的都是精心修饰、充满魅力的女性，回到家里，对着一个衣衫随便的女人，会有什么好心情。不管人们如何理解精致生活的内涵，仍然要走出过分物质化的陷阱。谁说只有赏花的女人才在精致生活，难道种花和卖花的女人不是在精致生活？谁说只有可见的物质标志才能代表精致生活，内心的满足难道不是精致生活？谁能否认种地的农妇和迎接新生儿的医生和护士不是在精致生活？精致生活的模式应该多元化，强调简朴的精致生活更符合环保精神，也使地球可持续地“精致生活”。强调创造的精致生活能充分发挥人的聪明才智，它使每一位劳动者热爱自己的劳动和生活。强调内心满足的精致生活使人们追求内心的平静和安宁，去掉所有不良心理习惯，心理健康地生活在友爱的环境中。知识女性的精致生活应该是多元的，但过分强调物质化的精致生活不能成为知识女性的生活方式，单纯表现物质精致的知识女性很令人怀疑其知识根基。袁辛（南开大学心理健康研究中心副教授）女性的存在包括三个层面：生物性存在，心理性存在，社会性存在。知识女性的生活方式需要在关注三个层面的基础上建构。现今流行的女性生活方式有更多关注社会性角度忽视生物性角度和心理性角度的倾向。如果全方位地关注女性存在就会发现知识女性的现有处境：一、职业角色与家庭角色冲突：女性肩负职业与家庭双重角色，现时代知识女性是全职人员，同时是家庭的主心骨，事业与家庭两者兼顾常常力不从心；二、职业角色与母亲角色冲突：女性不仅要在职场上拼杀，也要花费很多的精力照顾孩子的学习和生活；三、职业角色与妻子角色冲突：知识女性一方面要全力投入工作，一方面要照顾丈夫，尽传统意义上的妻职；四、职业角色与女性角色冲突：职场和家庭的压力在很大程度上使女性疲于奔命而无暇顾及个人的情感与生活体验。我们对数百名知识女性所做的调查显示，如果用百分数来看女性生活全景，大约的比例是65-70%的时间用于工作，20-25%的时间用于家庭，10-15%的时间用于自己。对于身居高位的知识女性来讲，用于家庭和个人的时间更加稀少。知识女性的生活状况离理想的境况相去甚远，建构知识女性较为理想的生活方式模型应包括以下几个方面——职业生活：现代职场生活中的女性承受的压力很大，并经常是以男性的方式赢得自己的一席之地。我们能否建立一种更多照顾到女性生物学特点、生命特点、关注其心理需要和社会需要的更人性化的职业活动方式：比如弹性工作时间，家庭劳动的社会承认，阶段性就业的个人选择与制度层面的结合。家庭生活：大多数职业型的知识女性始终是家庭生活的主要担当者。所以，夫妻关系定位和亲子关系定位都是需要认真考虑的。对于夫妻关系来讲，平等、尊重、理解是基础，需要避免的主要是两个误区：一是为了工作严重忽视家庭生活，忽视职业角色和家庭角色之间的适时转换；一是为了恪尽妻职而忽视自己的职场成长，得过且过。在亲子关系一方，女性在人格上、心理上与孩子的适度分离与对孩子的关注和呵护同样重要。个人生活：知识女性的个人生活空间有被职场、家庭日益挤压的倾向。我们对数百名知识型职业女性的调查显示，只要是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增大，被侵占的差不多总是个人的生活和心理空间：没有时间打理自己、没有时间健身塑体、没有时间满足个人的兴趣爱好。较为理想的生活状态是在职场、家庭和个人生活之间找到最佳的平衡点。不仅付出也会呵护自己并快乐地享受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