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何夕?

作者:如文来源:南方都市报 2008-03-05

《城市晚报》报道:2月25日上午,长春市公安局召开2016年队伍建设工作会议,长春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高学章要求,年末抓各类反面典型,集中办班学习,长春市公安局1万余名民警,按照1%的比例来抓反面典型,也就是说,将有100名民警会进入学习班。

长春市的1万名警察,如果只有10个表现不好,那么,高局长的1%就冤枉了90个人,如果有200个表现不好,那么就少处理了100个。我觉得,对表现不好的警察,发现一个处理一个也就是了,按比例抓典型,显然和正常人想法不同。

看了这条新闻,我恍惚以为自己乘坐时间机器到了50多年前,这种事在那个非常年代的确出现过。冯骥才先生在《一百个人的十年?拾纸救夫》中说:反右派时各单位抓右派,都是从上边下比例数的,按人员比例定右派。

博客作者土土在回忆那个年代的荒唐时,讲了一个小故事:某单位挖出的右派,按比例还差了0.6人。上级强调其完成指标数:“人不能分割,但要四舍五入。差半个都不行,何况你们差0.6个!”令其再划右派一人,并数次催促其完成任务。该单位未划成右派的人都四面净八面光,难以找到戴帽子的对象。支部会开了一夜,终于讨论出一个妙法。第二天,18人集中开会,领导宣布:抓阉定右派,18个大纸团中,有一个写有“右派”二字,谁抓到它谁就是右派。Y提出反对意见:右派分子必然有右派言论,用抓阉法定右派是胡闹。领导庄严宣布:“抓阉办法是党的决定,反对抓阉就是反对党,反党就是右派。所以Y就是右派分子。”那17个人一起欢呼:“党的决定极正确,极英明,我们坚决拥护!”

我在想,到了年末,如果长春市某个派出所人人都守法奉公,工作积极进取,硬是一个落后分子都没有的话,所长该怎么办呢?为了完成任务,难道要效法51年前的人,抓阄决定谁是反面典型吗?

抄检大观园是《红楼梦》的一幕高潮,抄检的目的也是为了抓坏人,抓反面典型,但愚钝如王夫人这样的决策者,也是要求有一个抓一个,但绝不动按比例抓人这样的糊涂心思。我琢磨,高局长是不是一时冲动,话说过了头,不至于是他的本意吧?(王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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