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才立的情况,在中国出现,特别在北京、上海、广州等大城市更为普遍
一切从三十开始
30岁时,周宣还在一个机关里担任科长,那是他从大学毕业后,苦熬八年的结果。在外人看来,30岁的周宣已经成家,并且事业顺利,几乎没有什么波澜就到了而立之年。但周宣自己知道,这不过是表面文章。
在那个还停留在计划经济时代的机关里,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周宣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按时上班和下班。他那近百平米的福利住房,从毛巾到牙膏的日用品,似乎都有公家帮着操心。“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一个保姆照看着,心理年龄和实际年龄相差很大。”周宣说。
由于对古典文化很感兴趣,周宣早早就读过《论语》,确切地知道“三十而立”所讲的“立”的含义。“古人说三十岁时应该做到立言、立德、立身,但我当时的心态还像是停留在大学时代。”周宣回忆起30岁的自己,不但没有而立之年的成熟与自信,反而有一种一事无成的恐慌。
这显然并不是周宣一个人的感觉,根据可锐职业顾问事业集团对2016年来访的客户抽样统计,能够在三十岁时就达到经济完全独立、事业初步有成、自我感觉比较成熟的人,只占来访者当中的16%,而更多的人则在35岁之后,甚至40岁左右才达到这些目标。
由于学习期的延长和婚姻年龄的推后,对很多人来说,30岁才是进入社会的开始。根据可锐调研中心的统计,在来访者当中,22~30岁年龄段,未婚比例高达76%,而在30~35岁年龄段,未婚占到42%;即便是过了35岁,仍然有17%的人未婚。
这些人大多数是本科学历,有20%以上拥有研究生以上的学历,即便是那些本科学历者,也在把握一切机会考研考博,或者进行MBA课程的学习。一个人从幼儿园到大学毕业,通常需要19年的时间,即大学毕业时已经到了24岁左右。再加上后续学习花费的时间,在30岁之前才结束学校学习过程的人,无疑成为当下的一种主流。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讲,30岁只是刚刚开始。
人生的转折
也正是在这个迷惘的关节,一件小事触动了周宣,并彻底改变了此后的人生轨迹。由于煤气紧张,周宣的单位是要按照级别分配煤气,处级干部可以得到两罐,而退休人员和普通员工只能有一罐。一个退休的老处长,为了多得一罐煤气,找到当年的一位下属去疏通,而这位曾经百般巴结他的下属却对此极为不屑。周宣看到这个景象顿时有些悲凉,他不愿意再熬30年,然后变成一个令人厌烦的老处长。于是他选择了离开。
刚开始,周宣想从事学术研究,他来到一个少数民族聚居区,从事了一年多的社会学调查,并撰写了一本属于自己的著作。为了出版这本书,他来到北京,奔走于各个出版社之间,但等到的结果总是否定。一段时间,周宣的生活状态就是,每天从郊区的出租屋坐很远的公交车到国家图书馆,在那里呆上一天,然后再坐车回去,周而复始。每天都要为花三元钱坐更舒适的大巴车,还是花两元钱坐更便宜的普通车而作思想斗争。
在30岁时面临前途困惑的人实际上很多,从新疆到北京闯荡的沈克泉也有同样的感觉。30岁那年,他还“混迹”在北京电影学院那些考研者的大军当中。从小有着做电影人想法的沈克泉,也是在那个年纪开始了自己的新选择。
22岁,沈克泉从偏远的新疆阿克苏来到北京求学,经过两年的学习,沈克泉回到阿克苏,分配到一个事业单位。在当地,这是许多年轻人梦寐以求的稳定工作。但经历了北京的繁华和朝气,这个年轻人已经难以忍耐那里封闭的环境和复杂的人际关系。“每天早上,我都有一种辞职的冲动,想着如何到外面去闯荡。”沈克泉说。
但是,孩子的出生让他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那一年,沈克泉25岁。“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自己感觉还是个孩子,怎么居然已经有孩子了。”就这样,沈克泉耐着性子在那里呆了几年。
当时问的推移让30岁越来越临近的时候,沈克泉再也呆不住了,“如果这个年纪还是不能出去实现自己的想法,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匆匆给单位写了一纸假条后,沈克泉就又回到了北京。在那里,他泡在电影学院听课、复习,一次又一次的去考研,但遗憾的是,他并没有获得成功。
处在社会磨砺期
对现在的职场人来说,28岁到35岁之间,不过是职业生涯的“定位上升期”,他们一方面要寻找到合适自己发展的行业,同时也要经过5~8年的磨砺,以形成自己的“职业竞争力”,而后才会真正得到稳定的发展。
在出版学术著作的梦想破灭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生活现实带来的压力。周宣必须想办法找到工作,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进入到出版行业,这个曾经的科级干部,拥有稳定的薪水和良好的福利,在这里却要从零做起。周宣还记得自己领到第一个月800元工资的情景,“从那时候,自己才感觉是真正步人社会,人也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熟起来。”周宣感慨地说,那一个月的经历,竟然比在机关中几年的感受都要丰富的多。
幸运的是,周宣这次找对了路,他在出版行业的发展出乎意料的顺利,很快在所在的公司脱颖而出。没有几年的时间,这个曾经每月只挣800元的“新手”,已经拿到了上万的月薪,再后来,他创办了自己的公司。
一段时间里,沈克泉似乎也看到了实现自己理想的曙光。他对电影的执著态度打动了天山电影制片厂的负责人,沈克泉被调动到那里。在天山电影制片厂,他得以近距离接触到自己喜爱的电影拍摄。
从1995年到2002年,整整7年的时间里,他从场记到副导演,几乎担任了电影拍摄当中的所有角色,就是没有等到独立导演的机会。他甚至自己创作了一部剧本,但是由于缺乏投资,最终只能作罢。
从二十八九岁的青年,到三十五六岁的中年,沈克泉将所有对电影的激情投入其中,在看到希望越来越渺茫后,他选择了退出。“导演这个行当是很难有大器晚成这个说法的,可能不到5年时间就会有新一代导演冒出来,如果在将近40的年纪还没有做出成绩,退出就是明智的选择。”沈克泉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豁达,“年轻的时候能毫不犹豫地去投入到你最想做的事情当中,本身就是一种成功,所缺乏的仅仅是最后一个结果而已。”
40岁仍“在路上”
从某种意义上讲,洪兵的经历远没有周宣和沈克泉那样波折。受家庭熏陶,洪兵自小就选择了以音乐为志向。很顺利,他在二十岁时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并在毕业之后进入到东方歌舞团工作。
小时候的音乐理想不出意外地都变成了现实,24岁的洪兵一下子成了“作人”。这让他有些不适应,“工作人”这个叫法,在洪兵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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