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天生具备好奇心,但对待秘密的态度却大相径庭。
最近,一个七岁的孩子对我说:永远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东西!我十分诧异他说的话有些哲学家的味道-可能,孩子就是天生的哲学家!
前不久,我和一个同事在谈话时谈到多年前双方认识朋友的事情,这位同事听完她原本不知道的事情后,沉默许久,对我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真不想知道这些“秘密”。
而另外的场合下,当秘密仍是秘密阶段时,它却会以扭曲、变形和夸大的形式传递,变成谣言、小道消息、绯闻和丑闻。
掌握秘密是一种特权,以前,消息闭塞的时候,国内有一种报纸叫《参考消息》,里面讲很多国外消息,虽然可能不算新闻,在20年前的中国,《参考消息》成为了解国外的有限来源之一,因此很受人欢迎。一些有一定级别的干部,则在家可定期收到《内参》,那是一般老百姓看不到的“秘密”,根据干部的级别,还将这种“秘密”的程度区分为《大内参》和《小内参》,近年来,公众信息开放的一些法规出台后,特别是网络发展起来后,以前很多的“秘密”不再是秘密,也不太容易保密了。其实,秘密级别越高,你所承担的责任就越大,所受到的约束也就越多,在古代,知道皇帝太多的秘密可能招来杀身之祸,比如修建秦始皇陵墓的工匠们,或者那些对皇帝知根知底的重臣,所谓“兔死狗烹,鸟绝弓藏”。从事秘密行业的人最好三缄其口,让秘密烂在心里,最好带进坟墓!
秘密就意味着“不”;秘而不宣、密不外传、密不发丧,这都是指国家机密,怕引起社会动荡。中国文化对家庭的秘密也有规定,那就是“家丑不可外传”。家庭内部的秘密与哪些因素有关呢?有时与政治因素有关,比如文革期间,谁家要是有海外关系,那就可能招来挨批或被歧视的命运,有这种关系的家庭对此尽量回避,海外关系成为家庭的一个秘密,一些孩子可能偶然在成长过程中在家里翻出发现妈妈曾经穿有穿旗袍的照片,或有些合影中的人气宇轩昂,但自己从没见过。
除了政治原因外,还有的家庭曾经有过孩子夭折掉了,可能还有过孩子因为各种原因送人,或者自己是领养的孩子,或者父母曾经离婚,为重新组建的家庭。一些重大带有家丑性质的“秘密”包括家族遗传病、重症精神病、家族中曾有犯罪成员或服刑人员、家庭内出现暴力或乱伦。家庭的秘密虽然受到文化晋级的保护和家人之间互相的约束,却不是找不到痕迹,Lynn曾经描述过三种家庭模式,其中的一种为假性和谐家庭,这种家庭对外时异口同声地说这个家庭是如何如何和谐、大家彼此之间的关系是如何如何和睦!这种无冲突的形势可能掩饰着天大的谎言和秘密。家庭秘密的另外的泄露方式就是通过个体疾病得以体现,可以说是家庭需要他得这个病,或者他为家庭而表现出有病。比如一个希望有男孩的家庭在希望破灭时,最小的女儿可能表现为男性化,一个失去丈夫的妻子,她的孩子害怕母亲因自己长大离开母亲会伤害她而拒绝长大。
一个看似没有秘密的家庭可能蕴藏着天大的秘密。一个女性一天突然发现在她的床上出现了几根肯定是不属于她的长发,追问自己的老公时,老公矢口否认,后来又说,可能是在外应酬时带回的其他女子的头发,但这个女性不依不饶,因为她还发现几根卷曲的毛发,于是她偷偷去作鉴定,不惜代价!我听到这个消息都觉得很搞笑,因为她自己要忍痛拔除几根自己的“阴毛”,好好包好,连同那几根送给鉴定机构,不久鉴定机构说,这些毛发缺少毛囊,不能鉴定,如果你坚持要鉴定,请送到北京某鉴定机构,该机构无需毛囊也可鉴别出来“阴毛”的归属。古有“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之说,现代版则演变成“百里送阴毛,破财断情郎!”
最后,每个个体也会有秘密,除了前述个体育家庭成员一起分享家庭秘密外,他们自己还有与自己成长体验有关的秘密,比如要杀死弟弟妹妹的想法,想独占父亲-母亲而想把母亲父亲赶出家门的想法,青春期的生理冲动或喜欢哪个同学的暗恋。成年人个体通常的秘密为对伴侣关系的不满意,想摆脱对方、或对孩子的失望,想放弃对孩子的想法,或者对职位的觊觎、对朋友或同事的嫉妒等。弗洛伊德私图通过自由联想让来诊者讲出自己内心中所有的秘密,最后他叹到:自由联想不自由!家长私图通过翻看孩子的日记、跟踪孩子的电话来了解孩子的秘密,而这会遭致孩子强烈的抗议和反感。
带有罪恶想法的秘密会带来内疚感,因而会引起过度代偿,比如父母对残疾的孩子比对健康的孩子会更好一些,而这会让健康的孩子嫉妒和产生不平衡、被抛弃的心理,不过他/她在现实中却会表现为对残疾兄弟姐妹更加体贴的态度。
秘密也可能会带到行为模式中,比如在家庭中有过暴力虐待或性创伤经历的孩子长大后也会这样对待自己的配偶或孩子。
其实,孩子乃至人类最大的秘密就是自己永远被人所关照、永远能够掌控。这个前提的照料这一多大的理解程度来和自己发展关系。在这个关系中,孩子体验到太多的嫉妒、愤怒,可以说杀死和自己相死的念头都有了,而秘密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可言说,先是向独占母亲、后来又出现杀死父亲、再后来还出现谋杀弟妹的想法,可怕的想法变成无法言说的秘密时只能通过2种方式处理:忍受和升华。童言虽然可以无忌,但他么终究会知道禁忌还是在那儿的,因此,当不能坐不能说是,只有忍受,一些秘密随着年龄增长自动破解,如青春期的秘密,成年大部分会解密,现实感的增加使得以前需要忍受的秘密不再需要忍受,如对母爱的怀疑。升华则是保护秘密的最好的方式,比如喜欢一个女孩子让自己成为他喜欢的那种类型,比如学习好、精通某项运动等等。
一个人、一个家庭总还是需要一些秘密的,一些神秘感、一些隐私是需要维持和保护的,一个人不可能“全裸”在另一个人面前,那是婴儿和母亲的关系,在成人关系中,请尊重对方留着一个角落去储存他/她的秘密,可能对双方留有余地,让对方留有回味,大概记得台湾的一个诗人曾这样写到:“下辈子,我要离你一千万光年,在无名的星球中,看着你,耸着鼻子,自言自语,而我,则笑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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