癔症(歇斯底里)与弗洛依德

作者:施琪嘉来源:中华励志网 2008-07-18

“癔症”即俗语所指的“歇斯底里”,该词来源于古希腊文“子宫”。早在古埃及的病史文献记载中就有显然是癔症症状群的详细描述,古希腊人认为干燥的“子宫”如果受潮,会在全身生长,这就不难理解,为何当时癔症只见于女性,这种观念持续到中世纪,不过那时癔症被认为与鬼神附体有关。到18世纪,癔症甚至被认为是属于妇科中可以通过手术治疗的子宫性疾病。从19世纪开始,临床上见到患有行走障碍、呼吸困难、各种形式的疼痛的病人越来越多,人们开始怀疑这些癔症的发生与“躯体性创伤”经历有关,弗洛依德在1897年与布洛依尔共同发表的《癔症的研究》中将癔症的起因归于病人潜意识层面的冲突。弗洛依德据此创导了精神分析技术,运用释梦、自由联想的方法接近病人的内在冲突,为阐明这类症状提供了科学的解释方法。本文描述的是弗洛依德在他的一次浪漫之旅中的遭遇。

1896年我在假期开始时选择了爬雪山,试图籍此忘记我的医学和神经症,我几乎达到了这个目的,直到有一天我从一条主街转弯,开始爬上一个以秀美、整洁著名的观景点,通过不短的路程,我气喘吁吁,坐下来准备好好休息一下,随着山峦被我征服在脚下,我所在的高度使我自己沉迷进去,几乎忘记我身处何地了,这时,我听到一个年约18岁的女孩问我:请问您是医生吗?时值就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面带愁容的女服务生,我听到别人叫她卡特琳,从服饰来看,显然她还待宇闺中,可能是哪位侍者的女儿或亲戚。

“我是医生”,我作了肯定的回答,“您怎么知道的?”

“您在来客登记上写明了,我想,也许您现在有点时间……,我,我有神经方面的毛病,已经看过一个医生,虽然吃了一些医生给的药,我的情况一点也没有好转。”

天哪,又是神经症,如果是其他的什么,一个身材高大、发育良好、面带忧伤的女孩我是没有治疗的办法的,我感兴趣的是,在2000米海拔的高度面对一个神经症的患者,我开始进一步发问了。

我现在就按我当时的记忆,以略带方言的痕迹来描述我们当时的谈话内容。

“您怎么不好?”

“我有呼吸困难,不常有,一旦发生,则让我缩成一团,我当时常想:我活不成了。”

首先这不象是神经质,不过我马上明白这可能是恐怖表现的一种替代手法,由于恐惧的敏感情结导致呼吸道紧缩,从而发生上述情况。

“请您坐到这儿来,告诉我,这种‘呼吸困难’是如何发生的。”

“每次它都来得特别突然,开始象是有东西压在我眼睛上,头越来越沉,耳朵有呼啸的声音,然后开始头晕、站不住,我自己觉得要倒了,我用力按着胸部,因为我感觉不到有空气进来。”

“您的嗓子有什么感觉呢?”

“嗓子发紧,我觉得快窒息了。”

“脑袋还有其他的感觉吗?”

“有,好象有个锤子在用力地敲。”

“哦,您当时有没有害怕的感觉呢?”

“我觉得我快要死了,平时我是个胆子很大的人,我可以一个人四处行走:到地下室、下山,但如果出现上面的情况,我则哪儿也不敢去,我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会突然抓着我不放。”

这是一个典型有癔症先兆的恐怖症,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一个以恐怖为主要内容的癔症发作。这里面有无其他的成分呢?

“您在发作的时候是否经常想到或看到什么?”

“是的,我看到一张恐怖的脸,他正恶狠狠地盯着我,我特别害怕。”

好,这样我就找到了接近问题核心的一条捷径了。

“您是否认识这个面容,我是指,这张脸是否您以前在哪儿见过?”

“没有!”

“您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不知道。”

“最初发病是在什么时候?”

“两年前,我和姑姑在山里住,她在那儿有一幢房子,1年半以前我搬回这儿来住,但仍经常有发作。”

我是否应该作分析的尝试呢?在这个高度我是不主张催眠的,我想也许简单的交谈就够了,我必须说,我很幸运,因为象这样罹患恐怖症的少女我已经接手过多例,它通常与处女所遭受的首次性骚扰(强暴)有关。

于是我问到:“如果您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告诉您,您这是恐怖发作,您在两年前也许看见或听见了什么让您深受刺激、您宁愿不想看见的事情?”

她回答到:“哦,我想起来了,我姑夫抓住了那女孩,我的堂姐弗朗西丝卡。”

“您愿不愿意告诉我那女孩的长相?”

“对医生我什么都愿意说。您知道,姑夫,就是您看见的那边我姑姑的丈夫,那时与姑姑在山那边共同有个酒店,现在他们离婚了,这是我一手造成的,正是由于我的出现,才暴露了姑夫与弗朗西丝卡的关系,姑姑才和姑夫离了婚。”

“哦,您是看见了什么呢?”

“事情是这样的,2年前的一天,酒店来了几个小伙子,他们坚持要进餐,当时姑姑不在家,我怎么也找不到弗朗西丝卡,而她是负责烹饪的。我们到处找她,我堂弟阿罗依斯说:‘我想,弗朗西丝卡只有在我爸爸那儿了。’我俩都笑了起来,但我并未往深处想,我们一起到姑姑住的房间去,发现门是紧闭着的,我感到奇怪,阿罗依斯说:‘房子另一头有有扇窗户,我们可以从那儿看到房间里面的东西。’当我们一同走到另一头,阿罗依斯害怕了,他不愿再往前走一步,我就对他说:‘你这个笨蛋,你不去,我去,我才不怕呢!’我当时可是什么也不知道呀,我往房内看去,屋里很暗,但我看得见姑父和弗朗西丝卡,他压在她的身上。”

“后来呢?”

“我赶快从窗户边逃开,躲在墙根下,觉得喘不过气来。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出现呼吸困难,虽然事情过去了很久,我的眼睛仍象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头上有个锤子在敲。”

“您是否在当天就把事情告诉了姑姑?”

“不,没有,我什么都没说。”

“那您为什么这样害怕看到当时他们俩人在一起的情景呢?您当时是否明白看见了什么,他们在做什么?”

“不,我当时啥都不懂,我才16岁呐,我也不知道我害怕什么?”

“卡特琳小姐,我想请您现在再来回忆一下当时发生的事情,回忆您的发病过程以及您当时都想了些什么,这对您也许很有帮助。”

“好,我尽量回忆,我对我已经忘记了的事情深感害怕。”

“您说说,您在呼吸困难发作时经常出现的面容,是否是弗朗西丝卡?”

“哦,那不可能,她没有那么吓人,况且,那张脸是个男人。”

“是否就是您得姑夫呢?”

“我当时并未看清姑父,屋里光线很暗,可为何他要作出那样吓人的表情呢?”

“对呀,后来又发生什么没有?”

“我想,他们俩人肯定听见了动静,他们很快就出来了,我当时整个就吓坏了,以后我还仍不住去不断地回忆这段经历。那天是周末, 我的活儿多极了,我忙得没有空,直到周一,我开始觉得发晕、呕吐,然后就躺在床上起不来,我整整吐了3天。

我们常常将症状作为一种象征,换句话说,呕吐在这儿意即“恶心“。

我对她说:“如果您一直吐了3天,我理解,您一定为您所看见了的事情感到恶心。”

“是的,我是恶心,”她思考着说:“可是为什么我要恶心呢。”

“您也许看见了一丝不挂?屋子里的俩人当时是什么样子?”

“当时光线太暗,看不清,俩人似乎都穿着衣服。唉,我要是知道我为什么恶心了就好了。”

对此我毫无线索,不过我仍鼓励她继续回忆、继续说,我在等待着能帮助我澄清事实的材料。

卡特琳继续说到,姑姑察觉了她的变化,并开始怀疑,于是她告诉了姑姑她的所见,这样就引发了姑姑与姑父之间的激烈争吵,他们不避讳孩子们听见和目睹他们的恶语相加,而这正是卡特琳最不愿听见的。最终,姑姑带着她的孩子和卡特琳离开了姑夫,他则与弗朗西丝卡单独留在原处。让我意外的是这故事又有新的发现,卡特琳又回忆起两桩发生在上面事件前2-3年的事情,第一桩为卡特琳14岁时,这个姑父曾经想对她进行非礼,那是一个冬天,卡特琳与姑父到山里去参加一个晚会,后来就在酒店留宿。姑夫喝酒、玩牌到很晚,卡特琳很累,早早地到两间屋的一间睡下。姑父进来时她还睡得不深,当她睡着后突然醒来,“摸到了床上的身体”,她跳下床来,冲着姑父嚷到:“你在这儿干嘛?为何不到你自己的床上去?”姑父压低嗓子安抚她:“小傻瓜,莫吵,你不知道那才好玩呢。”“我才不稀罕你的东西,吵得人睡不着。”卡特琳站到门前,准备随时逃出去,最后,姑夫离开屋子,到另外一间房睡觉去了。卡特琳回到床上,一觉睡到天亮。从卡特琳的描述和当时她的防卫情况来看,她并不知道那是与性有关的骚扰。在回答“知道不知道姑父将要对她做什么”的问题时,她说:“我那时懵懂的很,不知道,后来才弄明白。” 她当时觉得不高兴,非常讨厌自己的睡梦被人搅醒。

卡特琳又描述了在更晚一些时候发生的类似情形,当时姑父喝的酩酊大醉。当我问这些事件是否与日后的呼吸困难有关时,卡特琳说是的,这还包括眼睛及胸部受压力的感觉,但这均不及日后发生亲眼目睹事件后的症状那么明显。

通过上面的直接回忆,卡特琳想起来,她在姑父和弗朗西丝卡俩人的事件中所注意到的细节。在一次全家旅游途中,她在半夜被一阵动静弄醒,她发现睡在她和弗朗西丝卡之间的姑父后仰着,弗朗西丝卡则骑在他身上;在另外的一次夜宿中,她和姑父睡一间房,弗朗西丝卡则在另一间,半夜,她突然醒来,发现门前一个长长的影子正扶着门把手,“老天,是你姑父?你在门那儿干嘛?”“嘘,轻点,我在找东西。”--“说完他就走到另外的屋里去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问她当时是否有怀疑。“没有,我没有去想这事,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从未深想。”

“您是否对此感到害怕呢?”

“有点,但那时并不明显。”

当她说完上面的两件事情后,她沉默了,似乎开始走神,一改面部抑郁的表情,眼睛开始发亮,给人一副轻松的感觉。我也开始有拨开云雾见太阳的感觉,其实卡特琳看似无序的描述可以解释为何她在发现弗朗西丝卡事情后的行为改变,她对自己所经历的两次性骚扰有记忆却不理解,当她后来看见俩人发生性关系的场面时,迅速勾起了她对自己经历的记忆,并将两者联系起来,开始理解其真实的含义,开始在内心进行防御。接下来便是一个“孵化”阶段,症状再现时便以转换的形式表达,呕吐成为道德和精神上恶心的象征,在卡特琳目睹他们发生性关系时并未呕吐,而是在记忆被唤醒时,将亲眼所见的一瞥与自己的体验联系起来,这一定与她夜间被姑夫骚扰有关,对与“摸到姑夫的身体”这话有关!

等她结束讲述时我问到:“我现在明白您在看到屋里的一幕时在想什么了。您在想:现在他对她做的事与他以前两次夜里想对我做的事一样,您对此感到恶心,因为您在自己经历的记忆中摸到了他的身体。”

卡特琳回答到:“可能是这样吧,我当时也许就对此感到恶心,也许我当时的想法与您说的一样。”

“请告诉我,您现在已经成年了,应该懂得……”

“现在?什么都懂。”

“您能否告诉我,您那天夜里到底摸到了您姑夫身体的哪些地方?”

卡特琳没有直接回答,她有些狡谲的微笑证明了我的想法,就如同一个人承认别人正确,又无法将原因诉诸于口。我可以想象卡特琳摸到了什么,并在以后明白了她接触东西的含义,她的表情也证实了我的推断,只是我不能在强令她继续说出原型,其实我已经很感谢卡特琳了,作为一名很拘谨的女子,她能这样坦诚布公已属难能可贵。

现在回到对恐怖的头面的幻觉中来,这是谁的面容?卡特琳已经开始理解事情的实质,她很快说到:“我明白了,这是姑父,我想起了在姑姑与姑父的离婚已成事实的时候,姑夫迁怒于我,他总是对我说,我要对一切负责,如果不是我饶舌,你姑姑哪会离开我?他还威胁我,说要报复。当他每次从远处与我迎面相遇时,他马上作出恐吓的样子、对我挥舞着拳头,我总是很快地躲开,十分害怕他总有一天会抓住我。我在发作时看见的脸与姑父恐吓我时的脸一模一样。”

这时我想起来,当癔症的首发症状──呕吐消失时,发作仍然存留,但充以新的内容。后来的发泄途径当然是最好的一种:她将其所见告诉了姑姑!

“您有没有将其他的事情告诉您姑姑?”

“当时没有,只是在他们离婚已成为不可逆转之势时我才告诉了姑姑,姑姑说:‘如果他想在法庭上占便宜,这便有得他受’。”

我能理解,在让卡特琳受刺激的情景越来越频繁时,当负责卡特琳生活的姑姑意识到事实的真相而将她带至远离刺激之处时,记忆深处的象征保留了下来,并形成了症状。

我希望这个早年受到性骚扰的女孩没有因为这次充满着性内容的谈话而感到不适,我以后再也未见到卡特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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