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弄糊涂的原因是:我这个表姐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小表姐)“亲上加亲”地嫁给了她的表兄(我的纵堂哥哥),成为我的堂嫂,虽然从她(小表姐)的角度来看,姐姐的堂弟自然也就是她的堂弟,但在我,则完全不同:表姐的堂弟与堂嫂的堂弟绝对不是一个概念,一个沾亲,一个则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好没面子的表叔
为什么我们称家中伯母为“大大”,而有的人又称呼自己的父亲为“大(Dā)”。为什么我们称呼自己的曾祖父曾祖母为“太太”,而那些“资产阶级”称他们的女人也叫“太太”——小的时候,我经常为这样一些问题困扰,平时跟着别人后面叫,也不觉得什么,一旦琢磨起来,问题就来了,而且越想越糊涂。
后来,明白了,这称呼也是一种民俗,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地域都会有所变化,有时甚至是大相径庭。与此同时,称呼里也包含着深厚的文化内涵,闲来无事的时候,琢磨品味一番,还是很有一些意思和趣味的。
比起过去,现在的孩子在了解和掌握称呼方面要轻松得多,因为多是独生子女,亲缘关系相对要简单、单纯得多,没有“亲”的,“堂”的、“表”的也就都是“亲”的了,由于人际交往的相对萎缩与功利,其他一些较为复杂的亲戚基本上都被忽略不计了,“远亲”等同与“没关系”。
记得小的时候经常听“样板戏”里唱“”,特别好奇,“表叔”?怎样的人是“表叔”?我有吗?多方面这么一打听,发现我不但有“表叔”,而且还很多,可很快困惑又来了,父亲的表兄弟叫表叔,母亲的表兄弟也叫表叔。后来发现,是大人们教错了,母亲的表兄弟应该叫“表舅”,同时还有一个重大发现:同姓氏的亲戚之间的关系,是“堂”,比如:“堂兄弟”、“堂姐妹”,而不同姓氏的亲戚之间的关系,是“表”亲,比如:“表兄弟”、“表姐妹”。为写这篇文章,特地查了一下《现代汉语词典》,发现我的理解是正确的,只是“现汉”的表述要更为科学、严谨。比如在“堂”字词条里,有“堂房”一词:“同宗而非嫡亲的(亲属)。”
搞清楚之后,开始暗自寻思:“有没有人叫我表叔呢?”没多久,就发现还真有,表哥的儿子叫我表叔,那个感觉啊,真是好极了。可问题是,那小子小不了我几岁,根本不把我这个“表叔”放在眼里,还有滋有味地唱着一首不知哪里的民谣:“表叔(Sū)表叔(Sū),往锅洞里一Zū(“塞”的意思),连掏是掏(“赶紧掏”的意思),掏出来喂猫。”弄得我好没面子。
“大舅”和“小佬”到一家了
那时候,经常听到人们很尊敬地称呼长者为“郎”、“郎吉(Jē)”或“你郎”、“你朗吉(Jē)”,父母有时也这样称呼祖母,但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慢慢明白:“郎”、“朗吉”就是“老人家”的意思,合音加变音后使然,“你郎”、“你朗吉”则就是“你老人家”的意思。
还有不少家庭的孩子,不称呼自己的父母为“爸爸”、“妈妈”,而是按照父亲的排行,称呼为“四爷”、“四妈”,“老爷”、“老婶”,着实有点意思。不过倒是可以理解,大家庭里,孩子们不分彼此都这么叫,倒也省事顺溜。但有的家庭的称呼的确有些离谱,比如叫自己的父亲为“大舅”,叫自己的母亲为“小姥”,不但有些荒诞,而且还有些好笑:“大舅”和“小姥”怎么搞到一家去了?
为这事,我请教了长者,也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应该是一种风俗和迷信造成的一种独特现象。畏惧天灾人祸,祈盼子女平安,处于底层和弱势的人们,在惶恐与忐忑中,试图通过此种方式,祈求平安。
市场经济下的亲戚关系
现在的孩子按辈分起名字的少了,许多人都不清楚自己家的辈分了,也感觉不到辈分在方方面面的意义。其实,辈分作为一种极方便的识别标志,不但可以极容易地找出自己家族的人,也可以避免一些近亲缘的人通婚联姻。但由于辈分的存在,也闹出不少的笑话。
比如,辈分与年龄的反差,年幼的长辈与白发苍苍的小辈已经是够让人难堪的了,如果再差上个几辈,那更是让人有些尴尬了。
还有拐弯抹角的亲戚的关系的梳理与称呼,也是一个很不好对付的大难题。那天,与几个同行吃饭,影影绰绰地,我感觉其中的一位与我沾亲带故,但就是理不出来一个头绪。后来,打电话问了父亲,才明白此人并非我想象的,是我堂姑妈的堂弟或表弟(老人家如果健在,该是耄耋之龄了),而是她的大女儿(也就是我的表姐)的堂弟。把我弄糊涂的原因是:我这个表姐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小表姐)“亲上加亲”地嫁给了她的表兄(我的纵堂哥哥),成为我的堂嫂,虽然从她(小表姐)的角度来看,姐姐的堂弟自然也就是她的堂弟,但在我,则完全不同:表姐的堂弟与堂嫂的堂弟绝对不是一个概念,一个沾亲,一个则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看懂了吗?听明白了吗?不明白其实不要紧,因为现在的人们根本没有心思来研究这些绕来绕去的、错综复杂的关系,市场经济下,任何“表叔二大爷”的亲戚,离开了利益,全都没有了分量。当然,你若是一个讲义气、重感情的人,那又是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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