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中了吧，”比格武德露出一种中了奖后的欣喜，“对这种事我很有观察力。”

　　说着他目光转向了我身后。他突然惊慌了起来。“这个钟时间对不对？”

　　我转过身去。1点15分。“可能快一两分钟。”我回答。

　　“茱恩，需要你帮个忙，”他急匆匆地说，“我三十分钟后要赶到长滩 参加会议。不能迟到。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这样才能使用拼车车道。”他转身就走，从走廊狂奔而去，没有给我作出答复的机会。布巴也跟在他屁股后面一溜烟地跑了。

　　他需要我去充个人数。

　　我爬上他的敞篷汽车的时候，他跟我说，我们的目的地是S.C.电气 。他希望能够游说他们做我们公司的赞助商。“没有把握：这群狗娘养的。但我会尽力逼出几个子儿来的。”

　　我把一个笔记本紧紧地抱在胸前：从办公桌上抓过来应急的。我怎么就没想到过带个备用胸罩呢？今天的情形可以称为紧急内衣事故。我本可以换个时间再完成玛丽莎的心愿的。

　　我们的车在拼车车道上疾驰，时速达到了160码。“你看看！”比格武德一声感叹，头朝旁边的常规车道点了点。虽然是中午，但是常规车道上却拥挤不堪。“这就是我们要把工作做好的原因！”

　　我却在想，眼前的景象正是我们工作做得不好的标志。

　　我们顺利到达，停了车。离会议开始还有点时间，比格武德带我走进S.C.电气的办公大楼。我本来指望他把我丢在休息室里等他，但他坚持要我和他一起进办公室。“这样你才能学到东西。”我怀疑他对他女儿也是这样说话的。

　　两男两女已经安坐在会议桌旁。比格武德把我介绍成他的同事，主管市场营销：一次让人心旷神怡（虽然只是暂时的）提拔。此时此刻我是取莉兹白而代之：然后他开门见山，要S.C.电气给我们钱。

　　过于直截了当的表达方式，使这个会议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

　　让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竟然是属于我的时刻。

　　就算现在回头想起来，我也不能确定，比格武德究竟是给我个机会证明我自己，还是他自己跳伞前，抓我先当个垫背的。

　　S.C.电气的人开门见山地说：他们资金有限，没钱提供赞助。比格武德向他们表示了感谢。我以为我们要拍屁股走人，没想到比格武德转向我，“茱恩，有什么可以补充的吗？”

　　在现实生活中：以前的我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儿。首先我根本就不会在走廊里晃悠，吸引比格武德的注意：哪怕到了这个时刻，我也不会接招，我可能会说些诸如此类的话：哦，我没什么其它想法。

　　但这次不同。我放下一直紧紧抱在胸前的笔记本。莉兹白永远不会听我的创意。这次，机会来了！如果我胡吹一通，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呢？我可能再也不会见到这些人，而且比格武德也不会把失败归咎于我，因为他刚刚经历了同样的失败。

　　“我确实有个想法可以降低成本，”我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这可以帮助你们先尝试一下。看到我们的出色工作后，我相信贵方会愿意同我们继续进行更高层次的合作。”

　　然后我开始渲染我的有奖赠油方案。我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方案上，甚至都不为自己没穿胸罩而忐忑不安了。眼前没有图表可以辅佐我的高论，我知道自己就是唯一的主角。我几乎是口吐莲花，让有奖赠油听起来就像是纪实电影的下一幕。我在头脑里构勒出一幅画面：春风满面的驾车者知道我们要送给他们免费汽油时，如何兴奋得大叫：他们将如何感谢慷慨的赞助商，可能还会流下感激的热泪。一切都像在拍电视。而这一切的花费只有区区一点小钱。比如说，几千美金？

　　他们爱上了这个计划：他们爱上了我！虽然没有当场拍板：他们还得经过老板这一环：但是S.C.电气的人向我和比格武德保证，为了使这个计划成为现实，他们将不遗余力。

　　后来，我和比格武德走向他的车的时候，他紧紧捏了一下我的肩膀，说我表现真棒。

　　“谢谢你，比格武德先生。”

　　“叫我鲁就行。”

　　我突然意识到：我现在也是查理的天使之一了。听了这个消息，苏珊非把牙齿笑掉不可。

　　而莉兹白就不会觉得有这么好玩了：回办公室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莉兹白会怎么修理我，会如何让我活在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