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秋风阵阵,梧桐之叶已经开始凋零了。我正坐在办公桌前,忽然,一阵异样的猫叫声撞进耳廓,我不由自主走出门口。
对门楼房的窗下,一只半大不小的白猫在烦躁地“巡逻”。它的两面是楼墙,两面是院墙,白猫身陷囹圄,因此它叫得急促、尖厉,似乎在呼救。一会儿,一个窗台上出现两只差不多大的猫,一黑,一棕,我猜想是白猫的兄弟或姐妹。它们回应着白猫的叫声,焦急地向下探头、伸爪。白猫似乎受到鼓励,不停地弓身、跃起、又掉下,它的叫声也逐渐变得凄惨。原来,这英俊少年,自寻烦恼,离窝跳窗,探索世界,有来无回,徒呼奈何?!
窗台上的两只猫回头向室内一声声叫、一声声唤,似乎是古代的士兵在点燃烽火,或传递梆声。立刻,一只老猫出现在窗台上,是只花猫。它该跳下来救孩子吧?窗离地不过两米高,我肯定它上上下下,轻而易举。不过,它非负鼠,不会背儿子;也非我族类,没救援绳,它如何施救呢?
老猫低头:“喵呜,喵呜,喵呜呜——”,轻而舒缓,似乎叫孩子稍安毋躁。白猫回应着,渐渐安静,停下,抬头聆听指导。老猫对着白猫,时高时低,边叫边举爪作攀爬状。白猫立刻四爪并用开始爬砖墙。它真有本事,抠住砖缝,如壁虎般爬行。三只猫在它头上,也时高时低,边叫边作攀爬状。
“加油!加油!”我在心中叫。不好!白猫爬到一半,掉下来了。它一个打滚爬起来,抬头尖叫呼救。窗台上三只猫又时高时低、时急时缓地叫,似乎在鼓励。白猫停止嚎叫,再攀爬,再掉下——它躺下了。
老猫挤开两只中猫,站到了窗台更显眼的位置,并开始向白猫打呼噜,它似乎有些愤怒。接着,它向窗下的落水管努嘴,再背靠木窗框,四爪齐作攀爬状,然后带领两只中猫,抑扬顿挫地又叫了起来。白猫抬头观察一会儿,起身,后退,猛向落水管冲刺,一跃而起,并在空中来个180°转身,在离地一米高处用四爪抠住了砖缝。它的背紧贴落水管,竟作电影镜头定格状,如登山队员在山腰暂停然!
老猫兴奋地大叫一声,后爪一立作人立状,前爪不停上举,身体随之耸起、蹲下,作蛇行状,叫声伴随之。白猫弓身贴紧落水管,四爪前伸后缩,猫身与砖墙呈45度角,一点点艰难地往上挪。
“加油!加油!加油呀!——”我又在心中呼喊。
白猫离窗台不到20厘米了。它稍稍停留,似乎在调匀呼吸,然后纵身一跃,斜斜扑向对面开着的木窗框。呀!没抓住,它掉下来了!
窗台上的三只猫骚动了,向下大叫,继而唔唔唧唧地对着白猫叫,似乎在肯定、鼓励,而不是责骂、训斥。白猫一骨碌爬起来,抬头回应。它迟疑了一会,也喘息了一会儿。“喵呜!”它后退冲刺,跃起,半空中转身,跃到一米高,背贴落水管,再爬!
我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好!它爬近窗台了。可是,开足的木窗框在它背后。它停下,向后转头,前爪向上,向后抓去——不好!又没抓到!它失去平衡,又掉下来了!我闭上眼睛,不忍卒看。四只猫同时发出的惊叫声几乎震破我的耳膜,我睁开了眼睛。噢!我忘了,猫有几条命,摔不死的!白猫落地,噤声,五体投地。它休息了半分钟,抬头大叫。三只猫大叫几声回应,又唱起了激越的歌,我仿佛听到了世界流行的《足球》歌声!白猫又冲击了,重复短跑、跳远、跳高,自由体操、攀岩、登山运动员的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优美动作,一气呵成。二分钟过去了,白猫爬近窗台。它停止一会儿,昂首轻叫。三只猫呼应着,竟如人类一齐向外伸出前爪作援手状。
电光石火,我根本分不清白猫最后冲刺的分解动作,只见一道白色的闪电射向上方的木窗框,发出“砰”的一响。一声撞痛嘴脸的惨叫声,它弓身反弹,撞开黑猫,跌进了室内。
“成功了!”我大声欢呼,而窗台上的三只猫霎时消失。然后是一曲欢乐的猫语大合唱,旋律那么耳熟能详,嗬,是亲切、深情的《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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