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办公室
关于办公室的设计,比尔·盖茨有他自己的想法。他认为,办公室和人的等级无关,和人的智慧有关。只有在一个独立的富有个性的环境中,软件开发人员的智慧才有可能最大限度地发挥。但是,一个更大更舒适的办公室却不能使一个高级经理更加聪明,反而会助长其高人一等的念头,进而变得愚蠢。80年代初期,微软公司在美国雷德蒙市的那片红杉树林中兴建它的总部时,美国各地的大公司里正在时兴大开间的集体办公区,90年代中国也开始流行了。但比尔·盖茨坚持让每一个员工都拥有一个单间办公室——大约11平方米,里面摆着电脑台、电脑、一个小圆桌和几把靠背,没有沙发。不论是新来的大学毕业生还是公司高级管理人员,全都一样。这种空间格局潜移默化了一种人人平等和张扬个性的思想,与美国东部那些老牌公司中的等级制度背道而驰。现在,总部员工已经有18000人,比那时多了上百倍。办公区域不断扩大,楼房号码已经排到127号实际上只有46栋,但比尔·盖茨仍旧坚持他原来的主张。所以,每一个进入微软公司的人,从第一天起便能享有单间办公室的种种乐趣。
要让所有人拥有单间办公室,又要让尽可能多的办公室拥有一个朝外的窗户,这使得微软的办公楼全都造型奇特。第一批建造起来的10栋楼房,都是“星型”建筑,以后的则是五花八门,奇形怪状。
但不论什么形状,全部是二层。里面的走廊则会因为外型的不同而变化多端,错综复杂。那些来到微软公司总部的记者和作家,大都有过在走廊里迷路的经历,这使他们相信,只有高智商的人才不至于在这里迷失方向。
微软员工的邋遢和不拘小节,举世闻名。雷德蒙公司总部单间办公室的制度,似乎最大限度地弘扬了这些人的个性。里面的陈设完全根据自己的兴趣安排,最常见的当然是家庭照片,此外还有形形色色的工艺品、野花、红杉以及各种说不出名字的花草、芭比娃娃、比尔·盖茨和爱因斯坦的画像、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专利碑、儿童画、饼干和各种零食、星球大战的模型、松鼠、其他宠物,有一个人甚至在办公室里养了一条大蟒蛇。
在微软工作的中国员工,全都用手指在键盘上表述自己的想法,尽管他们都可以写一手熟练的汉字,但他们相互之间的邮件往来,却更习惯于用英文,因为英文录入要比中文录入更加快捷。他们把这种习惯叫作“电子邮件文化”,说是好处无穷,许多人最初对这样的说法不以为然,但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发现,它的确是微软文化中的精髓。
比尔·盖茨曾说,电子邮件是“弹指间的信息”。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弹指间的管理。80年代初,比尔·盖茨在微软安装了第一个电子邮件系统,它很快成为公司内部通信和管理的主要方法:替代书面的备忘录和电话口信。讨论技术问题以及在旅途中的汇报。那时候公司只有12个雇员,但电子邮件的魅力已经显示出来。比尔·盖茨后来回忆说:“这为提高我们这个小公司的效率立下了汗马功劳。”
现在,微软公司在全球已经拥有3万多名雇员,电子邮件看来比20年前更加重要,因为这种东西在越是庞大的机构中,就越能显示其无与伦比的效率。
我们当然不能说没有电子邮件就没有微软,但微软在崛起过程中对于电子邮件的须臾不离,则有事实的根据。比尔·盖茨承认他每天要花几个小时来阅读电子邮件,并做出答复,这些邮件来自全球的雇员、客户和合作者。公司中每一个人都可以把电子邮件直接传送给他,越过所有中间层次的阻隔。他是唯一读它的人,因此谁都不必担心礼仪问题。他似乎相信人们口头上都具有“报喜不报忧”的倾向,而在一种不必见面的交流方式中更有可能流露真情。“坏消息几乎总是从电子邮件中传来。”他说。所以,他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必定要把自己的便携式电脑和公司系统连接起来,与公司雇员交换新的信息和想法。即使是在旅行当中,在远离总部上万公里的几个时区之外的地方,也要检查一下他在公司中的电子邮箱。他说这样“才能让我放心”。
那些接到他的信息的人,甚至没有意识到他根本不在雷德蒙总部8号楼他的办公室中。
“如果没有电子邮件,不能想象我们每天怎么工作”。陈蕾这样说。此话并非夸张。电子邮件的确是李开复最重要的管理手段之一。
他对这件事情极为认真,无论是对远在太平洋彼岸微软总部的上级,还是近在咫尺的下属,他都会通过这种方式来沟通。事实上,研究院中很多人的电子邮箱,本来就是开设在雷德蒙的微软总部,李开复和他们之间的信息传递,须经过北京——上海——东京,一路到达美国,又由同一线路以相反方向传回。这样,希格玛大厦第五层里,这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们之间传递信息的距离,比他们同比尔·盖茨之间的距离还要长一倍。不过,由于电波运动速度每秒可达30万公里——大约绕地球7圈半,所以天涯犹在咫尺之间。对于李开复来说,给一道玻璃之隔的陈蕾发出一个电子邮件,同给太平洋彼岸的比尔·盖茨发出一个电子邮件,并无距离的差别。一个电子邮件在太平洋上跑一个来回,比李开复起身走出办公室步行几米来到陈蕾桌前还要快。
对于一个组织来说,电子邮件所包含的意义就更值得回味。当人们无论高低贵贱都可以直接往来并表达自己的意见时,传统机构中通常具有的那种等级差别就变得模糊,不再需要设立那么多的管理部门以及管理层次,那些担负承上启下之责的一级又一级中间管理人员,现在也不再像过去那样重要。比尔·盖茨曾经说:“由于电子邮件,在我和公司的任何成员之间都不存在着等级差异。”这话也许言过其实,但他的所谓“电子邮件是一种有力手段”的话,的确没有错。
点子最值钱,架子最不值钱
李开复的下属都说他是一个好的管理者,但几乎没有人把他看作一个“官”。行政助理陈蕾从来不用帮助他起草什么文件,如果他觉得有必要向下属发出指示,就自己动手。现在,当他想到要为新会议室命名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其指示与我们通常看到的那些官样文章完全不同。
一连串英文字母从他的指尖弹到电脑屏幕上,其速度比口述还要快。也许是因为具有华人血统,他脑子里最先出现的念头全是中国式的。他建议使用“中国最著名的发明家的名字”或者“中国最著名的发明”。有一个瞬间,他想到了中国人发明的火药。于是写道:“我建议用‘火药’命名其中之一。这样,当你走进这会议室的时候,必会激发所有的力量,为你的思想而战。”
想到他的同事的智慧将会以火药的力量爆发出来,李开复不免有些兴奋,于是又在这句话的后面留下一个符号:“:-))”。我们把这符号竖过来,就可以辨出,这是一对小眼睛、一个小鼻子和哈哈大笑的嘴巴,所以它是在显示书写者的快乐。
几秒钟后,陈蕾接到李开复的“指示”,随即在键盘上敲打出一行英文:亲爱的同仁们,我们的会议室还没有适当的名称呢,有时候这会引起混乱。所以我们现在征集会议室名称。截稿时间:明天下午6点!研究院全体员工的电子邮件地址都在陈蕾的电脑里面,所以,她只要点击屏幕上一个表明“研究院·北京·中国·所有人”的按钮,就把李开复的“建议”连同她自己的邮件在同一时刻传给了研究院的所有人,甚至连李开复的“哈哈大笑”也没有遗漏。
“火药”的念头在众人感情上立刻产生了共鸣。“当我们说‘让我们去火药库讨论吧’的时候,那该多棒”徐迎庆立即响应李开复的想法。他在给全体同仁的电子邮件中,还特地用中文提出了新的建议:
“试想一下这几个名字吧:火药库、司南车、造纸坊、印刷厂。”
在新近加入微软的副研究员中,徐是年龄最大的一个。此人身材不高,大脑发达,既聪明又勤奋,总是冒出形形色色奇特的念头,从来不肯循规蹈矩。比如他会坐在湖边一连几个小时观察水波的荡漾,又会拿起床单,在微风轻拂之中数百次地来回摆动,借以体会它那飘飘欲飞的感觉,然后就想象着怎样把这些感觉描绘到电脑屏幕上。诸如此类的念头,在过去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创造性的成就,有时候反而会带来麻烦;但这却是微软对自己员工的最重要的要求。所以他说,他在这里就好像是“鱼归大海”。李开复说,徐迎庆的这种充满激情和想象力的性格非常“美国味”。奇怪的是,徐在来到微软之前从来没有到过美国。
郑薇是当时研究院里唯一的行政助理。这个毕业于首都师范大学的女孩子,似乎格外崇尚古代中国的文化哲人,所以建议使用孔子、孟子、老子、庄子、荀子这样一些人的名字,并且在相应的会议室里面挂上这些人的画像。这一想法一度得到徐迎庆的赞同,所以他后来又在自己的邮件中补充说:“忘掉‘火药库’吧!”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研究院中电子邮件频繁往来。后人如果有机会阅读这些邮件,必会惊讶这些人对这样一件简单的事竟会倾注如此热情,当然还有严肃、幽默,以及一两句插科打诨。
李江是到2月3日才发现有这样一场讨论的。大家已经如火如荼地争辩了一天,而他一无所知。原因是他的名字居然忘记登录在陈蕾的“电子邮件名录”上。“我失去了一次机会”。这位毕业于浙江大学的博士一边抱怨一边提出自己的想法。他说,应当把“司南车” 变成“指南厅”。
“我喜欢你们的想法。”李开复也加入了讨论。他说他也喜欢徐迎庆的“四大发明”,但他想起中国人在数学领域里发明了“零”的概念。“这等于是半个计算机啊”他在给所有研究员发出的一个电子邮件里这样喊道,“我们应该把一个会议室叫作‘ZeroRoom’。”接着又插科打诨地说:“但是中文怎么说呢零堂那会在口头上念成‘灵堂’的。”
这个美国人的中文造诣其实能够胜过很多中国人,他能够顺口说出“象牙塔”、“无为而治”、“赴汤蹈火”一类的中国话,还知道用《半夜鸡叫》里面的“周扒皮”来比喻那种刻薄的人。但现在,他也有了黔驴技穷的感觉。这一大群熟悉英语也熟悉中文的青年人,开始在中文和英文中间寻找合适的过渡。当陈通贤和孙宏辉找到下面两个词的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终于有了眉目:ZeroRoom:灵感屋;AbacusRoom算盘室。
“哇——呜看看这些想法和争论,多么精彩!”李开复在电子邮件中禁不住欢呼起来:“现在我们已经拥有所有充满活力的思想。让我们来结束这场有趣的讨论吧,这将指导我们去思考我们未来的研究。”
2月3日下午,到了陈蕾规定的时间,事情有了结果。会议室的名称确定如下:指南厅、火药库、造纸坊、灵感屋、印刷厂、算盘室。
李开复想到了最初的承诺。在给陈蕾发出的一个电子邮件中,他写道:“我想,奖励应该给徐迎庆,因为是他最先提出了四大发明的想法。”
“你是对的,老板”陈蕾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给大家写出一句中国特色的口号:“咳全体同仁,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让我们大家向迎庆同志学习,向迎庆同志致敬!”
作为一院之长,他当然可以使用他的权力来处理诸如会议室名称这样的事,那会更加简单,依据惯例,也无不妥。但他早就说过,他来到中国是“期望和一些最优秀的人在一起工作”,他也说过,他是在“追随智慧”。他懂得那些最优秀的人尽管性格各异,但几乎全都具有藐视权力的本能。这种本能并不总是有道理,但这就是他们。看到有权势者门庭若市,从早到晚乱哄哄地围着一帮人,他们会说缺乏智慧的权力永远不会造就进步的力量。看到思想者冷清孤寂,门可罗雀,他们会有惺惺相惜的感叹。他们会说,点子最值钱,而架子最不值钱;智力最值钱,而权力最不值钱。李开复明白,在他身边聚集着的,正是这样一些人,他需要他们。他们和他一样,是冲着他的智慧而来,而非追随“权力”。在这场关于会议室名称的讨论中,每一个人代表的都是智慧、热情和想象力,他们能够赋予冷漠的电脑以炽热的感情,用自己的头脑判断这个世界的好与坏。
招聘规则:N—1
微软中国研究院的这5个“考生”是从500个求职者当中挑选出来的,概率之低令人惊讶。
微软公司25年的历史上,从最初的两个人到现在的3万多人,人员招聘制度乃是其中最为重要的环节。公司每年接到12万人的求职申请。这些申请者来自全世界,若非拥有足够自信,不会找到微软的门上来,但比尔·盖茨仍然认为,许多令人满意的人才没有注意到微软,因而会使微软漏掉一些最优秀的人。在有关比尔·盖茨的诸多传说中,寻找人才的故事,比他的财产增长更加激动人心。据说这个世界上不论任何角落,只要有哪个人才被他发现,他便不惜任何代价,必欲弄到身边而后快。他安排的很多“求职面试”,不是在考人家,而是在求人家。用微软研究院的副院长杰克·巴利斯的话说,这是“推销式求职面试”。有趣的是,微软这些心高气傲的“考官”们,“求人家”的时候所迸发出来的那种兴奋感,甚至还要超过“考人家”。他们知道谁是值得他们“恳求”的人,其“恳求”的方式常常会出人预料。
在西方记者撰写的关于微软的书籍中,多次提到一件事情:加州“硅谷”的两位计算机奇才———吉姆·格雷和戈登·贝尔,在微软千方百计的说服下终于同意为微软工作,但他们不喜欢雷德蒙冬季的霏霏阴雨。比尔·盖茨说,这好办,就在“硅谷”为他们建立一个研究院。
不过,大多数求职者可没有这样幸运。微软人事制度中的一个原则是,永远只聘用比实际所需更少的人。某些人用一个公式来概括这个原则:
N实际需要人数-1=招聘人数。一般说来,招聘考试是面对面地实行,所以也叫作“求职面试”。但有时候也会有长途电话跨过千山万水甚至跨过太平洋,考官和应试者只是坐在电话线的两端。每一个求职面试者,要同微软公司的5个人到8个人面谈,有时候可以达到10个人。每一个考官的求职面试都是一个小时,以“一对一”的方式提问。他们说,微软文化中讲究公平和对等,所以不会让一个应试者同时面对一大堆考官,因为那样对应试者来说不公平。不过,应试者是否能够感受到这种公平,还很难说,当他们从研究院的行政助理郑薇手中接到那一长串“考官”的名单和时间表时,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已经额头出汗。此后是一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持续处在高度的紧张之中,甚至在中午吃饭时也不会停下。
主考官全是各个方面的专家,每个人都有一套问题,各自具有不同的侧重,问题的清单通常并未经过集体商量,但有4个问题是考官们共同关心的:
是否足够聪明? 是否有创新的激情? 是否有团队精神? 专业基础怎样?
按照这一原则,学校考试成绩并不是衡量一个人的最重要的标准,一个人的成绩只要没有差到“平均线”以下,就有足够资本走进希格玛大厦第五层。一些在大学里面分数第一的人,在这里却不能通过求职面试的审核。与此相应的另外一种情况是,学校导师拼命推荐的学生不一定能为微软接受,导师竭力说“不”的学生,也不一定会被微软拒绝。求职面试的目的,正在于检验应试者的书本之外的能力。这和我们国家的教育标准有着完全不同的趋势。你如果作为一个应试者进入微软,就会觉得以往的书本知识全都用不上,不得不调动自己的机变能力加以应对。
当你起身离去之后,每一个考官都会立即给其他考官发出电子邮件,说明他对你的赞赏、批评、疑问以及评估。评估均以五等列出:
强烈赞成聘用。 赞成聘用。 可以聘用但有些勉强。 不能聘用。 绝对不能聘用。
你在几分钟后走进下一个考官的办公室,根本不知道他对你先前的表现已经了如指掌,他在嘴上说“接着谈谈”,其实是瞄准了“哪壶不开提哪壶”。所以一个进入微软研究院的应试者会觉得是在攀登险峰,越到后面难关越多。当然也会有些人只经历了两三个考官就宣布结束,并未见到后面的“险峰”,但那并非吉兆。因为这三两个考官们也许正在网络上传递着同一句话:“此人没戏,别再耽误工夫了。”
一般说来,你见到的考官越多,考官们在你身上花的时间越多,你的希望也就越大。
以下是研究院求职面试中的一些经典问题:
为什么下水道的盖子是圆形的?
请估计北京共有多少加油站?
你和你的导师发生分歧怎么办?
给你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你将怎样去解决它?
两条不规则的绳子,每条绳子的燃烧时间1小时,请在45分钟烧完两条绳子。
前两个问题虽有准确答案,但考官的目的却是在答案之外,也即判断应试者分析问题的能力。第三个问题的要点不是纠缠是非,而是看你能不能和意见不同者合作共事。有一个应试者非常聪明地度过了每一个难题,但因这个问题导致失败。他把他的导师一通大骂,还说他今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选择这个人做他的导师。接着就向考官陈述导师如何不对,而他受了多少委屈以至怀才不遇。这位考官不仅没有同情此人,还立刻做出“此人不能要”的结论。其理由得到所有考官的理解和赞同:问题不在于导师是否有缺点,而是这个学生能不能自己处理不同意见,以及是否具有合作精神。有一种人虽然聪明,但眼神轻灵,心有旁骛,嘴快手慢,动辄埋怨时运不济,一有机会就在背后把老师、同学、同事、朋友说得一钱不值。这样的人如若不能摈诸门外,那就不是引进人才,而是引进是非。
当然求职面试的过程并不全是单向的问与答。应试者有足够的时间向微软提问。大多数人都会利用这个机会更多地了解研究院。但是最为主要的还是“我来了以后干什么”和“我来了将来的发展是怎么样的”一类的问题。倘若是一个家在外地的人,必会询问他的户口如何落在京城。考官也会非常认真地回答你的任何问题。这在微软的文化上属于一种平等的默契,没有人因为你是后来者便会歧视你。但事情除了包含平等的观念之外,还有别的含义。微软的人事变动极为频繁,升迁的依据全在于一个人的能力以及是否适合,资历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成为一个因素。所以你现在虽是一个资深“考官”,但你对面的这个年轻的求职面试者,有极大可能在不远的将来成为你的上级。我们国家的官员,大都不喜欢那些比他们更聪明能干的下级。一个老资格的人成为一个年轻人的部下,则会让双方都觉得别扭。但希格玛大厦里的这些人,却在心里不断询问:“谁比我更聪明。”能够为自己找到一个好老板这件事情本身,就是一个了不起的贡献。这一点,在微软公司多年的陈宏刚和凌小宁均有极深体会。凌小宁说:“一个经理的成功之处,就是找到比你更聪明的人。”陈宏刚说:“今日下级而明日上级的事情实在是太平常了。”当年陈进入微软时求职面试他的那位“考官”,日后便成了他的下属。这两个人的年龄都比他们的老板李开复要大,但他们从来没有认为这会成为一个问题。当一位记者向凌小宁询问,他为比他年轻的老板工作是什么感觉的时候,凌小宁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说:“我是在和人的智慧一同工作,而不是和人的年龄一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