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虽然天气怡人,我却感觉空落落的,天都好像要塌下来一样。我不知道除了去乡下,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转移我的情绪。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去一些僻静的地方,在那里,风在高高的松树间吹响,就象记忆中我沿着荒凉的海岸漫步时,听到的海浪声一样。
我打电话给家里,告诉玛丽安我需要独自思考。她知道我的“静思日”,但好像对此很不以为然,只说了声:“好的,我爱你!”
我先去了市公园。此处的乡村情调不是很浓,但足以开始我的心灵之旅。我告诉妻子,我要到过去常带孩子们去的地方……当孩子们在身边时。现在你也许明白了我究竟为什么会垂头丧气:孩子们长大了,我却没有。
在孩子们五岁大小的时候,我和他们跑够了,笑够了,乐够了之后,我就来到离附近的国家公园。这里的野鸭和仙鹤,兔子和鹿会转移你的注意力,对大自然的敬畏和惊奇会消除你一天的疲惫。时至晚冬,而春天依然遥远,生活平平淡淡,这是我们人类的感受。但这里的鸟儿可以随时飞向它们想去的地方。深冬时,大雪会盖住茫茫大地,土地松软泥泞,给游人和这些小动物们带来小草即将苏醒,小山和小路都会铺上绿色地毯的憧憬。
但此时我坐在车里,听着熟悉的歌曲,让我想起了往日的“父亲节”和孩子们对我的挑战:“爸爸,象我这样,在这根横木上跨过这条河!”春天尚未到来,风仿佛也在和我打趣:“你不敢!” 每年春天,孩子们都会冲上楼顶放风筝,这时我们的兴致都是最高的。线的一端是五彩的风筝,象个飞翔的彩虹。线的另一端是长大了的孩子们,他们说:“老爸,我们只是把它放上天,然后你可以玩一会儿。”因为生活中的麻烦和苦恼,我开始变得敏感。我发现尽管自己难过,别人却还会过得有滋有味。
后来我遇到了一个比我还糟的人,他七十多岁了,走路已经十分缓慢,可他还是十分开朗洒脱。他站在路边,手里握着一个风筝线轴。他好象在想着什么,抬着头盯着天空。
他的风筝线在一棵高大的树上挂断了,风筝落在了树梢上,这是公园里最高的一棵树。我走了过去,没说什么,站在旁边好奇地看着老人。
很显然,这是他孙子的风筝,落的地方可真是俏皮。这个风筝是个漂亮的塑料雄鹰,
两个翅膀大大地张开。风吹过树梢的时候,它的两翼摆动拍打着,看起来象一只真正的鹰。
可惜的是,老人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就是把风筝线割断。可他的孙子相信爷爷能解决任何问题,甚至希望他能爬上树把风筝够下来。
“你想让它飞得越高越好,是吧,贝利?”
“是的爷爷,可是我想能够永远拥有它。”
“可有时你所能做出的唯一选择就是割断这根线,让它飞。这样,它就能象鹰一样飞走,以后也许还会飞回我们身边。”爷爷说道。
我看着老人割断了风筝线,松开了手,风筝抖动了一下翅膀,远远地飞离了光秃的树枝。
祖孙俩走开了,我仰望天空,也寻找到了自己的答案,眼泪顺着腮边流了下来,我深深地吐了口气。
“哎,上帝!今天,我不得不割断牵扯着自己两个孩子的最后的线。我告诉过他们,要象鹰一样飞,而又想让他们永远守在自己身边。如今我放开了双手,他们象鹰一样飞走了,也许哪一天,他们还会象鹰一样飞回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基思和埃文:我的两个宝贝儿,象鹰一样,飞吧!
作者:(美)鲍勃·波克斯 翻译 孙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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