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听到电视里“心灵花园”节目中，一个农妇悲怆地想质问那个负心的男人，“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连这样一个满脸沧桑的农妇所孜孜以求的，竟然也是这个问题！也许，所有女人真正在乎的，不关乎名份，不关乎金钱，只想寻求她所爱的人一个肯定的回答！如果真是这样，就无所谓什么上当受骗，而变成了心甘情愿。
最近着迷于精神分析的新理论，因为被Melaine Klein的“婴儿”和“母亲的乳房”之间既爱又恨的关系搞得晕头转向，感觉她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打算放弃Object Relations的有关内容，相比之下，比较认同Self Psychology，觉得Heinz Kohut有关Narcissism的理论确实可以解释一些现实：
“正常的成人会有自恋的需要......如果我们为一个冷淡、没有反应的人而努力，我们会感到无能为力和空虚，会降低自尊，引起自恋性愤怒。我们也可以从充当一个自体客体人的角度，来定义成熟的爱，因为爱，就包含着彼此的反映和理想化，从而增强两个人的自尊......”
据此看来，那个农妇（或许多女性）所努力的，正是试图从作为她自体客体（self object）的那个男人处，获得回应，以此来维持自体的价值感。偏偏有些男性，就是喜欢模棱两可，打擦边球，或玩深沉，而不正面回应，导致对方暴跳如雷。其实，不管是爱还是不爱，只要给予确切的回应，就足以平息女人心中的波澜。
一直很感兴趣于frjj的案例，也许从Self Psychology的角度去分析，会得出非常有益的结论。如果按照Kohut的理论，她很可能有自恋性自体障碍，其实质是自体结构的缺陷；原因很可能是在儿童时期缺乏作为自体客体的母亲的神入的回应，导致她“没有完成将夸大性自体与被理想化客体整合为现实取向的自我结构”。她对自己的sexy以及S形曲线如此自负和臭美，完全无视别人其实是相反的感觉，焉能不是一种“内投射”（introjection）?
再来看提倡Relational Matrix的Stephen A. Michell对自恋的分析，“自恋幻想，通常以夸大的自体观念或重要人物的理想化的出现，是一种针对挫折、分离、攻击、依赖以及失望的退行性防御”，原名“史恒侠”的这名姿色平平的村姑，已自我认同为那个“冰清玉洁”却又“千娇百媚”的“frjj”，是大众注目的焦点，这焉能不是一种减轻焦虑的“防御”？Michell还指出，“所有种类的自恋幻想，产生自从童年到老年的整个一生。这些自恋幻想，通常采取一种对于自己优秀品质的夸大性评价，常常迷醉于他所爱的人的优秀的品质，迷醉于与所爱的人的完美结合的幻想中”；但这并不是说自恋幻想就完全不可取，或健康的人就一定不能自恋，“健康的个体，体验到极大的沾沾自喜的感觉和幻想不是不常见，但是，在健康自恋中，个体能够维持幻想与现实之间的平衡”；而所谓病态的自恋的最大不同就是，“幻想被主动地、有意识地维持着，现实让位于已经成瘾了的自我陶醉和自我理想化了的虚假幻像”。那么，frjj怎么会成瘾的呢？除了她自身的问题外，网络环境、广大网友的推波助澜难辞其咎。按照Michell的说法，“自恋障碍出现在性格形成于重要的关系中的时候，这种重要的关系，在幻想与现实的相互作用中出现了紊乱”。如果自恋的幻想，“产生自玩笑般（playful）的愉悦中，在面临失望的时候被放弃”，那么在这种健康的现实与幻想相平衡中人格发展是正常的；但如果这种幻想被估计过高而又没有限度，提供这种幻想的关系就会让人成瘾。广大看客的起哄，推动着被观看者在自恋的幻想中越陷越深，越来越丧失自知力......
不过，如果frjj能找到一个好的医生作精神分析的治疗，当能获得真正的自信，改变病态的自恋，不会再面对媒体及大众如此夸张地搔首弄姿还恬不知耻。回归她的本性，其实她可以显得很温柔秀气，白净丰满而有吸引力的，sigh...
普通人如此，刚发现连著名的节目主持人王小丫竟然自述童年“有些自闭”，自曝性格其实是“自恋而又不太自信”的，“我的自恋是因为不自信，必须要靠自恋来提升自信”。她“刚在央视主持《供求热线》节目时，眼神游离、神态慌张，内心胆怯，甚至一度想模仿崔永元说话，想学他充满幽默感的谈吐”；虽然她现在已经贵为央视的当家花旦，但是，童年的影响毕竟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她的衣橱里几乎全是黑色的衣服，因为她认为，出席重要场合时，“黑色最不容易出错”。是啊，出身平民的人混迹于上流社会时，最担心的往往就是被人讥笑“没有品味”！
放眼望去，Kohut所说的病态“自恋者”比比皆是，是“生活在伤痕累累的世界里的脆弱的生物”，有人自知，更多的是不自知。再次证明，心理问题的核心乃是“自我”的问题。要解决“认识自我与成为自我”的问题，Freud式的外在强加的解释和领悟似乎已不再适用，而个体自我的“丰富性和意义”却一再被许多当代治疗师所强调，“允许最大限度的模棱两可与含糊不清的自由”，这必然建立在client-centred 的治疗关系上，所以从这个角度讲，Rogers的疗法和精神分析疗法是殊途同归的。正如Michell所说，“Freud的精神分析治疗模式在今天已经不再适用......因为当代治疗师所面临的问题是空虚、虚伪、无意义、难于维持亲密关系、假自我以及耗尽了的自我......好的治疗不是强加于别人之上的，而是互动性的倾听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允许患者的观点形成、发展......这是一种对于人文环境的改善和促进，在这样的氛围中，他们可以产生一种体验，一种感觉真实和有意义的体验，还可以发展出比较真实的认同感和自我感......治疗的目标并不仅仅是使无意识的变为意识的，还有使个人体验真实、富有深刻的意义.......”。
从健康自体结构形成的角度，我一直在思索对儿童的教育问题。既不能完全“以儿童为中心”，放任自流，亦不单用行为主义的强化与惩罚式的行为训练，二者结合，一言以蔽之：“没有敌意的坚决和不含诱惑的深情”，此乃教育儿童健康成长的诀窍！
按照徐均的说法，“自恋现在合法了”：
“以理想为前导，以抱负为动力，以才智和技能去投入生活，
从中获得成就，体验到意义，原是每个健康人的正常追求。”
参考书目：
[美]克莱尔著,贾晓明,苏晓波译.现代精神分析“圣经”——客体关系与自体心理学.中国轻工业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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