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恋理论与青少年家庭治疗

作者:佚名来源:中华励志网 2011-02-08

作者:Ronald Jay

Werner-Wilson

译者:董建中(ttzoo@163.com,华南师大)

家庭治疗中的依恋

John Byng-Hall是家庭治疗师,在伦敦 Tavistock 诊所担任儿童与青少年精神病咨询顾问。

Byng-Hall认为,可以利用依恋理论内容来补充家庭治疗的传统模式:“依恋处于家庭生活的中心。依恋所创造的纽带能够提供保持终生的关怀和保护(Ainsworth, 1991),并能唤起激情——纽带形成时的快乐、纽带破裂时的苦恼——或者在纽带变得不可靠时制造出麻烦” (1995, p. 45)。

依恋的研究者

John Bowlby 和 Mary Ainsworth 是依恋领域中的先驱。John Byng-Hall 认为,John Bowlby 于1949年写出了有关家庭治疗的最初文章,并且是“家庭治疗的坚定支持者” (Byng-Hall, 1999, based on Byng-Hall, 1991)。

Bowlby认为,与一位成人照看者的依恋确保了儿童的安全。

Bowlby区分了依恋的三个方面(from Cassidy, 1999):

依恋行为,

依恋行为系统,

依恋纽带。

依恋行为

依恋行为:指有助于亲近一位依恋对象的行动。

儿童进行目光接触、哭泣、或做手势,以引起自己父母的注意。

儿童会在与之无依恋纽带的人面前表现出依恋行为。

依恋行为系统

依恋行为系统是指个体所使用的所有特定行为。

下面的内容是基于Cassidy (1999)的评述。Bowlby认为,依恋行为系统具有进化功能,因为它促使儿童获得保护——后者的安全依赖于成人。

Bowlby 还认为,存在其它两种行为系统,它们与依恋行为系统发生互动。

首先是“探索行为系统”,它有助于生存,因为好奇心会帮助儿童了解和适应自己的环境。这个系统减少依恋行为。

其次是“恐惧行为系统”,它有助于安全,并因此而动员起依恋系统。

依恋纽带

依恋纽带是指一种情感纽节:“该纽带不是两人间相互的;该纽带为一个个体所拥有,并指向另一个体,后者被感知为更强壮、更智慧……一个人的依恋对象可以不反过来依恋于前者” (Cassidy, 1999, p. 12)。Cassidy提出了有关依恋理论的若干重要命题:

依恋纽带只是双亲-儿童关系的一个方面。照看者还扮演玩伴、教师、管束者的角色。

儿童体验到多种依恋,但在每个关系中的依恋纽带的质量并不都相同。纽带的质量受以下因素的影响:互动的总量、所提供关怀的质量、以及照看者的情感投入。

什么是依恋风格?

有研究系统地考察了儿童的依恋风格,并似乎支持已建立起来的依恋风格类别。

特定依恋风格的发展似乎受到照看者-儿童关系的动力机制的影响。对儿童依恋的研究激发了对成人依恋的研究。

Byng-Hall 提出,父母的依恋风格和儿童的依恋风格都会影响家庭系统。

儿童的依恋类型

Mary Ainsworth 创立了“陌生情境”(SS)测试,以评价依恋类型;对依恋类型的评估还基于在家庭自然环境中对儿童进行的观察。

在陌生情境中,Ainsworth 考察了儿童对陌生情境的反应:儿童在她的实验室(陌生情境)中短暂地与父母分离两次,一次分离三分钟,另一次分离六分钟。

在分离前及每次分离后,对父母及儿童的行为进行观察。

测试揭示了四种依恋风格:安全、回避、抵抗或矛盾、以及紊乱/混乱(Ainsworth, Waters, & Wall, 1978; Main & Solomon, 1990)。

儿童的安全型依恋

一般人群中的大多数儿童(约50% 到 75%)可被归类为安全依恋型。

在陌生情境测试中,儿童在与父母分离前探索房间,并在照看者离开时显得苦恼。

在重聚时,照看者及其孩子似乎乐意于见到对方,并开始互动。

家庭情境观察揭示出与父母-儿童互动相关的如下特征:

照看者和儿童间的交流似乎是热情而又敏感。儿童似乎不惧于表达愤怒。

照看者允许适宜于孩子年龄阶段的自主和探索。亲近具有灵活性:儿童和照看者各自独立活动,并不时进行随意交流。

照看者似乎拥有稳定连贯的依恋观,并认识到它对儿童的重要性。

照看者和儿童似乎在互动中获得乐趣。

儿童的回避型依恋

在一般人群中,15% 到 30%的儿童可被归类为回避型。

在陌生情境测试中,在分离后,儿童继续探索房间,表现出的苦恼有限(如果有苦恼的话)。

当照看者返回时,儿童回避照看者,并转而关注房间中的一个玩具。

照看者更多地关注房间内的物体而非儿童。

如果照看者抱起儿童,儿童会不情愿、想被放下。

虽然在行为表现上儿童不受分离的影响,但研究表明,相对于安全依恋型的儿童,这类儿童的清醒时间要长得多。

回避型儿童持续表现出心理焦虑的迹象。

存在心理唤醒,但仍采取回避照看者的策略,这表明儿童正试图通过集中关注其它物体,来抑制不安全感。

家庭情境观察确认出与父母-儿童互动相关的如下特征:

照看者似乎对儿童的接触尝试做出消极的反应:当儿童悲哀时,照看者退缩。

照看者似乎表现出更多的排斥孩子的行为。

儿童在家里比在实验室环境中显得更加愤怒。

进行游戏行为的目的,似乎是要转移对依恋需要的注意。

儿童的抵抗或矛盾型依恋

Byng-Hall (1995)提出,这种关系类似于纠结关系。

儿童由于体验到照看者会不时地不可亲近,而似乎依附于照看者(Byng-Hall, 1995)。

在一般人群中,4% 到 25%的儿童可被归类为抵抗或回避型。

在陌生情境测试中,在两次分离前,儿童显得苦恼;而在整个测试过程中,儿童似乎沉迷于照看者。

他们似乎不会因照看者出现而得到安慰,会显得愤怒或消极。

在重逢后,这类儿童可能不会继续进行探索活动。

家庭情境观察确认出与双亲-儿童互动相关的如下特征:

照看者似乎致力于抚育任务,但经常在情感上对孩子不可亲近。

儿童似乎了解到,如果自己坚持寻求关注,则照看者就能够做出反应,因而儿童始终保持与照看者的亲近。

一些儿童会关怀双亲,以便增进互动。在 Byng-Hall (1995) 看来,这会儿童过早地成人化。

儿童的紊乱/混乱型依恋

在一般人群中,15%到25%的儿童可被归类为紊乱/混乱型。

研究表明,相当数量的受虐儿童(可达80%)可被归为此类型。

一些儿童对重逢体验没有系统化的反应。

当照看者出场时,这些儿童会(a) 表情恍惚地呆滞着,(b) 在照看者进入时站起来;(c) 跌坐到地板上;或 (d) 缠住照看者但身体却躲避照看者。这些儿童的其它行为可被归类为其它类型。

对这些儿童的家庭情境观察表明,对陌生情境测试的特殊反应可能与这些孩子在家庭中逃避虐待的方式有关。例如,在陌生情境测试中畏缩在地板上的孩子,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免受伤害,而发展出这种畏缩行为。

对成人依恋的量度

对儿童依恋风格的探索,激发了对成人依恋风格的调查研究。

一种成人依恋会谈(AAI; George, Kaplan, & Main, 1984)被开发出来,以评估成人的依恋风格,并已进行了三次修订。

在成人依恋会谈中,要求参加者提供五个描述每位双亲的形容词,并提供例证每个形容词的一段生活经历。会谈者询问如下问题:

在自己心烦意乱时,照看者对自己是什么反应;

照看者是否威胁自己;

是否感觉自己被抛弃;

解释照看者的行为;

这些童年体验对自己的成人人格的影响

在两个维度上,对参加者加以评价。

第一个维度是连贯性。连贯性是指这样的回答:

回答提供了清晰、合理的描述;

回答真实、简洁、完整;

回答的表达清晰、有条理。

第二个维度是思索他人的动机的能力。

确认出成人依恋的四种类型:

安全/自主,

拒绝,

沉迷,

非卷入/紊乱

从这些会谈中,可以预测参加者的子女的依恋情况。

安全/自主型成人依恋

借助成人依恋会谈进行的研究表明,如果照看者能够理解自己的童年体验并能够理解他人的动机,则他们似乎能够对儿童做出适宜的反应。

这似乎会促进自己孩子的安全依恋。

做为照看者,该人似乎认识到依恋的重要性。

这种类型的依恋会促进孩子的安全依恋。

拒绝型成人依恋

在成人依恋会谈中的反应不连贯:用来描述照看者的形容词通常是正面的,但所做出的描述或者不支持这些正面形容词、或者实际上与这些形容词相矛盾。

该人似乎轻视依恋的重要性。

这种类型的成人依恋助长儿童的回避型依恋。“共有的双亲/儿童依恋策略是要保持距离……以便减少可能会导致拒绝的情感暴发。所付出的代价是,儿童在需要时得不到细致的关照” (Byng-Hall, 1995,p. 50) 。

沉迷型成人依恋

在成人依恋会谈中的反应不连贯:对形容词的描述指代不清。

该人似乎沉迷于往日关系体验,可能会表现得愤愤不平。

结果就是,家庭中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

这种类型的成人依恋助长儿童的抵抗或矛盾依恋。“存在大量的相互监视和测心,这都是因为双亲或儿童一方在努力预防可能的分离”(Byng- Hall, 1995, p. 50)。

未解决/紊乱型成人依恋

这类人似乎被往日心理创伤的记忆所吓倒,这些记忆会助长暂态分裂(momentary disassociation,译注:我不理解这个术语,暂且如此翻译)。

在成人依恋会谈中,对涉及到失落或虐待话题的反应是不连贯的。例如,成人的言语措词可能会令人感到:已去世的某人仍然活着。

其它反应在各自的类别中是连贯的。

这种类型的成人依恋助长儿童的紊乱/混乱依恋。“给人的总印象是,双亲完全不把孩子放在心上,而是视孩子为往日剧情中的人物……。随着儿童长大,总体策略的确似乎是在演变。儿童或者变得更能控制父母(通常以惩罚性方式),或者开始照看父母” (Byng-Hall, 1995)。

青春期中的依恋

Joseph P. Allen 和 Deborah Land 基于他们对青春期依恋的研究评述,提出在这个过渡期中,青少年有这样一种动机:变得较少依附于父母。

但这并不是说父母不重要。

Allen 和 Land 提出,青少年的任务,是发展出与父母的更具相互性、更少依赖性的关系。他们的结论是,“研究越来越显示出,发展青少年自主性的最便捷方式,是依托于一个会远远保持到青春期之后的安全关系,而不是以牺牲与父母的依恋关系为代价” (1999, p. 319)。

“这一观点认为,青春期不是放弃依恋需要及依恋行为的时期;这是一个青少年逐渐转向朋辈的时期。这一转变还包括从等级依恋关系(主要是接受照看者的关)向朋辈依恋关系(既接受也施予关爱和支持)的转化” (1999, p. 323)。

青春期中的依恋及认知发展

青春期中的依恋关系受到认识发展的影响。

例如,能够进行形式操作思维——特别是拥有抽象思维能力——的青少年,能够更加“深广”地看待依恋 (Allen & Land, 1999)。

另外,自我分化的加强会转化依恋关系,使它们“变得更加内在化、更少围绕某个特定关系” (Allen & Land, 1999, p. 320)。

这两种转化表明,在青春期中依恋关系仍然重要。

青春期中的依恋及家庭机能

Allen 和 Land 提出,青春期中的安全依恋会促进家庭机能。例如,Cathron L. Hilburn Cobb (1996) 的一项研究提出,对父母两方的安全依恋有助于形成具有高度协作和探索精神的家庭环境。而青春期中的非安全依恋似乎会制造家庭问题,这有三个原因:

照看者会把子女的个体化努力理解成是对自己与青春期子女间关系的威胁。

非安全依恋的青少年及其父母会被与个体化相关的情感所淹没,这些情感又会助长冲突。

非安全依恋的青少年可能变得容易失落,因为他们不期望被双亲倾听或理解。

做为安全基地的家庭

Byng-Hall 从家庭系统的角度提出,家庭通过提供安全家庭基地,而有助于增进依恋。

安全基地的定义:“安全基地是一个家庭,它提供可靠并随时可及的依恋关系网络、提供适宜的照看者,家庭的所有成员基于它们,能够感受到足够的安全感,以便去探索自己的可能性”(1999, p. 627)。

Byng-Hall 提出,与安全家庭基地相关的有两个因素:

首先,他提出存在这样一种共同觉知:依恋关系重要、在家庭中人们应首先关爱他人。

其次,他主张在提供相互的关爱时,家庭成员间应当相互支持。

家庭中破坏安全基地的因素

害怕失去或真实失去一位依恋对象。

儿童依附于一位照看者并排斥与其他照看者的关系。Byng-Hall 把这称为“俘获”一位依恋对象。

转向一位不适宜的依恋对象(即,如果父母双方不相互支持,则可能会以一个儿童为依恋对象)。

关系(特别是虐待关系)内存在冲突。

消极自我满足预言:存在这样一种预期——老一代人的失败会重演。

依恋对家庭内距离调节的影响

在许多家庭治疗模式中,距离调节是常见的主题。

结构治疗认为,存在与太亲密(纠结)或太疏远(疏离)相关的问题。

Murrary Bowen 提出,家庭内的各成员的分化情况应当有一定程度的差异。

Byng-Hall 提出,依恋关系助长家庭内不健全的距离调节。

家庭治疗师的任务

为家庭提供安全治疗基地。

这类似于客体关系家庭治疗中的这一观念:为治疗建构“安全容器”。

Byng-Hall 提出,治疗师要成为家庭成员的依恋对象。

结果就是,贯穿于当事人的临床治疗过程,治疗师应当规则地服务于当事人的需要,并向他们传达这一信息:在将来我们仍会继续为他们服务。

对当前重大关系的治疗。Byng-Hall 提出,标准化地理解与依恋相关的困难,会有助于治疗。

“依恋理论能够提供治疗师及家庭都能清晰理解的解释、能够提供对令人困惑问题的理解。例如,愤怒、难缠、有控制欲的儿童经常被看作是有意作恶,但也可以换种方式看待这个孩子:没有无安全感、在感到不被爱及不值得爱时试图确保父母关心自己” (1999, p. 636)。

除了提供重构,Byng-Hall 还主张,我们应当通过促进家庭成员更连贯的叙事,来关注重要的关系。叙事治疗技术特别有用。与当前重要关系相关的其它两类问题应引起我们的关注:距离冲突和权力斗争。结构技术有助于解决这些问题。

探索家庭成员与治疗师间的关系

在治疗中,治疗师成为家庭系统的一部分,因而治疗师应当关注自己所产生的影响。

“要使家庭成员形成对治疗师的安全依恋,至关重要的是:使他们感觉到自己被理解” (Byng-Hall, 1999, p. 636)。

因为治疗师会被看成依恋对象,实验性治疗手段会有助于处理这些议题。

有兴趣在自己的临床治疗中结合使用依恋理论的治疗师,都应当阅读 Augusts Napier 和 Carl Whitaker 的《家庭考验》(Family Crucible)一书。

评述和评价——往日经历如何影响当前关系模式。

“探索这两者——既往世代中发生的事、治疗中发生的事——之间的关联,会有助于治疗师及家庭成员弄清楚往日事件对当前的影响、有助于评估以旧行为方式行事是否有助于当前” (Byng-Hall, 1999, p. 639)。

这类似于 Murray Bowen 的建议:“拥抱”家庭历史以促进分化。

叙事及象征实验治疗也可被用以帮助评价这些关系模式。

自我报告依恋评估

近来的研究表明,依恋度量应当被描述为连续维度而非固定类别(即,安全、回避、焦虑、紊乱)。

Gay C. Armsden 和 Mark T. Greenberg 开发了“双亲及朋辈依恋调查表” (IPPA; Armsden & Greenberg, 1987),这是一份青少年自我依恋度量,非常可信、有效。

双亲及朋辈依恋调查表中包括测量与母亲、父亲、亲密朋友的依恋关系的25项等级。

双亲及朋辈依恋调查表使用亚等级而非分级类别。有三个亚等级用以量度重要的依恋维度:信任、交流、疏离。

双亲及朋辈依恋调查表及使用说明可从Mark T. Greenberg处免费获得,联系电邮为:mxg47@psu.edu

对依恋的临床评估

John Byng-Hall (1995, p. 53)开发了家庭分离测试,以评估治疗时段中的依恋。

治疗师发出特定信号,让父母离开房间。

父母留在房间外六分钟,儿童与治疗师留在房间中。

在父母返回时,要求他们先进门,在门口并列站立五秒钟。然后正常地行为。

Byng-Hall 提出,这一程序提供了有关以下内容的临床信息:

与分离相关的困难。

在分离期间出现的兄弟姐妹间的依恋行为。

对治疗师的依恋。

辨别每个孩子的双亲参照(parent references,译注:不理解此术语,暂如此翻译)。

有关该家庭中依恋的实质的线索。

(英文版:http://www.public.iastate.edu/~rwwilson/adol_book/YSS_Attachment.pdf)

---------- 译文结束,2006.7.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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