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临出发之前,鲁琦给家里拉回去了。鲁瑛和鲁珉进入了根据地,进入了山东大学……
在山东大学,鲁瑛分配在第四班。那时候,条件很差,学生们睡地铺,挤在一起。鲁瑛传染上疥疮。
就在这时候,部队来挑人进空军。鲁珉身体棒,被选中了,进入空军。照理,鲁瑛也完全可以进入空军,只是那讨厌的疥疮,使他在体检时遭到否定!
后来,鲁瑛被分配到文教部门:先是到山东《渤海日报》当记者,后来进入山东《大众日报》。接着来到上海《解放日报》,担任社办公室主任。最后调到《人民日报》,担任总编辑。
在电话里,姚文元一道道指令,通过鲁瑛之后,很快地就在《人民日报》上体现出来。
姚文元通过鲁瑛,还紧紧抓住内部刊物《情况汇编》。在4月5日前后不到一星期的时间里,一连出了十几期《情况汇编》。
《情况汇编》的印数很有限,可是,在姚文元看来,比《人民日报》还重要。姚文元曾说过:"这个小报,比几百万张报纸的作用还要大。"
为什么呢?因为《情况汇编》直送毛泽东。卧病之中的毛泽东,无法像过去那样走遍山山水水,只能靠一纸《情况汇编》了解外面的情况,然后根据这些情况作出决策--发布"最高指示"。另外,《情况汇编》也送中共中央政治局各委员,同样也影响着这些高层政治人物的视听。
在姚文元的把持下,《情况汇编》变成了《谎报汇编》。
4月4日,《情况汇编》上原本编入了一首来自天安门广场的《满江红·敬周试作》:
千古华土,脱蛹几只新苍蝇,嗡嗡叫。得宝成精,自鸣得意。伟人光辉形象在,岂容小虫来下蛆。激起我满腔怒火烧,拍案起。
志同者,团结紧,捏卫咱,周总理。拿起火与铁,准备决战。任凭熊罴掀恶浪,摆开架势对着干,揪出藏尾巴的恶狼,斗到底!
姚文元大笔一挥,斧去上半阙。再删去"捍卫咱,周总理"以及结尾句,变成了"民同者,团结紧,拿起火与铁,准备决战"。然后,姚文元加上批语:"这类反革命言论表明,幕后策划者是在言论之外,还想搞行动。"本来,那首《满江红》纪念周恩来、斥骂"四人帮"是很鲜明的,经姚文元一删、一批,变成了"反党"、"反革命"。
4月5日,在人民英雄纪念碑南面,贴出一首五言诗,把"四人帮"比做"闹鬼"、"豺狼":
欲悲闹鬼叫,我哭豺狼笑。
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
姚文元拿到抄件之后,竟把"泪"字改成"血"字,变成了"洒血祭雄杰"。光是这么改,意犹未尽。他从探子们抄来的许多诗挑选了一下,选出另一首,加以删节,与那首五言诗"拼接"。虽说一首五言,一首自由体,"拼缝"非常明显,"舆论总管"也不管了:
欲悲闹鬼叫,
我哭豺狼笑。
洒血祭雄杰,
扬眉剑出鞘。
中国已不是过去的中国,
人民也不是愚不可及,
秦皇的封建社会已一去不返了,
我们信仰马列主义,
让那些阉割马列主义的秀才们,见鬼去吧!
我们要的是真正的马列主义。
为了真正的马列主义,
我们不怕抛头洒血,
四个现代化日,
我们一定设酒重祭。
姚文元把这首诗编入《情况汇编》,并亲笔加了这样的按语:
"所谓反对'秦皇',要真正的马列主义,完全同林彪反革命政变计划中的语言一样,是彻头彻尾的反革命煽动。这伙反革命分子把矛头指向伟大领袖毛主席,指向以毛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更加暴露了他们要在中国搞修正主义、复辟资本主义的罪恶目的。"
这期《情况汇编》送到毛泽东手中,毛泽东果真震怒了,把天安门事件定为反革命事件。
这首诗,也就被认为是天安门诗歌中"最最恶毒"的一首,定为"001号反革命诗词",交公安部门立即作为要案加以侦查。
姚文元的造谣"想象力"异常丰富,以至达到令人惊讶的地步!他甚至说,在天安门广场的"四·五"运动,哪里是在给周总理献花圈,那分明是在祭奠蒋介石!
怎么会扯上蒋介石呢?原来,姚文元从港台报道中见到,国民党当局在台湾举行蒋介石逝世一周年纪念典礼--蒋介石是在1975年4月5日去世的。姚文元移花接木,把与此毫不相干的天安门事件,硬跟蒋介石之死牵扯在一起。
其实,这位"舆论总管",早就精熟"移花接木"术:
1973年8月,在中共十大召开之际,新华社要发出一张毛泽东与周恩来在主席台上交谈的照片,姚文元"审查"时,认为应当"加"上王洪文。于是,从别的照片上剪下王洪文,"移"入毛、周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