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是"抚虏",就是由朝廷以金银笼络、羁縻漠南蒙古诸部。他认为"今日东事,惟抚赏西虏为第一紧要著数"。他说:待抚赏事完成,督臣可以还政,枢臣可以还朝。其实,王化贞沿用此策,"抚虏"蒙古,守卫广宁,结果失败。王在晋不从前车之覆汲取教训,仍坚持"抚虏"。
其二是"堵隘",就是在山海关外再修一座重关。蓟辽总督王象乾告诉王在晋:利用蒙古,袭取广宁,即使"得广宁,不能守也,获罪滋大。不如重关设险,卫山海,以卫京师"。于是,辽东经略王在晋就以"抚虏、堵隘"作为守御山海关的疏报方略。
山海关城上的明代铁炮
五月,辽东经略王在晋提出山海关门守御方略。他认为关门形势是:山海关南为海,虏如舍骑乘舟,乘风破浪,瞬息可达;北为角山,设有逶迤边墙,峰峦高于墙垣,如敌人据高扼险,成凭高搏击之势,山海关便不能守;中为关城,欢喜岭紧抱关门,岭高于城,斗城如锅底,由上击下,则无守地。王在晋既无远略、又无胆识,既无兵略、又无智慧。他主张在山海关外,再筑边城、兴修重城。
其一,再筑边城。从芝麻湾(止锚湾)或八里铺起,再筑一边墙,约长30余里,北绕山,南至海,把关外一片石、角山及欢喜岭等包罗在内。使之关外有关,墙外有墙,以4万人守卫,成为关门捍蔽。用人夫数万,花纹银百万。疏上,谕旨:"封疆事重,还悉心筹画,以计万全。"王在晋的《三朝辽事实录》对"圣旨"的记载,却为"着该部议行"。以上两者,颇有出入。事实上王在晋的这条奏疏,既未谕准,也未实施。王在晋见"再筑边城"之议不能实现,又提出"兴筑重城"之议。
其二,兴修重城。王在晋疏请在山海关城外八里,即地名八里铺的地方,新修筑一座重城,就是在山海关外距城八里之处再修建一座城,用以护卫山海关城。他在《题关门形势疏》中道:"画地筑墙,建台结寨,造营房,设公馆,分兵列燧,守望相助。"这项巨大工程,估算用银93万两。他并提出兴筑八里铺重城,可以"钟箎(chǐ)不惊,宸居永奠",就是庙社安宁,江山永固,因此辽事"最急莫尚于此"!天启帝谕准,先发帑金20万两。
其时,山海关完全暴露在后金军事进攻面前。所以,山海关之门,系天下安危。明朝抵御后金,保卫京师,其当务之最急,在于守山海关。王在晋上任之后,对于辽东形势,估计过于悲观。他认为:第一,已经失去的土地,不能够再恢复。第二,关城以外土地,不必加以防卫。第三,要保卫京师,必先保山海关。然而,如何防守山海关?在明朝官员中发生了一场大的争论--有两种意见:一种是消极防御,就是在山海关外八里处的八里铺筑城,增设重关,驻军4万,紧缩保守,以关守关;另一种是积极防御,就是在山海关外200里处的宁远,重筑坚城,驻兵固守,向外开拓,以进守关。
王在晋的山海关外八里铺筑重城之议,是一个只图苟安、无所作为的消极防御方略。他筑重城的主张,遭到宁前兵备佥事袁崇焕、主事沈棨(qǐ)、赞画孙元化等人的反对,王在晋不听。袁崇焕同王在晋相反,力主积极防御,坚守关外,屏障关内,营筑宁远,以图大举。他虽深受王在晋倚重,被题为宁前兵备佥事;但他以关外八里筑重城为非策,极力陈谏。因人微言轻,而不被采纳。袁崇焕想方没法,先后两次直接将意见报告给首辅即宰相叶向高。叶向高看到袁崇焕的报告后,不能肯定哪种意见正确。大学士管兵部事孙承宗自请行边,亲赴山海关实地考察,然后再定大计。叶向高很赞成,天启帝也大喜,特加孙承宗太子太保,赐蟒玉、银币,以示隆礼。六月十五日,孙承宗受命后,前往山海关巡视。
孙承宗像
孙承宗(1563~1638年),字稚绳,高阳(今河北省高阳县)人,相貌奇伟,声音洪亮,喜欢谈兵,晓畅边事。万历三十二年(1604年)甲辰科殿试,孙承宗得中第一甲第二名榜眼。天启皇帝即位后,充任日讲官(皇帝老师)。明失陷广宁后,孙承宗为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时孙承宗受命往山海关巡视。六月二十六日,孙承宗由兵部主事鹿善继等陪同,抵山海关。孙承宗巡察边关形势,并就关城防御问题,同辽东经略王在晋进行了辩论。《明史·孙承宗传》记载这场辩论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