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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舱里(3)
老先生笑眯眯地看着那男青年,似乎像发见了什么。末了他摸一摸胡须,慢慢说: “琴,可以陶冶性情,这句话大概不差,为的没有耐心,便不能学琴。——哦,贵处有一位X X先生,前清太史公,是不是贵本家?” “不是,同姓不同宗。”“那么——府上?——”“家严是经商的。上海X X旅社是家严创办的!” “啊,久仰!”老先生赶快带笑说,他那两道“疏眉”却也吃惊地轻轻一耸。 “琴的声音总觉得不好听,崩崩,洞洞!”老太太又说,又轻轻地笑了。 这当儿轮船上的汽管叫了几声,官舱窗外移近来了一带石帮岸,岸上是一簇瓦房。轮船靠了埠,就有些人腿在官舱窗外走过,接着是三四位旅客涌进这官舱来了,有黄布学生服的青年,也有满脸肥肉的商人,这“小世界”里现在热闹了许多,也就复杂了许多了。 船再开驶以后,这官舱里依然还有“风雅”的谈吐,但最多而最响的声音是茧市米价,桐油涨得太猛。 黄布学生服的两位靠近舱门边,在争论沿河一带的“南瓜棚”到底有多少“国防”的意义。因为据说这些小小的连成一片的“南瓜棚”是奉命搭盖的,用意在万一对日战争这可以避免飞机“下蛋”,那就是“防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