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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乓女皇”邓亚萍(2) 许戈辉:听了这个故事我特别感动,一方面为你刻苦的毅力,一方面为萨马兰奇主席那种慈父一样的关怀。我觉得老萨特别偏爱你。 邓亚萍:用咱们中国俗话讲,有缘分吧。我们的缘分是从1991年开始的,他第一次看我打球非常偶然。那时世界锦标赛在日本举行,我进了女子单打决赛。比赛开始之前,当时日本的皇太子陪同他到场地来观战。决赛的对手是我上一届单打输给她的朝鲜的李粉姬。为了报一箭之仇,我准备了两年的时间。最后我直落三局轻松取胜。 颁奖的时候我还闹了一个笑话。我们的翻译刘北剑跑过来跟我说,国际奥委会主席萨马兰奇要给你颁奖。因为我当时才18岁,也不大明白国际奥委会主席有多重要。对于我来讲,这个世界冠军才是最重要的。颁完奖以后,萨马兰奇主席就邀请我去瑞士洛桑做客,我也就乐呵呵地去了。当天晚宴时萨马兰奇主席跟我讲,你是全世界第一个被我邀请到国际奥委会来做客的运动员。我听完就傻了。 许戈辉:你有没有马上问为什么要邀请我,为什么我这么荣幸? 邓亚萍:我一直没有机会问。第二年就是1992年巴塞罗那奥运会,他坚信我能够拿奥运会冠军。他问我,你们女单决赛是哪一天?我说不知道。他的秘书马上拿出本子来,告诉他说是8月5号。他就拿出自己的本子记下来,他说要去给我颁奖。我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打到那个程度。结果到1992年8月5号那天,一切真的按照计划实现了,最后他给我颁了奖。为什么他特别喜欢我?他的评价是:我体现了奥林匹克精神——更快、更高、更强。他对乒乓球也很热爱,他年轻的时候曾经获得过西班牙的乒乓球混合双打冠军。 做事,做到底 许戈辉:看到运动员比赛的时候,你会不会觉得你自己的运动情结还没有结束? 邓亚萍:看到他们站在领奖台上那么激动,我也跟着哭。我自己也有那样的经历,所以特别为他们高兴。 许戈辉:距离七八年前我对你的采访,你的变化太大了。那时候我觉得你的心里只有乒乓球,但是现在这个球变成了全球。视野变化了,关注的问题也在变化。 邓亚萍:是的,身份不同了。常年超负荷的训练使得我们身体的老化程度很高,所以我们要善待这些运动员。我们的训练体制是宝塔形的,只有那么几个能冲到塔尖上。我们乒乓队有一句话:冠军是踩在别人肩膀上走上领奖台的。所以作为塔尖上的人,应该呼吁社会来关注竞技体育运动员的退路问题。他们虽然没有拿冠军,但是为这个国家付出了最宝贵的青春。河北省现在积压了100多个老运动员分配不出去,福建省230多个,湖北省300多个……那么如果各个省都是这样的话,会面临一个什么问题呢?年轻的队员进不来,这将会对中国竞技体育人才造成危机。 许戈辉:你是为数不多的没有后顾之忧的运动员吧? 邓亚萍:一直以来我都有非常强的危机感。打球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考虑,退役后我能做什么?我会做什么?当教练我相信拿起来就能干,因为我有这么多经验。但是经验如果没有文化支持,就不能带给徒弟一个理性的认识,所以我还是去读书了。读完硕士我依然觉得不够用,就又读博士。这个社会竞争太激烈了,我现在不是在打乒乓球,可以说我的优势也不是很明显。而且我也不愿意因为我是邓亚萍,别人就给我特殊的照顾,更何况还有很多人在我后面放了很多问号:她行吗?她能胜任吗?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把这些问号一一去掉。任务是很艰巨的,路也很长,但我觉得还是很有挑战性,很有意思。 许戈辉:你计划2008年之后干什么? 邓亚萍:现在还没有具体的打算。不管从事任何一个工作,我相信我跟体育是紧密连在一起的。从我5岁开始打球到现在,竞争、奋发向上的血液就一直在我的身体里沸腾。 许戈辉: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你都把它当做一种比赛来打吗? 邓亚萍:那倒不一定,但是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就气馁,肯定会坚持再坚持。 许戈辉:我不知道你的性格对你的感情生活有没有影响。因为很多男孩子觉得,一个女孩子太强会不好相处。而你事事都不服输,事事都想去争先。 邓亚萍:我对事是非常不服输的,喜欢尽量把事情做好,做到底。而对朋友,我的心思比较细,心胸比较宽阔。哪怕自己吃点亏,只要别人能快乐。我认为我应该是个贤妻良母,其实了解我的人应该能感觉到这一点。 能够成为一个奥运火炬手是一个特殊的荣耀,当邓亚萍在2008年3月24日这一天手举北京奥运会祥云火炬从古代奥运会遗址走过时,她已经是第四次拥有这种特殊荣耀了。对于邓亚萍来说能成为奥运火炬手,是对她职业生涯辉煌成绩的一种肯定,但是在北京奥运会上她是第一次以一个工作人员的身份参与其中。现在的邓亚萍已经逐渐淡化了自己奥运会冠军的光环,目前她是北京奥组委奥运村部的副部长,身份的改变使她多了份职场的执著与淡定。 她从1997年退役至今已经有11年的时间了,从一个运动员退下来参与到国际事务中,对于邓亚萍压力是很大的,但是她走了过来,并且一步比一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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