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多少次,那些街头艺人常给我以心灵的震颤!
街头艺人大致分两种,一种是纯粹精神释放的心理陶醉者,他们衣食无忧,街头表演没有金钱成分,完全是自我心灵的满足,另一种是生活窘迫者,有的是根本没有能力养活自己而窘迫;有的也许是因为痴迷艺术而不愿去挖空心思找别的渠道挣钱而导致窘迫,尽管这些窘迫的艺人连饭也吃不上,但也难以丢弃自己心爱的艺术,于是成了街头艺人!他们醉心于自己心爱的艺术的同时挣些糊口钱,这类人的意识里绝对是精神第一的,挣得的糊口钱在他们的心里是最最次要的,无非是维持自己的肉体为自己至高无上的精神服务。
不管属于哪种街头艺人,我都从内心敬重他们!
人之所以成为最高级的动物,那就是精神!人如果只是为了吃饱穿暖,有个避风御寒的居所,那就未免活得太可怜了!那叫生存,不叫生活,生活里应该是多姿多彩的,应该有丰富的精神领域,应该有艺术享受!要说生存,动物们也会,他们在大自然里争夺地盘、适应寒暑、繁衍生息、在无数的反复轮回中演义着其亘古不变的生存模式。
那年在鼓浪屿,我看到好多街头艺人,有的在一个绿树葱茏的角落弹奏钢琴,如痴如醉,完全把整个身心都融进了那美妙的旋律中去了。有的在游人如织的道路旁边引吭高歌,歌唱者表情丰富,两只眼睛望着前方,实际他们什么也没有看到,因为已经完全醉心于歌曲当中了,他们的眼神生动而变幻,而这变幻的色彩完全取决于歌曲的起伏韵律,游人的驻足围观,他们根本什么也没有看到。美丽的鼓浪屿因为这些街头艺人而更加美丽,这些街头艺人对艺术精神的追求使鼓浪屿愈加魅力永恒!
《北京人在纽约》里,王启明本来是为艺术家,满怀豪情地去纽约发展自己,挖掘自己的价值,四处碰壁痛苦彷徨,他在那位街头老艺人前面拷问自己的灵魂!寒风凛冽的街头,老人头发蓬乱衣衫褴褛,他投入地陶醉地拍打着那面呐喊着的旧鼓!那么地专注!那么地忘情!根本无视行人们投下的硬币,有谁能理解老人的心思?有谁能读透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流淌着的些须悲欢?有谁能说老人仅仅为了那几个硬币?,“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所以,我们看到的只是表象,也许老人的精神只有在敲鼓的时候才会得到极大的满足,只有在敲鼓的时候才是他最富有的时候!
说到街头艺人不能不使我们想到瞎子阿炳,他的“二泉映月”幽怨凄美、潺潺绵绵,已经在我们的耳朵里回荡了几十年了。把对痛苦生活的感受,通过音乐反映出来,透露出一种来自人民底层的健康而深沉的气息,情真意切,扣人心弦,尽管病困交加,阿炳在演奏的时候他精神世界的也是富有的!后来他的《二泉映月》、《大浪淘沙》获二十世纪华人经典音乐作品奖。阿炳不怕权势,很正直,有一次,国民党军阀汤恩伯要阿炳给他的十三姨太唱生日堂会,阿炳断然拒绝,遭到一顿毒打,可阿炳毫不屈服,并编了唱词,拉起二胡痛骂他们。他的精神是富有的!性情是可敬的!灵魂是不屈的!
街头艺人一般都是性格率真、浪漫真诚,感情丰富细腻的性情中人,尽管围绕他们的也许有很多艰险,许多难以言表的心酸,但他们的精神是富有的,仅凭这一点,也值得我们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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