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女主播

作者:梓涵来源:中华励志网 2010-02-15

楔子

迷糊散仙                       梓涵

不知道是年把大了还是怎么了?梓涵老觉得最近的记忆力衰退得恐怖,常常前一秒才想到的事,下一秒无论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例如脑海里忽然掠过男主角对女主角露出谜样的眼神代表什么意义,可以如何发展出缠绵悱恻的一段感情时,梓涵马上兴致勃勃地冲至电脑前,然而,当电脑开机后,梓涵的脑袋居然陷入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头绪,任凭怎么咬手指头、怎么用力敲脑袋,就是想不起在电脑开机前原本预定要做什么?然后就这样表情痴傻的坐在电脑前发呆良久,情况严重一点还会出现想不起正在写的这本小说中主角的名字。

够可悲了吧!人啊!真的是不能不服老。

当梓涵一脸困扰地把这情形告诉我家那口子后,他要我立即离开电脑前,带着小狗去公园散步。

放是,梓涵穿着拖鞋、牵着家里那只名唤“吉妮”的吉娃娃到附近公园散步、晒太阳。

果然,心情大大的放松,呼吸也觉得顺畅了许多,就在梓涵精神舒畅的回到家,将自已重重地抛在沙发上时——

“散步回来了?”

“嗯,好舒服,懒洋洋地,好想睡觉。”梓涵睁着迷蒙的双眼,抱着抱枕蜷缩在沙发上。

“ㄟ!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有啊!”声音呢喃,梓涵快要睡着了。

“好像……好像少了什么。”

咦?少了什么?

“啊——”震天价响的诧呼声从梓涵嘴里逸出,惺松的眯眯眼顿时瞪大。

我家那口子双手环胸,肃杀的脸上摆出一副“你给我交代清楚”的表情。

“吉妮呢?”他问得咬牙切齿。

“我……忘了。”我羞愧得不敢抬起头来。

“你把吉妮忘在公园里?”

“嗯……”声如蚊蚋,头愈垂愈低。

“还不快去找回来!”

梓涵本以为可怜的吉妮这次大概凶多吉少了,还好,当我慌慌张张地赶到公园时,吉妮依旧待在原地等我这个失忆的主人来带它回家。

呜……吉妮,我对不起你。

我真的太糟糕了,为了弥补你,回去之后我一定买一桶炸鸡请你吃。

就在梓涵满怀懊悔牵着吉妮走在回家的路上,一位路过的小姐忽然开口问:“啊!好可的猫咪喔!是公的?还是母的?”

我咧!

原本自责不已的梓涵差点当场爆笑出声。

太离谱了吧!

看来,这世上迷糊散仙的人不只梓涵一个嘛!

这么说来,梓涵的情况还不算太严重。

梓涵的E-mail:mophine1212@yahoo.com.tw

第一章

话说古旭旸与莫莉结婚后不久,为了多点时间陪伴爱妻,古旭旸与表弟龙克宇商量之后决定,两人一起离开警政署所属的捷豹队,合伙经营一家专门接各式各样棘手案件名为“飞擎”的侦探社。

由于古旭旸与龙克宇在警界的名气不小,再加上两人的办事效率很高,慕名前来委托案件的人不少。

不过,古旭旸与龙克宇对于所接的案子可挑得很,第一,委托的金额一定要高;第二,委托者一定要让他们看得顺眼;第三,委托的内容要够挑战性、够有趣;第四,看心情。

因此,要能拜托到飞擎两大当家亲自出马的案件实在不多。然而,最近就有一件案子落在二当家龙克宇的身上,这件案子完全不符合他接案子的标准,但他还是得接下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孕妇最大。

委托人有他那个身怀六甲的表嫂莫莉当保证人,再怎么样他也得答应才行。

为了大当家古旭旸那个怀孕八个月的老婆莫莉,飞擎的办公大楼里里外外充满了温馨欢喜的气氛,除了接一些容易解决的小案子之外,飞擎推却了许多可以赚进大把钞票的案子,为的就是怕耽搁了飞擎当家大老板陪伴老婆生产的重要时刻。

不过,有些钱可不是说不想赚就可以义正辞严的拒绝,尤其是那些有背景、有来头的人。

周正发就是这一类的人,他现在正坐在古旭旸的办公室里。

“事情就是这样,我听你岳父介绍说你相当出色,拜托了,这件事一定要麻烦你出马解决。”

有了岳父当介绍人,古旭旸不敢推却这门生意,即使是爱妻生产在即,他也得硬着头皮接下来。

“周先生,这件事我一定会想办法替你处理,可是……或许得花费一些时日,你知道的,我最近忙着准备老婆生产的事无法亲自出马,不如,我介绍你公司里最棒的人才出马,相信一定能让你烦恼的事情圆满解决。”

“最棒的人才?”

“是的,他叫龙克宇,是我们飞擎侦探社里的第一把交椅。”

“恭喜啰!真是艳福不浅。”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真是有福气。”

“好羡慕喔!真希望我也能有这样天大的好差事。”

龙克宇前脚才刚踏进公司就听见恭喜道贺之声不绝于耳,惹得他一脸的纳闷,只见他一路走往古旭旸的办公室,一边不明所以地朝着向他道贺的同事微笑点头。

“怪了,今天弟兄们是哪里不对劲了?”他一进门便把那对剑眉皱在一起。

“不对劲?怎么说?”

“要当爸爸的人是你,怎么大伙全冲着对我说恭喜。”

“他们没有不对劲,是该要恭喜你没错。”

“何来之喜?”

“我帮你接了一个案子。”古旭旸故意说得不动声色。

“就这样?”龙克宇微微眯起眼,有些疑惑地盯着他,“不会就这么简单吧?这应该还不至于构成人人向我道贺的条件。”

“他们之所以会恭喜你是因为对象的关系,这次的事件委托人来头可不小。”

“是公众人物?”

古旭旸赞许地点着头。

“而且还是个大美人。”

“哦!”龙克宇不以为意地挑着浓眉。“这我倒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美人能让弟兄们这么骚动?”

“周凌月。”

古旭旸铿锵有力地道出委托人的姓名,然后便摆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哪个周凌月?”龙克宇显然还没将人与名字联贯在一起。

“还会有哪个?当然是电视上的那个周凌月。”

“你是说……”龙克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臆测。“那个新闻主播周凌月?”

“正是!如何?这下你明白为何大家要恭贺你艳福不浅的原因了吧。”

龙克宇当然明白。周凌月是国内新闻界中最亮眼也最具男人缘的新闻主播,她之所以能在众多女主播中拔得头筹,主要是因为那端丽高雅的气质和粉雕玉琢的秀丽容貌,凭着外表的优势与聪颖慧黠的头脑,再加上播报新闻时的专业,她成功地掳获了不少支持者,甚至还有人组成后援会,受欢迎的程度不输给一般的偶像明星。

“敢问那位明星主播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知道顾客是个大美人,龙克宇的兴致整个蓬勃了起来。

“电视台最近收到几封恐吓信,似乎是针对她而来的,她的叔父,也就是电视台的总监,深怕当家主播有什么不测,特来替周凌月找个保镖保护。”

龙克宇缓缓地将身子躺靠在沙发椅背上,悠闲地跷起二郎腿,满是质询意味的问:“所以你就出卖我了?连事先知会我一声都没有?”

古旭旸回以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你知道的,这件案子不是短时间便可完成的,我可不想因此而耽误了迎接孩子出生的时机。”

“你可以拒接啊!”

“拒不得,因为这件案子的介绍人正是莫莉的父亲,也就是我的老丈人,请问推得开吗?”

“是推不开,所以就牺牲了好兄弟。”龙克宇的语气带点酸酸的挖苦。

“别抱怨了,你到底按不接这个案子?”

“接!能不接吗?为了你未出世的孩子着想,再大的案子我都肯接。”

“谢了!”古旭旸拍拍他的肩膀,感谢之情溢于言表。

亚视的新闻摄影棚内此刻一片混乱,距离新闻播出还有十五分钟,所有工作人员皆已进入备战状态,一名小妹手上抓着刚出炉的新闻稿冲到周凌月面前。

“周姊,今天的新闻稿。”小妹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正在化妆台前做造型的周凌月接过新闻稿,抬眸看了小妹一眼。

“今天晚了三分钟。”

“不关我的事喔!是电脑室的人输入资料的动作太慢了。”

小妹忙着摇手撤清关系,她可不想平白被冤枉。

“哎哟!我的大小姐,你别只顾着说话,这样人家怎么帮你画口红嘛?”说话的人是电视台里的顶尖化妆师,名叫大卫,是一名男同性恋者。

周凌月噙着笑斜睨着他,“我看你是怕小妹被我责骂,刻意转移我的注意力好替她解围吧?”

“你啊!”大卫双手捧着她的桃腮,将她的脸扳正面对他。“对自已要求严苛也就算了,别把旁人也要求进去了,这么挑,小心没有男人敢追你。”

“嘻嘻!”周凌月假笑了两声,状似亲密地勾着大卫的手臂。“我只要你就够了,哪还需要什么男人?”

“少来了,我没那个资格做你的男人,别忘了,我是GAY。”

“那敢问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做我的男人呢?”

大卫薄唇微抿,露出思索的表情。

“对了,不是听说今天会有一个你的搭档来报到吗?搞不好那个人正是适合你的男人。”

“适合?”周凌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了吧!我连对方长得什么模样、姓啥名什都浑然不知,还谈什么适不适合,搞不好对方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小伙子,我这个老大姊可没兴趣染指小弟弟。”

“ㄟ!”大卫忽地拉了拉她的袖子,一脸饶富兴味。

“怎么了?”

“门口那边有个超棒的男人一直盯着人家瞧耶!怎么办?好害羞喔!”大卫咬了咬下唇,露出兴奋的神情。

“喂!稍微控制一下,别这么饥渴好吗?你的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周凌月啼笑皆非地摇着头,她知道大卫最难以抗拒的就是男人,尤其是俊伟挺拔的猛男。

“可是……他真的很棒嘛!”

周凌月没有抬眸去瞧大卫口中那位超棒的男人,距离播报新闻只剩五分钟,她除了埋首顺新闻稿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注意帅哥。

“啊——”大卫没来由地发出了尖嚷。

“又怎么了?”

“那个师哥朝我这边走来了,他还对我笑,喔!不行了,我的心脏快停止了。”

“少夸张了。”周凌月边说边放下手中的新闻稿。“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竟能让你这般发花痴。”

她顺着大卫的眼神往前瞧,不料这一瞧竟让她差点失了魂。

“嗨!”龙克宇噙着迷倒众生的魅惑微笑,迳自站定在周凌月面前。“你好,我想找周凌月小姐。”

“我……我就是。”周凌月花了好半晌的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虽然花了一点时间,但是看来我还是猜对了,你跟电视上看起来有些出入。”

龙克宇的话语虽然有所保留,但眼神却不客气地打量着周凌月。

这位人称主播界的气质美人就在他面前,只是,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对劲,周凌月一如以往他在电视上所看见的一般,梳着典雅端庄的发髻,桃腮粉颊上妆点着明亮动人的彩妆,身上是秀丽端庄的套装,在腰部以上的一切似乎都跟印象中的她没啥出入。

只不过……

腰部以下嘛,就实在令人无法将她与主播台上的周凌月做联想。

其实也不能怪龙克宇这么想,因为周凌月的下半身穿了一件低腰牛仔裤,脚下则是踩着一双夹脚拖鞋,与上半身的装扮简直可以说是大相迳庭。

“你看够了没?”

周凌月双手环胸,修得细长的眉挑得高高地回视着龙克宇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

“抱歉,我无意这么无礼地盯着你瞧,只不过太意外了点。”

周凌月当然知道他话中所谓的意外是指什么,初次亲眼见到她的人多半是这副表情,她早已麻木了。

这都要怪她叔叔,当初开始播新闻时,他便主张帮周凌月塑造出一个以亲切为主的形象,要她的播报方式除了专业之外还揉合了温婉,目的是为了拉拢年纪较大的观众。

果然,这样的包装手法成功奏效,周凌月不但拥有大量阿公、阿嬷的支持者,就连新生代的年轻族群也是她的忠实观众。

也因为这个温柔婉约的主播形象塑造得太过于成功,周凌月就此被定了型。

周凌月无奈地想着:她似乎注定了要与这个好媳妇、好太太、好妈妈的形象画上等号。

然而形象归形象,真正认识周凌月的人都清楚的知道,她可不完全是电视上那个柔雅恬静的小女人。

尤其是与她共事过的人都知道,周凌月是个对工作近乎苛求的女人,她投注在工作上的时间与精力简直是别人的两倍。

冲新闻,她永远跑第一

这也是为何她上半身与下半身的装扮不搭配的原因,因为她随时处于要跑新闻的备战状态。

新闻是不等人的。

这是她经常挂在口头上的一句话。

与她搭档的摄影记者常常是扛着摄影机跟在她后头拚命追,经过几回合的冲锋陷阵之后,她的搭档通常会要求转调单位,要不便是自动递辞呈,原因多半是体力不堪负荷。

周凌月落落大方的回视龙克宇的目光,同时也不甘示弱的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她希望眼前这个帅得有点没天理的猛男不会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最好他可以撑得过半年,免得让人家说她欺负新人。

“你一定就是今天来报到的新人啰?”她自作聪明地问道。

龙克宇帅气地歪着头略做思索。

“嗯,算是吧。”

周正发告诉他,希望他能暂时扮演周凌月的搭档,因为这个身分一来较不容易让旁人起疑心,关于周凌月被不明人士恐吓一事,周正发并不想让外界知情;二来周凌月本人并不赞成请保镖,换个不同的身分出现,也较不用担心她因此而排拒。

“算是?”周凌月微拧着眉,显然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

“应该说我们俩会共事一阵子,短一点的话,或许了两个月,长一点的话,也有可能是半年,就看你跟我的配合情况而定。”

龙克宇自然是希望案子愈快处理完毕愈好,这类的威胁恫喝事件拖得愈久愈难处理。

“半年?你就只打算撑半年?”

周凌月无法相信这个器宇轩昂的男人居然和她以往的那些搭档一样,没有坚持到底的决心,没有为了跑新闻而奋战的毅力,说真的,她着实有些失望。

她倏地站起身,不由分说地揪住龙克宇的衣领,与他四目相对。

“告诉我!”她露出了在工作时才会有的狂热的、带着压迫性的炽热眼神盯着他。“如果你一开始就只打算付出半年的时间,那么又何必来呢?你又是为了什么而来?”

她显得有些激动,因为她无法忍受漠视新闻工作的人。

周凌月如此出人意表的反应让龙克宇有些诧异,再外加那么一点好奇。

在来这儿之前,他还以为在这位气质美人身上是看不到如此大的情绪波动,想不到这会儿他竟被她抓着衣领质询,这可让他对周凌月兴起了无比大的兴趣。

只见龙克宇噙着挑衅的笑,低头贴近周凌月的耳畔,以只有她才听得见的声音说:“你!我是为了你而来的。”

仅仅是一瞬间,周凌月的脸酡红不已,心脏剧烈地跳着,吓得她赶忙松开揪住龙克宇衣领的手,略显狼狈地跌坐回椅子上。

“喂!凌月,怎么了?你的脸好红。”

在一旁的大卫大呼小叫地摇晃着发愣的周凌月。

而肇事者龙克宇则伸手拿起新闻稿交到周凌月手中,然后轻笑着提醒她,“周小姐,时间到了,你该上主播台了。”

周凌月几乎是落荒地逃向主播台,接下来在播报新闻时一反常态频频出错,在她身上找不到以往那种沉稳的神态。

“请问你刚刚究竟跟凌月说了什么,害得她今天这么反常?”

在角落观看此幕的大卫怀疑地询问龙克宇,他敢断言一定是这个大帅哥害得凌月不对劲。

龙克宇耸了耸肩,“没什么,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他可没有说谎喔!他本来就是为了保护周凌月的安全而来,他只不过换了一种比较暧昧的方式来表达罢了,谁知道竟会把她给逗得双颊绯红,想不到周凌月竟是如此单纯。

好玩,真是好玩,他对她好奇极了。

看来旭旸帮他安排的这个游戏还不怎么难玩嘛!

第二章

一下主播台,周凌月飞也似的冲向周正发的办公室,应付性地敲了敲门,不待里头的人有所回应便冲动地推门而入。

“他是谁?”

“哪个他?”周正发不解的反问。

“我的新搭档。”

“哦!”周正发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个他啊!”

“叔叔,那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一副不可一世的嘴脸,那么地自以为是、那么地惹人嫌。”

在自家叔叔面前,周凌月可不在乎什么形象不形象。

“会吗?”周正发的语气里满是疑惑。“我个人倒是觉得他还不错啊!看上去身手满矫健的,由他和你搭档我也比较放心。你也不想想最近那些威胁事件不断发生,你一个女孩子单枪匹马去跑新闻我不放心,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叫我如何跟在美国的大哥、大嫂交代?”

“身手矫健?叔叔啊!我想你恐怕搞错了,我是想要一个跑新闻的伙伴,而不是一个保镖。”

“我当然知道,但如果他可以两者兼顾,那岂不是更棒。”

事实上,周正发一开始就是在替侄女找保镖,只是不方便明说罢了。

“但重点是他对新闻工作没有热忱啊!”说到最在意的关键处,周凌月忍不住紧握双拳。

“没关系,没有热忱可以慢慢培养啊!有你在他身边盯着,一定没问题的。”

“我拒绝,我可不打算跟他一起共事。”周凌月双唇嘟翘,满脸的不情愿。

周正发摇了摇头,“恐怕由不得你。”

“为什么?”她愤怒的质问。

“因为你叔叔已经把钱全部付清了,而我这个人有个原则,那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龙克宇浑厚的嗓音忽地出现在周凌月的身后,吓得她尖嚷着转头。

“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气急败坏地指着气定神闲的他质问。

龙克宇无奈地摊开双手,“我一直都在这儿啊!是你自个儿硬闯进来阻碍了我和你叔叔的谈话。”

周凌月顿时颜面尽失,又恼又羞地转向周正发。

“叔叔!你怎么没告诉我这个人也在这里?”

“我有机会说吗?”周正发模仿龙克宇做出一样的动作,无奈地摊开双手。

周凌月双手环胸,缓缓踱步至龙克宇面前。

“你和我叔叔在这儿谈些什么?还有,什么叫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们究竟在进行什么勾当?”

“勾当?”龙克宇忍不住地噗哧一笑。“大小姐,你形容得似乎太夸张了点,我跟你叔叔能有什么勾当?我只不过是收了他一点小小的钱财,然后便理所当然地帮他处理一些麻烦事。”

“我叔叔能有什么麻烦事?”

龙克宇瞟了瞟她,“他的麻烦事就是你。”

“我?”周凌月闻言不解地转头,想亲口问问周正发。

“叔叔,为什么……”她的问话因为周正发的不见踪影而戛然止住。

“在你顾着质询我的时间里,周先生已经先行离去了,他是怕你对于他自作主张的行为发怒才会避开,因此,我想你的疑问恐怕只有我能解答了。”

“那好,就由你告诉我吧。”

“我是很乐意告诉你,但是……”龙克宇恶意地勾起唇角,讪笑道:“这就是你向人求教的态度吗?这么趾高气昂?”

周凌月听出了他的讽刺,半眯着眸回视他。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

“什么?”他发觉自己相当喜欢看她这个表情,生动得很是迷人,好过她在播报新闻时的内敛。

“我是个新闻记者,没有我打探不出来的消息,我并不是非得从你这儿找答案不可。”

周凌月把话撂下便旋身离去,她需要安静的睡眠来平缓情绪。

然而,当她快步走向停车场,开车驶回自家门口,掏出钥匙开启大门的那一刻,龙克宇居然就站在她身旁。

“你……”她又惊又讶地看着神色自若的他,“你怎么知道我家?”

龙克宇不理会她的愕然,迳自走进她的住处。

“每个人都有一项专长,你的专长是打探消息,而我的专长则是跟踪。”

“跟踪?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跟踪我?又凭什么这么大大方方地跑进别人家里?”

“我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龙克宇,是你目前的工作伙伴,同时也是一个侦探,周先生请我来保护你,二十四小时的,而为了避人耳目不让外界知道你受到骚扰与威胁,我会充当你的工作搭档直到案子侦破为止。哦,对了,我顺便提醒你,我可不是擅自潜入“别人”家里喔!在案子还没侦破、你的安全堪虞之前,我都必须住在这儿,所以这里应该算是我暂时的家。”

“你是说我得跟你共处一个屋檐下?”

“正是。”龙克宇露出了魅惑众生的微笑。

“如果我拒绝呢?”

“这可由不得你,既然我已经收了钱,就一定会彻底执行周先生交托给我的任务,这是一种职业道德,相信你对你的工作也一定有着这种坚持与热忱。”

龙克宇想起了她抓着他的衣领,质问他到底有没有工作热忱的那一幕,不由得反过来调侃她。

“听着!”周凌月咬牙切齿地将话吐出:“我不需要什么侦探或保镖,你大可把你的工作热忱收拾起来。至于叔叔给你的钱我不会要求退费,我只求你立刻、马上、迅速地消失在我面前。”

龙克宇无视于她的怒气,笑得皮皮的。

“抱歉,恕难从命。”

“为什么?”粉拳再度紧握,周凌月实在很佩服他,竟然在一天之内连续激怒了她三次。

“你忘了吗?我说过,我可是为了你而来的。”他故意用饱含磁性的嗓音说着挑逗的话。

虽然已非第一次听闻,但周凌月还是禁不住让红霞飞上了脸。说老实话,她不得不承认这个龙克宇虽然自大得很碍眼,但是却又俊俏得迷人,被他俊魅的眼瞳凝视真的很难不心动。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惹人厌耶!”她说得既羞且怒。

“你知道吗?”龙克宇学着她说话的语气。“你脸红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喔!”

“你……”周凌月瞪着眼看他一脸自在地在屋里四处看着。

“别你啊我的,快告诉我,我的房间在哪儿?好让我把这些行李搬进去。”

“我没准备你的房间。”周凌月面如困兽的吐出一句话。

“嘿!别再闹小姐脾气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走的,快告诉我哪一间是我的房间?”

“我没有闹小姐脾气。”周凌月盯着那些置放在她脚边的行李,缓缓地、艰涩地说出:“我这里……只有一间房间。”

一滴水从龙克宇的眼前滴落,还好他手脚俐落赶紧闪开,否则那滴水就会不偏不倚地滴在他的西装上。

龙克宇微拧着眉,哭笑不得的情绪在他脸上显现无遗。

“我想电视台的建材大概偷工减料,否则怎么天花板会直滴水?”

“大卫!”周凌月不耐烦的唤着,希望能将他失神的灵魂唤回躯体里。

“啊?什么事?”

大卫嘴里虽然回应她的话,但眼神仍旧迷离呆滞地望着龙克宇。

“把你的口水擦一擦,难看死了。”

周凌月指了指他嘴角的口水,脸色既忍耐又痛苦。

“喔。”经由她的提醒,大卫这才收回眷恋的眼神,矫情做作的说:“抱歉,我失态了,谁教你的男人这么的……”他赞叹地咽了下口水。“这么的棒。”

光是眼神的接触还不够,大卫索性伸出魔爪抚摸着龙克宇肌肉结实的手臂。

“我的男人?!”周凌月惊讶得从椅子上弹跳而起。“有没有搞错?谁跟你说他是我的男人?”

“你不是和他同居了吗?”大卫一脸的无辜。

“我们没有同居,我们只是“暂时”同住一个屋檐下!“暂时”这两个字的意义你懂不懂?意思就是说这样的关系不会是长久的,一旦我们合作的关系结束后便不会有任何关联。”

周凌月以吼叫的方式向大卫解释她和龙克宇目前的关系。

“原来是这样啊!都怪克宇跟我说他住到你家里去了,害我忍不住想歪了。”

“我可没乱说。”龙克宇在一旁插嘴。“我是真的住到她家,而且……”

看着周凌月愈发鼓胀的脸颊,龙克宇愈忍不住要在言语上做文章。

“而且什么?”

“而且她家里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

“哦——”大卫意喻深远地看着艴然不悦的周凌月,“一个房间?一张床?凌月,你会不会否认得太早了点?”

“我跟他才不会哩!”

周凌月非常努力地想要撇清她和龙克宇暧昧不清的关系,可惜却愈描愈黑。

“是吗?换做是我就会,这么极品的男人不多了。”大卫附在她耳畔低语:“这么难得的机会,我劝你先下手为强,要不要我送几颗药给你啊?很够力的。”

周凌月的脸色愈听愈潮红,让人一看便知道她的脑海里八成浮现了什么样的旖旎画面。

“我要出去采访了,既然你们两个这么投缘,不如留在这儿好好地谈天说地。”

周凌月以采访为由逃离现场,留下了龙克宇和大卫相视而笑。

在周凌月关上车门的前一秒,龙克宇扛着摄影机俐落地坐进车子里。

“你干什么?”

“我们是搭档,我当然得跟你一起去采访啊,”龙克宇系上了安全带,无视于身旁人的怒气。

“如果我没记错,我们之间的搭档关系应该只限于保镖与被保护者,至于新闻工作伙伴只是用来掩人耳目的,因此你根本不需要跟我出来跑新闻。”

“错了。”

龙克宇伸出一根食指在她面前左右摇了摇。

“你以为我为什么非得搬进你家,委屈地睡在你的沙发上?危险是无所不在的,我有责任二十四小时跟在你身旁。”

“你不需要!”周凌月纠正他。“事情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不过就是一些恐吓信罢了,身为公众人物这种事情或多或少无法避免,我承认第一次收到恐吓信时吓坏了,但是也仅止于此而已,对方应该只是单纯的恶作剧,没有出现再进一步的举动,所以我认为你可以走了,这里没有你可以一展长才的机会。”

龙克宇无奈地摇摇头,“你知道吗?你真的是一个很铁齿、个性很不可爱的女孩子耶!唉!真是枉费了这么一张漂亮的脸蛋。”

“我不需要可爱的个性、也不需要漂亮的外型,能力才是我所在乎的,我是靠着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的局面。”

“是、是、是,我怕了你了。大小姐,快开车吧!你再这么叨念下去就没独家新闻可采访了,届时可别又怪到我头上来。”

不与女人争辩是龙克宇谨记于心的箴言,尤其是美女更加不行,她们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已是错的。

基于新闻优先的原则,周凌月暂时停止与他的唇枪舌剑,她确实很想抢得这则新闻的独家,也很需要一个能扛着摄影机与她冲锋陷阵的人,眼前似乎也只有龙克宇是最佳人选了。

当然,关于这个想法她是绝不会在口头上坦承的。

周凌月把车子停在一位议员的服务处,据报这位号称为民服务的议员被一名酒店小姐控告性侵害,她希望能抢在第一时间采访到这则新闻。

“糟糕,大门深锁。”

迎接他们的是关得紧紧的铁卷门,这让周凌月的黛眉微微拧起。

“看来人家不欢迎我们进去采访。”龙克宇纳凉似地倚着车门而立,一副准备打道回府的模样。

“那是你单方面的想法,我可不这么认为。”

周凌月向来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尤其是针对新闻工作。

“听起来你似乎有了计画,而我有预感那不会是好差事。”

“你大可以打退堂鼓,就像以往那些摄影记者一样。”她转头对他露出一抹嘲弄般的笑,“我想,你跟他们应该没什么两样吧?”

龙克宇倏地往前跨了一步,如捷豹般钳住她的手腕。

“周小姐。”他将她拉近,俊魅的五官逼近她的脸庞。“请注意的措词。”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这让她有点手足无措,但好胜的个性却驱使她依旧仰高了下巴。

“你可以向我证明我的观念是错误的。”

“我会的。”他的脸靠得更近了。

“很好,那就走吧。”

周凌月力持镇静地把话说出口,然后逃避性地挣开他的钳握,率先往服务处旁的一条小巷子走去。

“希望你爬墙的功夫还不错。”

周凌月在一堵围着铁丝网的围墙前停了下来。

“算你运气,我开始爬墙跷课时,你大概还挂着两条鼻涕,哭着找奶喝。”

她没有回话,只是瞪了他一眼,藉此表达她的不悦,然后便自顾自地低头寻找可以拿来当踏板的物体。

“别找了,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你拿来垫脚,你若是想爬过这座墙,就非得靠我帮忙不可。”

周凌月的神色微讶,“你愿意让我踩在你的背上?”

“错!”

龙克宇与周凌月所想的完全是两回事。

“我指的是这样。”

不待她察觉他的意图,龙克宇倏地伸出双手握住她的腰身。

“你做什么?”周凌月又惊又急。

“做你心里想做的那件事。”龙克宇皮皮地说着。

“你少无耻了,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做这种暧昧的事。”

周凌月涨红了脸,拚命地扭转身子希望能甩脱开龙克宇的手,无奈她这么做压根发挥不了任何作用,不但如此,龙克宇反倒恶劣地将她拉进怀里,以块垒分明的胸肌紧抵着她的背。

“暧昧的事?”他的语气里带着嘲弄。“你想大多了,我只不过是想帮你爬墙罢了。”

他话才说完双手猛一使力,将她往上抬高了三十公分。

有了龙克宇的帮忙,周凌月得以顺利爬上围墙,但她一点也不感谢他的出手协助,相反的,她恨透了龙克宇那似笑非笑的促狭表情。

“别瞪我,我可是好心帮忙喔!”

在接收到她饱含怒焰的目光后,他赶紧撇清关系装无辜。

“帮忙?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俩的认知有所差异,我怎么感觉不到你帮了我什么?”

龙克宇没有立即回答,他忽地左顾右盼,像是在聆听什么动静似的,半晌之后才神秘兮兮地说:“当然有了,譬如……现在。”

“现在?”

周凌月不懂他在卖弄些什么,只见他向她伸出双手,摆出“欢迎进入我的怀抱”的姿势。

“听我的奉劝,赶快跳下来,我会接住你的,凭我当侦探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我才不会轻易上你的当,啊——”

围墙内几道飞奔而来的黑影让周凌月吓得娇呼出声,压根忘了前一秒还在说着赌气的话,下一秒便花容失色地跳进龙克宇怀里。

“是狼犬!”

“我知道,所以我才叫你跳下来。”

龙克宇满意地抱着她往车子走去,将她放在驾驶座旁的位子上,并帮她系上安全带。

“等等,你要带我去哪里?我都还没采访哩!”

“采访的事今天就暂时告一段落,我们改天再来,我要先载你回去上药。”

“上药?上什么药?”

“你看看自己的手臂。”

经龙克宇这么提醒,周凌月这才发现手臂上竟有一道十公分左右的割伤,伤口不深,却隐隐泛着血渍。

“是刚刚跳下围墙时被铁丝网割伤的,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看着伤口喃喃自语。

“看来传闻不假。”龙克宇趣味盎然地打量着她。

“什么传闻?”周凌月疑惑地迎视着他好奇的眼神。

“他们都说你只要一工作起来便忘了一切,看样子你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

“我只不过是忠于我的工作罢了。”

“我知道,所以我也得学学你,忠于我的工作,而眼前我最需要做的工作就是护送你回家,免得你又把自己给弄伤了。”

龙克宇说完后便戴上墨镜,沉默不语地将车子驶往周凌月的住家方向。

周凌月本想出声阻止,对她而言,受点伤事小,没采访到新闻那可不得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印象中应该是嘻皮笑脸的龙克宇此时竟给她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与严肃,竟让她踌躇着开不了口。

身旁的这个男人竟让她一时之间产生了“或许他是个可靠的男人也说不定”的想法。

唉!看来她八成是被那些狼犬吓昏了头,才会产生这么奇怪的念头。

第三章

“啊!痛死人了,你不会轻一点吗?”

周凌月扯开喉咙,乱没形象地尖叫着,受了伤的手使尽力气企图从龙克宇的掌握中脱出。

“你别乱动。”

龙克宇可没让她那么轻易脱逃,他由后搂住她的腰,让她跌坐在他腿上。

“别叫得这么大声,刚才不知道是谁直说小伤不碍事的,现在却叫得跟杀猪一样。”他将纱布给贴好,同时还不忘揶榆她一番。

“是你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哪有人擦药那么用力的?”

周凌月不服气地指控他的不是,压根忘了自己现在还坐在人家腿上。

“我不懂得怜香惜玉?”龙克宇嘴角噙着笑,露出不苟同的表情。“你似乎忘了自己现在坐在什么地方。”

经他这么一提醒,周凌月原本凶悍的态度顿时变为扭捏尴尬,带着潮红的双颊如遭电击地跳离开他的大腿。

“你凭什么这么做?”她直冲到墙角,对龙克宇避之如蛇蝎,带着防备性的眼神责问他。

龙克宇一脸的无辜。“我怎么做?”

“你……你吃我豆腐。”

“我吃你豆腐?小姐,你可别含血喷人,我是好心帮你上药,却被你指控为登徒子,你可更有颠倒是非的本事啊!”

龙克宇含笑地睨着她恼羞成怒的模样,一股莫名的悸动窜过心头,他竟然觉得她这样子还满动人的嘛!

“你刚刚明明抱着我。”周凌月仍然执着地指控他的不是。

“只不过是抱着你而已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莫非……从来没有男人抱过你?”

像是被击中痛处似的,周凌月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你管得未免太多了吧!”

“不多,愈是了解客户的资料愈是能有助于早日侦破案件,我当然有必要去了解你的一切。”

“包括住到我家里来?”

“当然,也包括充当你的工作伙伴。你可知道刚才回来的路上,我们后头跟了一辆白色车子?不知道吧!所以你说,你是不是不能没有我啊?”

龙克宇在邀功的时候还不忘耍嘴皮子,这么做的结果是惹来周凌月奉送一记大白眼。

“那辆车子也许只是个巧合,别用侦探的眼光来看待每一件事物。”

“希望真的只是我多心了。”

龙克宇话才说完,周凌月的手机就在此时发出哔哔的声响,是一通简讯。

“怎么啦?”

他机灵地发现她在阅读完简讯后,脸色丕变。

周凌月将手机递给他,简讯的内容是:你受伤了,那个男人真是没用,居然保护不了你。

“看来我猜对了,我们果然被跟踪了。”

在看完简讯之后,龙克宇做出了肯定的结论。

“我还一直以为只是凑巧罢了,想不到真的有人在暗地里观察我。”她显然有点受惊,神情不安地哺喃自语。

“一直以为?”龙克宇没错过她所说的话,立刻提出了质疑。“这句话听起来很怪,我会把它解释为你并不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简讯。”

“确实不是第一次,但是以往的那些简讯并没有那么明确地点明,所以……”

“所以你根本没放在心上,也觉得自已根本就不需要保护。”

“因为对方从不曾做过伤害我的行为,他只是发出简讯告诉我,说我今天在萤幕上看起来气色不错、发型很美,或者是衣着他很欣赏之类的,因此我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仰慕者,我没想过我会被跟踪。”

“是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我认为他应该不只是在电视机前观察你,然后发出那些赞美你的简讯,如果我的直觉还算灵的话,我认为那个人已经在你身边潜伏了一段时日,否则一般的仰慕者应该不会知道我的存在。”

周凌月涩笑着,“听你的语气好像我会有多危险似的。”

“是啊!看来你总算稍微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那怎么办?”

“你忘了你身边有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吗?”龙克宇露出一副有我就搞定的嘴脸。

“你?”周凌月回以不怎么信任的眼神。“刚刚好像有个人监守自盗,怎么现在又说自个儿是可以依靠的人?”她指的是龙克宇将她抱在腿上的那件事。

“啧!真是不可爱的个性。”龙克宇故意说得酸不溜丢的。

“你说什么?”一句话引得周凌月黛眉微扬。

“我只不过是阐述一件事实罢了。”

倏地,一个抱枕凌空飞起,周凌月以行动来代替言语,将抱枕笔直地朝龙克宇引以为傲的脸砸去,他灵巧地一闪,轻松闪开了她的攻击。

龙克宇皮皮地耸着肩,一点也不在乎惹怒了周凌月,相反的,他还满喜欢这种逗弄她的感觉,甚至有一点点上瘾。

现在他知道为何古旭旸会把这个差事丢给他了,八成是怕他太无聊闲得发慌,所以找了个女人来陪他玩玩,看来他那个表哥还真是用心良苦。

凌晨一点钟,龙克宇尚未入睡,他窝在客厅的沙发上——也就是他目前暂时的床。

捻亮了晕黄的台灯,打开笔记型电脑与公司的电脑进行连线。

只见他飞快地在键盘上敲了几个按键,然后便捧着热茶,静静地等待着。

不一会儿的时间,电脑萤幕上出现了他所等待的讯息。

简讯是从台北发出的,正确地点不详,使用易付卡,无法查出手机拥有者。

龙克宇抿了抿唇,无法查出发简讯的人是谁让他有些失望。

“你还没睡?”周凌月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声音显得有些惊讶。

“你也是?”

“有点口渴,下床找水喝。”

龙克宇打量她的衣着,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运动短裤将周凌月修长匀称的双腿展露无遗、无袖的棉质背心紧贴着她的上身,婀娜姣好的体态隐约可见。

“看得出来你刚下床。”

他将视线停留在她的胸前,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她应该是没穿内衣。

周凌月察觉到他毫不掩饰的目光,这才惊觉自己竟如此粗心大意,几乎忘了客厅里还有一个陌生男人,居然就以这身装扮出了房门。

“我要回去睡觉了。”

她惊慌失措地旋过身子以避开龙克宇烈焰般的眼神,然后张皇的欲逃回房里。

“不是口渴吗?不喝水了?”龙克宇的语气里多了浓浓的揶揄味。

“不了,我……”

周凌月还来不及想出一个逃回房间的借口,就被龙克宇块垒分明的胸膛挡在前头,截断了她的退路。

“茶可以吗?我刚才泡的。”

龙克宇将微温的茶杯递到她手中,玩味地看着手足无措的她。

“谢谢。”

周凌月低头啜饮着香气四溢的热茶,不敢举眸迎视他。

“我还以为这模样在你身上绝不可能见到。”

由于身高的距离,龙克宇几乎是紧贴在周凌月的头顶讲话,她柔细的发丝漾出阵阵怡人馨香,他发觉自己的心一阵悸动,一股心荡神驰的情愫悄悄散了开来。

“什么模样?”

疑惑使周凌月猛然抬起头来,这么做的结果使得她和龙克宇之间形成了暧昧的距离,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红唇。

“无措、靦腆的模样,跟你工作时的剽悍完全不一样。”他轻声说着,温热的气息吹吐在她细致的肌肤上。

周凌月敢肯定自己一定连耳根都红了,龙克宇的亲近让她心跳如擂鼓,既羞且慌。

“你逾越了,让我过去,我要回房。”

口头上虽然说着强自镇定的话,但是语气却显得软弱无力,处在暧昧不明的氛围里,她也难免迷乱恍惚。

“你在慌什么?”龙克宇像是在逗弄一只迷途小猫似的,噙笑地逼问着她。

“我哪有?”

“没有?我不信。”

玩兴大起的龙克宇以食指将她的下巴勾起,强迫她与他四目交接。

“看着我。”他以催眠般的柔声轻语软化她。“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唇形很美?”

他的手指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的唇瓣,更大的波澜在他心底扬起,变得有点失了控制。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自己的唇覆上她的,滑润的舌轻舔描绘着她蜜色的唇瓣,引诱她的唇为他开启。

周凌月怎么也没料到他的吻会来得如此突然,而且如此令人心慌意乱,他的吻技相当纯熟醉人,她不禁失了防备轻吟出声。

龙克宇趁着她张口之时,强悍地将舌头滑入她口中吸吮翻搅着。

时间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除了嗡嗡的耳鸣声之外,周凌月听不进其他声音,直到唇瓣上的压力消失了,一阵满足的喟叹声在她耳畔响起,她才猛地惊觉方才发生了什么事。

“保镖的工作也包括侵犯被保护者吗?”她忿忿地质询着,十足的恼羞成怒。

“说侵犯似乎太过严重了,我还以为你也乐在其中。”

龙克宇依然眷恋不舍地凝视着那对被他吻得微肿湿润的唇,天知道,他多想再一次纵情吻她。

“你太轻浮了。”

周凌月怒火陡升,气急败坏地扬起右手,目标是他的脸颊。

龙克宇见状迅速地从中拦截,准确地擒住了她高高扬起的手。

“哇!真是泼辣,刚才的小女人样跑哪儿去了?”

他还不知死活的笑闹着,殊不知周凌月的怒焰燃得正炽,既然右手被钳制住了,她索性端起茶杯朝龙克宇的脸上泼去。

水珠沿着龙克宇的发梢滴下,尴尬的气氛弥漫着,龙克宇与周凌月沉默地对望了半晌,直到周凌月紧咬着下唇绕过他的身躯逃回房里,这才让砰然的关门声打破了沉默。

龙克宇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从他身上滴落的水珠,他虽然不敢说自己是纵横情场的个中高手,但也从未因为吻了人而遭此狼狈的下场。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他敢说周凌月是他见过最呛的女人。

不过嘛!他这个人有个坏毛病,愈是刺激、愈是没人敢碰的,就愈能激起他的斗士心。

龙克宇望着紧闭的房门,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周凌月下战帖似的。

“看来我们两个人还很有得玩。”

摄影棚里负责跑腿的小妹胆战心惊的拉着化妆师大卫的衣角。

“大卫姊姊,这里是不是在刮台风啊?”她问得小心翼翼,就连声音也刻意压低。

大卫挥了挥手中的眉笔,不置可否地晃着头。

“不是刮台风,是比刮风还严重的事。”

“我不懂耶!”小妹露出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

“你看不出来吗?超级寒流来袭,奉劝你,如果不想被冻成冰棒就快点逃命去,省得招来无妄之灾。”

大卫露出看好戏的表情静观围绕在周凌月与龙克宇之间的冷流。

“瞧瞧你们俩这模样,十足像是闹别扭搞冷战的情侣,怎么?究竟发生什么事?”

禁不起好奇心的驱使,大卫不怕死的问着周凌月。

周凌月不悦地瞪了他一眼,“谁跟他是搞冷战的情侣,你少乱说话。”

“好、好、好,你说不是情侣就不是。”大卫力求和平地安抚着情绪火爆的她。

“但是,冷战总该有吧?瞧瞧你们俩那冷漠样,我不信昨晚没发生什么事。”大卫锲而不舍的追问。

“没有!”周凌月断然地给予否定的答案,显得太过刻意。

“没有?”说什么大卫也不信。“既然没有的话,你脸红个什么劲啊?”

“我……我热嘛!”支支吾吾的回答不太具有说服力。

“热?”搞不清楚状况的小妹惊讶的大声嚷嚷道:“凌月姊,你会热啊?可是摄影棚里冷气已经开到最强了耶!”

周凌月险些让直肠子的小妹给气昏,她扫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去、去、去,赶快去做你的事,别在这儿惹人嫌。”

大卫像赶小鸡似的把小妹给赶离现场,省得她又说了什么会让周凌月动肝火的话。

见着这一幕的龙克宇在一旁边摇头边挑眉哼笑。

“怪了,你又在笑什么?一个是烦躁易怒,一个则是旁观冷笑,你们……”大卫的眼神暧昧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梭巡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龙克宇依旧神秘的笑而不答。

“你们两个很古怪喔!”大卫凑近他身旁,在他耳畔低声问:“喂!该不会是擦出爱的火花了吧?”

龙克宇瞧了噘嘴赌气的周凌月一眼,脑海里忆起昨夜那个缠绵的吻,以及她柔嫩如花瓣的唇。

“目前是没有,不过以后嘛……”

“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耸着肩。“以后的事谁能预测呢?”

龙克宇卖了个关子,将想象空间留给大卫自行发挥。

“你这个人真死相,连透露一下也不肯,真没趣。算了,我要去帮凌月化妆了。”

问不出八卦的大卫失望地回到化妆台前,认命地开始工作。

负责新闻播出的方导播匆匆忙忙地走进化妆室。

“凌月。”他好声好气地唤着她。“帮个忙,阿炮刚打电话来,说是发高烧躺在床上无法来上班,你帮帮忙,垫一下他的时段。”

“我来替他?不行,我从没播报过气象新闻,那些卫星云图我看不懂。”

“看不懂没关系,你只要照著稿子念便行了,等会我会再请人帮你恶补一番。”

“来不及的,我等会就要上主播台了,光准备自己的稿子都不够时间了,哪来的时间去学那些云图,导播,你想想看,应该还有别人可以上场的。”

不是周凌月不帮忙,而是她不希望为了帮阿炮而分心,致使自己的播报出了差池,这是她对这份工作的自我要求。

“拜托……”方导播一脸哀求地望着她,企图激发她的恻隐之心。

“不是我不帮忙,是真的不行啊!你找别人吧。”

“这时候你叫我上哪儿找……”丧气话才说了一半,方导播便戛然止住,蓦地,双眼晶晶灿灿。

“我找到了!”

“在哪儿?”大卫好奇的左顾右盼。

“就是他。”

方导播的眼光一刻也不溜转地盯着坐在一旁翻报纸的龙克宇,仿佛深怕他一眨眼,龙克宇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似的。

“嗯,好眼光。”

大卫像是寻得知己似的,颇为认同地拍着方导播的肩膀。

“凭他的条件确实够资格,搞不好还会因此一炮而红喔!”

“我也这么认为。”

方导播愈看愈满意的点着头,一双眼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把龙克宇打量个够。

“怎么样?你有兴趣吗?”方导播逼近龙克宇面前,笑得很献媚的问。

“他没兴趣!”龙克宇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周凌月抢先一步替他回答。

周凌月倏地站起身,带点激动的情绪,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明灿的眼神夹带着警告的意味睨着龙克宇,暗示他不许答应。

“你没兴趣?这未免大暴殄天物了吧!”方导播惋惜不已。

龙克宇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挑衅地回应周凌月眼神里所传达的含意。

“谁说我没兴趣的?事实上,我早就想尝试当主播的滋味了,据说会有不少仰慕者。”

“那是当然啰!我敢说你的仰慕者绝对跟凌月的有得拚。”

一听到龙克宇有兴趣客串出场,方导播有些忘形的直拍马屁,直到接触了周凌月寒气四射的眸光后,才讪讪然地噤口。

“哦?”龙克宇促狭的挑高了眉,“这么说来你有不少仰慕者啰?”

“那又如何?”周凌月仰高了下巴,赌气的意味相当浓厚。

“方导播。”龙克宇虽然嘴里喊着方导播,但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周凌月生气盎然的脸庞。

“什么事?”

“麻烦你帮我准备资料,我决定要上场。”

“太好了,我马上去拿来。”

方导播掩不住脸上的欣喜,即刻去打点,留下龙克宇与周凌月站在原地四目对峙着。

“你是故意的。”她指控道。

“故意什么?”笑意在他嘴角缓缓扩大。

“故意跟我作对,其实你根本就对上电视没兴趣,你只是为反对而反对。”

“我没那么反骨,但是……”他倏地将身子前倾,拉近了与她的距离。“为了你,偶尔反骨一次也无妨。”

“你非要故意跟我唱反调?”

“没办法,谁教有人无情的伤了我的心,还对我冷冷淡淡、不理不睬,我不这么做的话,你会跟我说话吗?”

龙克宇朝她眨了眨眼,一副玩世不恭样。

他的提醒让周凌月忆起了昨夜那个令她怦然失神的吻,一阵燥热窜上了她的双颊,不需要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一片潮红。

她真气自己怎么会这么容易在他面前失态呢?她敢说,龙克宇肯定连她急如擂鼓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嘿嘿!”龙克宇故作邪恶的轻笑两声,手指不安分地抚上周凌月已然红透的脸庞。“知道吗?你脸红的样子还算不错啦!”

还算?

这两个字让周凌月觉得刺耳不已。

她火辣辣地拍掉他的手,怒气勃然的质问:“什么叫“还算”不错?”

“意思是如果你不要动不动就拿茶泼我,你会更迷人些了”

说完,龙克宇噙着笑转身接过方导播递来的资料,留下脸色乍红乍白的周凌月猛跺脚。

第四章

“你的脸色好差喔!是不是不舒服?”

方导播在新闻开播前五分钟关怀的问着面容僵硬的周凌月。

“我没事。”周凌月纤长的手指不耐烦的敲打着主播台的玻璃台面,不怎么高兴地回了一句。

“真的没事?”方导播可不这么认为。

“是的!”周凌月满怀怨恨的看着他,“只要你老人家别怂恿龙克宇报气象我就会觉得好得不得了。”

“哎啊!”方导播连忙陪着笑脸,“谁教你不肯帮忙播气象,要是你一开始就点头的话,也不会让龙克宇有机可乘,这可怪不得我,你就别气了,赶快笑一笑,放松脸部的线条,再过几分钟就要播了,可别让观众看到你这般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

“对啊!”龙克宇加入了谈话。

“笑得甜一点,你可得维系好自己的拥护者,省得我一出马便出现一面倒的情形。”他是故意激怒她的。

“就凭你?”禁不起激的周凌月几乎要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很难讲喔!”挑眉哼笑,龙克宇不停的火上加油。“要不要赌一睹?”

“赌什么?”周凌月双手交抱于胸前,一点也不打算退缩。

“赌谁的收视率高,若是在你播新闻的时段里收视率高过于我播气象的时段,那么我就输了,反之亦然。”

“我接受。”她不假思索,冲动的应允了。

闻言,他俊魅的容颜上挂着算计的浅笑。

“很好,既然有比赛,那么就应该有奖惩,我提议输的人必须无条件接受对方一个要求,你……敢不敢赌?”龙克宇在设一个局好让周凌月跳进来。

“我没什么不敢赌的,因为你一定会输。”周凌月说得自信满满。

“是吗?”龙克宇神情倨傲地锁住她照照发光的双瞳。“别急着说大话,等结果出来了再说吧。”

“倒数五秒。”现场指导喊道,打断了龙克宇与周凌月对峙的场面。“五、四、三、二、一。”

背景音乐响起,一秒前还是柳眉倒竖的周凌月现下却巧笑倩兮的对着镜头跟电视机前的观众问好,与方才判若两人。

“哇!她向来都变脸变得如此之快的吗?”龙克宇不禁啧啧称奇。

“这才够专业啊!一个媒体工作者在面对镜头的时候,要是不能收拾起自己的情绪那就太失败了,而凌月算是这方面的佼佼者,她是我所见过最优秀的主播,漂亮、专业、敬业、认真,最重要的是,她对新闻工作拥有相当的热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么赞赏她,仿佛她没有丝毫缺点似的。”

“有啊!怎么可能会没缺点,她就是脾气太拗了,个性太过尖锐,我猜这次的恐吓事件,搞不好就是凌月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引来的麻烦事。她啊!真该谈场恋爱,让自己变得柔一点、软一点。”

龙克宇边与方导播谈话,边注视着正在播报新闻的周凌月,她散放出的自信光彩让他看得着迷,不假思索便脱口问出:“她没有追求者吗?”

“有!怎么会没有,追咱们凌月的人可不少,偏偏她没一个看得上眼,直说没感觉,真不知道她在挑什么?光凭着感觉能维系一辈子吗?”

龙克宇当然知道以周凌月的外型绝对不乏追求者,但是自己猜想是一回事,亲耳听别人说起又是另外一回事。

有种酸不溜丢的情愫悄悄在他的胸臆间扩散开来。

他失神的凝望着坐在主播台上端丽高雅的周凌月,意外的发现,她的一颦一笑竟能如此轻易地牵动他的心弦。

她灵透的大眼闪着专注于工作的光彩,轻抿的唇角给人优雅秀丽的感觉,轻柔的嗓音,咬字清晰地报导着全球各地所发生的新闻,龙克宇突然了解为何周凌月会成为全国主播网路票选的第一名,因为当她坐上主播台时,她所迸射的光芒是无人能及的。

他终于可以体会那句话:认真的女人最美丽。

今天的播报工作让周凌月甚感吃力。

不是因为新闻内容有多艰涩,也不是她事前的准备工作不够,而是因为龙克宇就站在一旁直盯着她。

怪了,他干嘛一直盯着她不放?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还用那种柔情四溢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他们此时的身分不是敌人吗?他看着她的目光未免包含了太多的情感。

周凌月如坐针毡的把第一阶段的新闻播报完,好不容易熬到了播广告的空档,她极为不满的冲至龙克宇面前。

“你太小人了,故意分散我的注意力,你这样盯着我,给我很大的压力你知不知道?”

出乎意料之外的,龙克宇没有和她拌嘴,他只是凝望她半晌后,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去。

“喂!他怎么了?”周凌月不解的拉着方导播间道。

“不知道。”方导播一脸不解地耸了耸肩。

“不知道?你们刚刚不是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吗?到底谈了些什么?他干嘛这模样?”

“我怎么知道,我不过就是告诉他说你有不少追求者罢了。”

就这样?这便是让龙克宇异常的主因吗?

如果是的话……

周凌月连忙制止自己的思绪,不敢再继续往下猜测。

她咬了咬嫣红下唇,强自镇定紊乱的心神。

“凌月,倒数了,赶快!”

现场指导的声音将她拉回神。

“喔,来了。”

周凌月匆忙跑回主播台接着播报新闻,但却失了往常的水准,连续念错了几个字不说,就连双脚都抖动个不停。

这种异常的情况让周凌月自己都迷惑了。

又不是第一次上主播台,她怎么会表现得如此失常?

是他的缘故吧!

她趁着空档偷觑了龙克宇一眼。

该死的,他也在看她,而且还轻佻地向她猛送秋波。

最过分的是,他居然还噘着唇,做出飞吻的模样。

要不是正在播新闻,她一定会立即冲过去撕烂他的嘴巴。

漫长的五十分钟过去了,这是周凌月有史以来觉得最难熬的五十分钟。

下了主播台,她怒气冲冲地朝龙克宇走去。

还没开口,龙克宇便嘻皮笑脸的先发制人。

“准备好接受输家的处罚吧!你输定了。”

不待周凌月发飙,龙克宇便胸有成竹的往气象播报台走去,他有信心一定能赢得此场比赛,当然,他也有把握绝对能赢得周凌月的芳心。

望着他走路有风的背影,周凌月只能郁卒的捶胸顿足,不平之气梗在胸口惹得她火气上升。

而最让她气恼的事还在后头。

“各位观众晚安,我是今天的气象播报员龙克宇。”他边做自我介绍,边对摄影机露出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邪魅微笑。

“不、公、平!”周凌月见状立即握紧粉拳,不顾形象的扯开嗓门大喊:“他怎么可以这样公然诱惑观众?”

“冷静、冷静。”现场工作人员忙着安抚她的怒气。

无视于周凌月的脸色,龙克宇接着说:“为了测试我的能力,今晚我和周主播有一场竞赛,我们要比谁播报新闻的时段里收视率较高,如果我输了,恐怕今晚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你们见面,所以亲爱的观众们,我恳请你们的帮忙与支援,若是你们愿意给我一个机会的话,请立刻CALL

IN进来。”

最后他还使出杀手鉴,朝着镜头露出深情且忧郁的眼神,忧愁的说:“拜托!我需要你们。”

“天啊!你们看到了没?他在勾引观众耶!”周凌月激动的拉扯着方导播的袖子。“他作弊、他利用媒体、他藐视新闻,快点阻止他。”

“我倒是觉得还不错,这种方式满创新的。”

对于她的大惊小怪方导播丝毫不以为意,相反的,他还挺欣赏。

“方导播,真的有观众 CALLIN进来了。”

一名工作人员兴奋的报告好消息。

“龙克宇这么做似乎和观众之间产生了良好的互动,目前为止已经有三十几通电话打进来表示支援他。”

周凌月拉住那名工作人员,心急的问:“有三十几通电话支援他?那么我呢?有几通电话支援我?”

“嗯……这个……”

工作人员为难的看着方导播,对他露出求救的眼神。

“你就实说吧,反正结果如何迟早都会揭晓的。”

“凌月,目前为止没有一通电话是支援你的。”

周凌月闻言,无语的颓坐在椅子上,她直到此时才真正产生了危机意识。

“别担心,不到最后胜负还未定哩!”大卫好心的安慰着她。

“真是太离谱了,那些观众是怎么了?居然全都站在他那边?我敢说,打电话来的一定都是女性观众,她们都被那家伙的外表所迷惑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他确实是很有魅力,关于这点你应该不否认吧?”

“哼!”周凌月不认同地嗤之以鼻。“他那哪是魅力,那简直是风骚。”

“是这样的吗?你敢说你不曾为他俊逸绝伦的外貌而失神?”

“我……我才不会那么肤浅哩!”

“是吗?”

“是……是啊!”周凌月说得嗫嚅,因为连她自己也不怎么肯定这个答案。龙克宇已经结束气象播报,神清气爽的走到周凌月的身后。他将双掌按握在她纤弱的肩上,弯腰贴近她身边。

“如何?准备好接受失败者的惩罚了吗?”

“你就这么肯定你一定会赢?”明知自己胜算不大,周凌月依旧仰高下巴,维持着不认输的高姿态。

“不是肯定,而是绝对。”

龙克宇笑得好不得意。

“根据统计,目前为止没有一通电话是打来支援你的,再说,我的收视率也比你高,因此很明显的,你输了。”他很残忍的道出了事实。

“那又怎样?”

周凌月跷起二郎腿,倨傲的撇开头。

“怎么样?你可不能赖皮喔!我们之前就说好的,输家得接受赢家的任何要求。”

“有什么要求快点说,别浪费时间。”她没好气的催促着,输了比赛她的心情可用狂风暴雨来形容。

龙克宇缓缓的将温热的气息吹吐在她的颊畔,在她的耳窝细语呢喃。

“我想要……”

“凌月姊──”

助理小妹惊天动地的呼喊声硬生生的打断了龙克宇的呢哝细语,同时也让羞赧无措的周凌月松了一口气。

“什么事?”

“有人送了好大一束花给你,我敢说起码有上百朵的玫瑰花。”

周凌月从花店小弟的手中接过那束沉甸甸的玫瑰花,欣喜雀跃之情显现于脸上。

“凌月姊,你快看看是哪个白马王子送的,好浪漫喔!”

她翻开花束中间的卡片,上头写着——

无论时光如何变迁,我永远支援你,你的播报才是最棒的。誓死拥护你的仰慕者上。

周凌月的虚荣心被这束花给涨得满满的,再加上卡片里的留言,她很难不因此而醉心。

“看到了没,我的支持者可不比你的支持者逊色。”

“仰慕者?也不留个姓名,八成是个见不得人的家伙。”

龙克宇的醋劲因为这一束花而莫名的汹涌了起来,连他自己都感觉得到话语中的酸意。

这一点都不像他,向来都是女人为了他争风吃醋的,怎么今天却换成他在吃醋,真是反了。

“你可别太过分喔!什么叫做见不得人的家伙?送花的人至少比你还强,不像你,美其名是保镖,实际上是来跟我作对的。”

周凌月瞠目瞪他,她可不允许龙克宇破坏她的好心情。

“我比那个送花的人还差?我跟你作对?”

龙克宇半眯起眸子—透露出危险的眸光。

“本来我还没想好该怎么惩罚你这个失败者,不过经你这么一刺激,我倒是想到了个不错的点子。”

“什么点子?”

一阵寒意从周凌月的背脊莫名地窜起,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要你……陪我一夜。”

龙克宇的话一出,惊呼声立即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周凌月的脸也立刻红艳艳的发烫着。

“别……别乱开玩笑了。”

“我可不是开玩笑,比赛的结果如何大家是有目共睹,你欠我一个要求,而我要的就是这个。”

龙克宇可不想让周凌月以为他是闹着玩的,事实上他是再认真不过了,而且认真的连他自己都有点吃惊。

“我不答应!”周凌月怒不可遏的尖嚷着,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如此荒唐的要求。

龙克宇不以为忤的耸着肩,嘴角扬起带着邪气的笑。

众目睽睽之下,他以食指轻佻的勾起她的下巴,在她因诧异而微张的唇上印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这可由不得你喔!”

离开她的唇时,龙克宇撂下了话,留下面面相觑的旁观者,拉着呆若木鸡的周凌月扬长而去。

来到停车场时,周凌月怒气冲冲的甩开龙克宇的钳制,愤恨咆哮的拉扯着他的领带。

“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

龙克宇一脸的无辜,似乎打算装傻装到底。

“你到底哪根筋接错了?做什么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那种猥亵的话?”

“猥亵?”龙克宇摆出一副心灵受创的神情。“天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辱我的一片真心呢?我的心都碎了。”

“真心?别忘了,你是我的保镖,你该负责的是我的安全,而不是处处跟我作对,而且还扰乱我的……”

“扰乱你的什么啊?”龙克宇兴味盎然的睨着她渐趋绯红的脸颊,鼓励她继续往下说。

“没事!”

周凌月心虚的撇过头不作答,因为她说什么也不想让龙克宇知道,他已经成功的扰乱了她的心。

“你没事我可有事。”

龙克宇亲密的贴近她,逼得她节节后退。

“有……有什么事?”

“请问你何时才要履行我们的赌约啊?”

“什么赌约?我不知道。”

周凌月打算来个抵死不认帐。

“不认帐?没关系,那我只好在明天播报气象的时候把这项赌注的内容公诸于世,我想,这样做你才肯承认吧!”

“你敢?”这两个字她说得咬牙切齿。

“你看我敢不敢呢?”

龙克宇强悍的搂住她的腰,将她拉近怀里。

“你放手啦!”周凌月挣扎着大叫着,“你居然敢威胁我,我才不吃你这一套。”

“嘘……”龙克宇示意她噤声。“别乱动,也别这么没气质的大叫,旁边可是有人在看着我们俩表演。”

他的话让周凌月暂停了挣扎,神经质的打量着四周。

“别探头探脑的,会打草惊蛇,他在七点钟的方向,就在那辆白色的车里。”龙克宇几乎是贴在她的唇瓣上细语,一点也不避讳。

“多久了?”

由于注意力被转移,周凌月忽略了他的侵犯。

“从我们走进停车场就开始了。”

“是那个人吗?”直觉告诉她也许那个人就是一直困扰着她的跟踪者。

“也许。”

龙克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怡人甜蜜的芬芳灌入肺腔,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马。

“那怎么办?”

“以不变应万变,如果真是那个人的话,我们总会有机会再见到他,先回去吧。”

龙克宇紧搂着她往车子走去,状似亲密。

“喂!”周凌月低声不悦的开口,“就算要以不变应万变,也没必要抱得这么紧吧?”

“当然有需要,方才我们俩还卿卿我我,要是态度突然有了明显的转变,你猜,对方会不会起疑?你也不想让那个人发现我们已经注意到他了吧!”

龙克宇早就想好了一套歪理要来说服她。

周凌月无奈的瞪了他一眼,小手在他的手臂上猛掐着。

“你这个乘人之危的小人。”

“快别这么说了。”龙克宇不但不喊痛,反而还嘻皮笑脸的。“我这也是在工作啊!别忘了,我可是要负责你的安全,所以你最好乖乖的配合我扮演好情侣的角色,脸部线条要放柔和一点,别老绷着脸,笑一笑嘛!难道你出来约会都是摆着这副晚娘面孔吗?噢——很痛耶!”

呻吟声从龙克宇的嘴里逸出,原因是周凌月掐着他手臂的力道加强了不少。

“活该!这是给你一个提醒,我们只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不同于龙克宇那般乐在其中,周凌月可是忙着划清界线,因为她怕自己会因此而迷失。

大卫说的话言犹在耳,这让周凌月不得不扪心自问,她对龙克宇的男性魅力真的没有一丝丝心动吗?

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她自己才明了。

第五章

龙克宇抽空回侦探社一趟,他需要利用公司里的设备来帮他找出纠缠凌月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耶,大情圣怎么有空回来?”

龙克宇才一进门便听见古旭旸的揶揄话。

“我什么时候变成大情圣了?”

龙克宇靠坐在办公桌上,似笑非笑的回应着古旭旸。

“你昨天不是在电视上以尔雅非凡的姿态出现吗?听说迷死了不少电视机前的女性观众,也拉抬了不少收视率喔!”

“消息这么灵通啊?”

“别忘了,我可是侦探,如果连这一点小事都查不出来岂不是太逊了。倒是你,这么久了还没查出是谁骚扰周小姐,我看你似乎退步了喔!或者……”古旭旸一脸意有所指的表情。

“或者如何?”龙克宇挑高了眉,静待他下结论。

“或者你只是在拖延与周小姐共处的时间。”

“我像是那种人吗?”

“很难讲,我觉得你这次的态度不太一样。”

“怎么说?”

“你似乎认真过了头,周小姐满特别的,不同于以往你所交往过的女人,直觉告诉我,你对她很在意。”

“或许吧。”

龙克宇不否认也不承认,因为说真的,他自己也不太确定凌月究竟在他心里占了多少的重量。

“先别谈这个了,我来是另有要事。”

“什么事?”

龙克宇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

“这是昨天凌月收到的花所附的卡片,我想将卡片里的笔迹建档做分析。”

“没错。”古旭旸认同的颔首。“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我可以了解你想分析情敌的心情。”

“你扯哪儿去了,我才不会那么容易吃醋,看清楚了。”他将卡片交到古旭旸手里。“你不觉得这笔迹太过秀气了吗?”

“是有点,你觉得是出自女人的手?”

“不无可能。”

“就算是女人的笔迹又如何?周小姐的拥护者里有女人并不奇怪。”

“是不奇怪,但我就是认为事情没那么简单,总之你帮我把笔迹建档分析,顺便查一查卡片上的指纹,有消息时再通知我。”

“放心吧,我会帮你搞定的,你就安心去追你的周小姐,祝好运,希望你别无功而返。”

“我曾经失手过吗?”

古旭旸朗声大笑。“是不曾,但我怕你这次会踢到铁板。”

“看我踢到铁板你会比较高兴吗?”

“是不会,但是我会很佩服那个女人。”

古旭旸话里带着浓浓的调侃,他迫不及待想看克宇为情所困的模样了。

隔天,龙克宇和周凌月来到电视台的新闻部时,无数道暧昧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在他们俩身上。

周凌月当然知道这些目光所代表的含意,她将眼前所面对的这一切全归罪到龙克宇身上。

“这下你可开心了吧?全部的人都以为我和你已经……”

话说了一半便戛然而止,她实在没有勇气把那句话说出口。

“已经怎样?”龙克宇明知故问。

周凌月气得咬牙切齿。“你明明知道的。”

“你在为这档子事生气啊?那简单,交给我来处理。”

只见龙克宇朝工作人员走去,清了清嗓子。

“各位,有件事我想宣布一下,是关于昨天我和凌月所下的赌注,她还没有兑现,不过我会让她依约兑现的,大家请期待。”

龙克宇的一席话不但没有把他和周凌月之间的关系澄清,反而愈描愈黑、愈描愈暧昧,引得众人窃笑连连,而周凌月则是面如寒霜。

当他发表完宣言走回周凌月身边时,她杀气腾腾的瞪着他,“你真的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

“好说、好说。”

无视于她的火气,龙克宇陪着笑脸依然故我。

“龙大哥,外面有很多你的拥护者吵着要和你签名合照,你去不去?”

不谙察言观色的助理小妹丝毫不知周凌月与龙克宇之间的火药味,愣愣的走进一级战区。

“我的拥护者?”

“对啊!昨天你播了气象之后,办公室里的电话便响个不停,有好多女孩子想打听你的消息,包括你的年纪、是否有固定的女友、是否已婚、曾做过什么职业、家住哪儿都问得清清楚楚,不只是这样,外面那些人还专程来声援你,希望你今天也能继续播报气象。”

“看来你还满有女人缘的嘛!”

周凌月听得颇不是滋味,语气也跟着酸溜溜的。

“亲爱的,你这是在吃醋吗?如果是的话,我会很骄傲的。”

“不要叫我,亲、爱、的。”

周凌月必须忍着鸡皮疙瘩掉满地的痛苦才能把那三个字说出口。

“还有,我也不是在吃醋,我压根不可能吃你的醋,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有多恨你吗?”

“打是情、骂是爱,至于你恨我,那岂不是表示你爱我入骨,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周凌月露出了难以忍受的表情,痛苦的朝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求求你,马上消失在我面前。”

“凌月姊,恐怕不用你开口,龙大哥就能如你所愿。”

周凌月与龙克宇不约而同疑惑的看向助理小妹。

“喏!”助理小妹朝着门口努了努下巴。“龙大哥的仰慕者已经迫不及待的找上门了。”

顺着助理小妹的视线看去,果然,一位清纯娇甜的少女莲步款摆的从门口走来。

龙克宇拉着小妹问:“来者何人?”

“不知道,两个钟头前就等在门口,据说是为了你而来的。”

少女在龙克宇面前停了下来,手里拿着相机,含羞带娇的看着他。

“你好,我叫朱心敏,我很欣赏你,你昨天的气象播报得太精采了。对不起,我知道这样来找你很冒昧、很唐突,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见你一面,你不会笑我吧?”她用着轻轻柔柔的嗓音自我介绍,灵动的大眼盛满了崇拜之情。

“当然不会,这是我的荣幸。”

龙克宇温雅的回以微笑,殊不知他的举动给予少女无比的鼓励。

“太棒了,我可以和你合照吗?”朱心敏高兴得手舞足蹈。

“没问题。”

“那么,就请这位“大姊姊”帮我们合照吧!”朱心敏故意强调周凌月的年纪。

她巧笑嫣然的将相机交到周凌月手里,然后便轻巧的走到龙克宇身边紧贴着他,一副小鸟依人的甜蜜样。

“是啊,那就麻烦你了。”

龙克宇轻勾着薄唇,挑衅的看着她。

为了维持风度,周凌月只能挂着假笑,很忍耐的拿起相机帮他们拍照,然而就在她按下快门那一刻,她敢发誓,龙克宇透过镜头用唇语对她说:比赛你输了。

朱心敏走到周凌月身边拿回相机,并且用只有她们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轻声耳语。

“姊姊,谢谢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欣赏龙大哥,像他这么棒的男人我是不会放弃的,你早点对他死心吧!”

朱心敏话说完后便踩着飘然的步伐离去,如同她出现时一样,不同的是,留下了一脸错愕气呕的周凌月。

“好个如花似玉的可人儿啊!一点都不像某人,既骄傲又任性,一辈子和可爱这两个字无缘。”

说这话的人是龙克宇,他是故意说给周凌月听的。

“那又如何?光是可爱能当饭吃吗?”

周凌月像是吃了炸药似的,火气十足。

“你讨厌她吗?我知道了,一定是嫉妒我在短短一天之内就能拥有拥护者,看开点—我的魅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的,你输了不用觉得惭愧。”

龙克宇简直是和周凌月有仇似的,不停的加油添醋。

“你想太多了,我不是讨厌她,我是讨厌你啊!”

“你讨厌他也来不及了。”方专播在一旁轻摇着头。

“来不及?什么意思?”

“你有所不知,自从昨天克宇播报气象后,观众不停的打电话进来,他们要求能让克宇继续播气象,你知道的,做我们这一行最不能违背的就是民意与潮流,所以大家开会决定,以后他就和你搭档,专门负责播气象新闻。”

“跟他?绝不!”铿锵有力的回绝声从周凌月的嘴里吼出。

“恐怕由不得你,抱歉了,我也爱莫能助,谁教媒体是靠观众吃饭的呢?”

“嘿嘿!”龙克宇贼贼的好笑了两声。“想不到我的魅力竟是如此大,才不过播报一次就能引起如此大的回响,要是哪天我不小心当上主播,有人恐怕就没得混了。”

他实在是很懂得怎样去激怒周凌月,总是能使她陷入炽烈的愤怒之中。

周凌月紧握着的粉拳抖动不已,她必须用最大的自制力才能制止自己不出手,深吸了一口气,她忿忿然的转头离去,因为她怕自已会一时冲动出手甩他一巴掌。

“看样子你挺喜欢她的。”她走开后,方导播发表了他的意见。

“何以见得?”

“有些男人就是这样,愈是爱逗弄一个人就表示愈在乎,而你正好就是这种不够坦白的男人,不巧的是,凌月在面对感情时也不怎么坦白,我看你们两个还很有得闹喔!”

“你有何高见?”

“不知道。”方导播耸了耸肩,“我只能说看你们的造化了。”

为了拉拢女性观众,创造高收视率,在今晚的新闻播报中,萤幕旁的跑马灯不断出现——偶像级的气象主播龙克宇将在今晚为你服务,敬请锁定本台。

今天的收视率果然因此而创下佳绩,然而周凌月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她知道收视率之所以会升高并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那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龙克宇。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回家睡大头觉,也好过现在坐在这儿忍受这一切。

收视率在龙克宇播报气象时创下今年度最高峰,为了庆祝,周正发请所有工作人员吃海鲜,碍于风度问题,周凌月陪着笑脸,很勉为其难的吃完了这顿饭,并灌了几杯酒,然后带着沉闷郁卒的心情回家。

一回到家,她二话不说的把自已锁在房里。

“你在生气?”

龙克宇倚在她的房门口倾听里头的动静。

周凌月仍是闷不吭声,对于他的问话不予理睬。

“不说话就表示你真的在生气啰!别这么小心眼嘛,一点挫折都禁不起。”

为了引诱周凌月说话,他再度使出激将法,不料结果还是一样,房里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龙克宇这下有点慌了,如果凌月给他的回应是破口大骂也就算了,偏偏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这才警觉自己好像玩得过火了些。

他敲了敲门,“你先开门,有话好说。”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室沉默。

“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就破门而入喔!我说到做到。”

“最后一次机会,我要进去了。”

下了最后的通牒,龙克宇用力撞开门板,不料,却因用力过猛而直冲床铺。

但最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周凌月裹着被单坐在床上,一副小媳妇似的委屈样,除此之外,她的眼眶似乎有些湿润,虽然房里并未点灯,但他敢发誓,缀在她秋眸中的点点晶光肯定是泪水。

“你哭了?”他问得有些内疚,更有些许心疼。

周凌月倔强的撇过头避开他的注视,却反而让不争气的泪水悄然滚落。

“我才没有。”浓厚的鼻音倔傲的说着否认的话。

他伸出手将她的脸扳正,强迫她面对他。

“没有?那这是什么?”

龙克宇以拇指摩挲着她细致无瑕的脸庞,将悬在她眼角的泪珠抹去。

“你又何必管我呢?”

周凌月恼羞成怒的斥喝着,而这么一开口竟让情绪失了控,隐忍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滚落。

“我当然要管,因为……”龙克宇差点脱口说出因为我关心你,但最终还是将到了唇边的话咽下。“因为你是我保护的对象。”

“这到底算什么?看到我流泪很高兴吧?先是顽劣的欺负我,然后再虚伪的装好人,你究竟想怎么欺负我才会开心?”

周凌月愈哭愈厉害,泪水像是永远也流不尽似的。

“大小姐,算我怕了你,求求你别哭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欺负你、不该在电视上和你争锋头。”

为了让她的泪水平息,龙克宇拚命的数落着自己的不是,只求美人能破涕为笑。

只可惜周凌月不领情,依旧哭成泪人儿。

“别再哭了,我是说真的,你要是再这么哭下去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必要时他打算用最传统、最老套,但却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来让她停止哭泣。

“好吧!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没有警告你。”

龙克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倾身向前,准确无误的将火热的唇压在周凌月的唇上,蛮悍的以唇舌啃噬她的唇。

暗涌的情愫一经释放便像决堤的海,无边无际的淹没了龙克宇的理智。

他不能自己的吻着她,疯狂地引诱着她,渴望她的回应。

酥麻的怔忡在龙克宇的吻落下的那一刻侵蚀着周凌月的感官神经,错愕失神取代了原先的哭泣,仓卒之间,除了承接他的吻之外,她不知该做何反应。

“天啊!你好诱人喔!”

喘息间,龙克宇由衷的赞叹出声,望着因他的纵情而红肿的樱唇,他按捺不住欲望的烈焰,在周凌月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时,再次掠夺了她的唇。

这次龙克宇一反方才的狂野,他温存的以舌描绘着她饱满的唇形,仔细的舔弄吸吮,他要诱引她一起陷入情欲的世界里。

热烫麻辣的感觉不断的涌上,周凌月有些目眩神迷,她觉得身体变得好闷热,骤升的体温使得她的喘息愈发急促,胸腔的空气像是被挤压光似的,她急需新鲜的空气来平复急遽起伏的胸腔。

就在她朱唇微启之际,龙克宇温暖潮湿的舌乘机而入,挑逗的翻搅着她的舌。

“呜……”虚弱的呻吟声从周凌月的唇齿间逸出,她本来是想破口大骂的,然而却因虚软无力而力不从心。

龙克宇的吻仿佛有着魔力似的,这道魔法施展在周凌月的身上后,让她陷入目酣神醉的迷离状态。

他怎么能对她如此无礼呢?她实在应该推开他,然后狠狠的甩他一个耳光才对。

可是……为何她会酥麻得全身无力呢?

销魂蚀骨的荡漾感不断朝她袭来,身体变得像是绵软的棉花糖似的,轻荡荡的飘在龙克宇的怀里。

感觉到怀中人明显的软化下来,龙克宇的优越感与征服感陡然升起,而理智也相对的下降。

他的手不安分的掀开周凌月的衣摆,厚实的大掌沿着玲珑的曲线往上游移,来到她挺翘的双峰上徘徊。

场面变得有些失控,情绪变得非常沸腾,周凌月胸前的扣子散落了几颗,雪白的酥胸因此而若隐若现。

龙克宇的吻从她的唇移转到她的颈项,他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烙下了殷红的唇印。

细碎的吻继续往下,来到了她的胸前,他轻轻的啃噬舔弄她的乳沟,引她发出细微的嘤咛。

对于周凌月的反应,龙克宇满意的轻笑着,他以食指勾起她内衣的肩带,缓缓的往下拉……

就在欲火即将点燃之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划破了沉静,同时也拉回了周凌月的理智。

她慌乱的推开压在她身上的龙克宇,困窘的拉起被单遮掩住外泄的春光。

龙克宇懊恼的看着她,他不喜欢出现在她眼底的防备。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们并没有做错。”他企图说服她。

“我们不该这么做的,请你出去,就当刚刚的事不曾发生过。”

周凌月坚定的表达了她的意思,然后用被单覆盖住自己,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龙克宇眼里噬人的火焰。

“当作没发生过?”龙克宇高扬的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怒意。

“你把我当什么?舞男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愤怒使得他的用字遣词失了分寸。“我不能、也不会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为什么?”她的声音隔着被单传出来。“为什么你非得这样纠缠我?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我根本不需要保镖,你何不就这么离开算了?”

龙克宇默默的走至房门口,在门板开上的那一刻,他轻叹了一声,用着略带自嘲的语气说:“因为我不像你,我至少勇于去面对自己的内心,我想……我应该是爱上你了。”

门板缓缓的关上,龙克宇带着颓然的情绪走到客厅。

一个坐在沙发上眉宇深锁、一个窝在床铺上思绪纷扰,相隔于门板两侧的两个人,注定了会有一个失眠的夜晚。

第六章

他说他应该是爱上了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有,什么叫做“应该”?莫非他压根不确定自已的情感?或许他只是一时意乱情迷罢了,那样一个狂放不羁的男人会懂什么叫爱吗?周凌月自嘲的摇了摇头,她可不敢奢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要说是龙克宇了,换做是任何男人都有可能那么对她。

因此,她不认为龙克宇对她的缠绵温存与爱情有关。

应该只是欲火狂澜,才会让一切失了控吧!她想。

对情爱没有太多的信心、对龙克宇没有足够的信任,于是,在无眠的夜里,周凌月只能这么解释他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所幸,手机及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可能犯下的错,否则,她不敢想象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的局面。

思及此,周凌月这才想到要将手机取出,按了几个键,她看见了一行字:他不适合你,他只会让你受伤害,我才是真正适合你的人。

发出讯息的人没有留名,但是她有种奇怪的预感,发此讯息的人应该就是那个一直骚扰她的人。

如果她的预感没错的话,那岂不表示那个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而且,对方甚至连龙克宇也一并监视着。

他说龙克宇不适合她,他才适合。

莫非,会是疯狂的仰慕者吗?

她曾听过一件真实的案例,一名美国知名红星曾被仰慕者四处追随,有一次仰慕者送了束花,却被经纪人随意打发掉,这位明星因此在不知情的状况下得罪了仰慕者,数日后,仰慕者找上门来,他按了电铃,是那位明星亲自开的门,而她同时也开为了死亡之门,仰慕者掏出手枪朝她开了一枪。事后,这名失了理智的仰慕者向警方表示,他杀人的动机是因为他觉得那位明星拒收他所送的花便代表了她瞧不起他,于是他才会动手杀她。

忆起这则新闻,周凌月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想把这个讯息告诉龙克宇,可是却又没有勇气去面对他。

也许事情没那么糟糕,她这是在庸人自扰。

由于自尊心放得太高,在不想去面对龙克宇的情况下,周凌月也只能这么自我安慰着。

由于欲火难消再加上怒火难平,龙克宇几乎可说是整夜无眠。

这对他而言可是破天荒的纪录,还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这样寝食难安,他知道,周凌月是第一个,也将会是最后一个。

从沙发上起身,他正想去冲个澡来洗去烦杂不悦的心情,却被突兀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计画。

龙克宇转身往门口走去,满怀疑惑的从门板上的窥视孔往外看。

门外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少女,相当眼熟的女孩,略微思索了半晌,龙克宇这才想起,她是昨天到电视台要求和他合照的少女。

他不禁暗自思忖:怪了,她怎么会来这儿?又是如何知道这住址的?还有,她是为了什么而来?

龙克宇正迟疑着要不要开门,门铃再度催促着响起,周凌月从房里走了出来,视若无睹的越过他将门打开。

“哈啰!”朱心敏娇笑吟吟的站在门口,手里还捧着一束红玫瑰。

“周姊姊,这是你的花。”她将手里的花推往周凌月的怀中。

周凌月有些错愕,没料到站在门口的人会是朱心敏,更没料到,会从她手中接过一束红玫瑰。

“你送的?”

她以为这束花应该是送给龙克宇的才对,毕竟朱心敏是那么的仰慕龙克宇。忆起了昨天她和龙克宇合照的甜蜜模样,周凌月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朱心敏摇了摇头,“不是,刚刚我在门口遇到一个陌生人,是他托我转交给你的。”

“陌生人?男人还是女人?”这是龙克宇提出的问题,对于送花者的性别他很在乎。

“是男的。”朱心敏双眼晶灿,一脸的羡慕。“而且是个斯文尔雅的俊挺帅哥,年约三十岁,身着三件式的咖啡色西装,挺拔俊伟、翩翩儒雅,是那种很容易让人心动的男子。”

听完朱心敏的形容,龙克宇的情绪更加恶劣,他问得怏怏不乐:“他有交代什么吗?”

“没有,不过花束中有一封卡片,何不拆开看看。”

周凌月闻言拆开了卡片,里头写的句子让她不禁张口结舌。

“他不适合你,我才是适合你的人。”龙克宇将卡片上的句子念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周凌月仍是一脸震惊,“我不知道。”

卡片里的句子是用电脑列印后再贴上,很明显的,对方不想暴露身分,更恐怖的是他已经找上门来了,如果手机简讯的发讯者、送花者,以及骚扰者都是同一人的话,那么她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哇!莫非那个男人想追求周姊姊?好浪漫喔!”朱心敏无视于龙克宇的怒气,在一旁自作聪明的下结论。

她的话无疑是火上加油,嫉妒让龙克宇失了平时精准的判断力,他没察觉到周凌月的异样。

他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酸溜溜的说:“难怪你昨夜会拒绝我,我终于知道原因了。”

周凌月含怨的瞟了他一眼,对于昨晚的事她选择保持沉默。

龙克宇误以为她的沉默便是承认,他赌气的走近朱心敏的身旁,语气温柔的问:“你怎么会来这儿?找我吗?”

看出了龙克宇与周凌月之间的暗涛汹涌,朱心敏似有若无的轻勾唇角,这样的结果正是她所乐于见到的。

“对啊!”她不但顺着龙克宇的话做回应,还大胆的挽着他的手臂,一脸甜蜜样。“我拜托方导播好久,他才肯告诉我你住在这儿,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

“我担心啊!担心你和她之间……”她暗示性的瞟了周凌月。“我当然得亲自来看看才安心。”

朱心敏摆明了是担心周凌月和龙克宇之间有暧昧关系,她是来搞破坏的。

对于龙克宇和朱心敏卿卿我我的画面,周凌月选择眼不见为净,她转身往房间走,毕竟她不是圣人,没有那么大的容忍力目睹昨夜还在对她示爱的男人,今天就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

“你去哪里?”

龙克宇没打算让她就这么溜走,他左手挽着朱心敏,右手却钳扣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留在原地。

自尊心的高扬让周凌月忍着疼痛,倔傲的挣脱开他的掌握。

“我要上班了。至于你,我建议你不妨请个假陪朱小姐出去约会,气象新问的播报并不是非你不可。”

强忍着欲哭的冲动,周凌月迅速换好衣服匆匆的出门,留下了气急败壤的龙克宇以及幸灾乐祸的朱心敏。

“她已经走了,你可以放手了。”龙克宇丧气的拉开她的手。

“这么现实,利用我来激她,利用完了就急忙撇清关系。”

“对不起,我对你并没有兴趣,刚刚只是一时气不过,才会拉你一起演戏,我希望你不要有任何误会。”

“我就知道。”朱心敏撒了撇唇,“你果然是喜欢她,这也难怪,她很特别,有一种慧黠的美,换做我是男人也一样会对周姊姊心动的。”

她的豁达出乎龙克宇的意料,他还以为这个小女生八成会因为争风吃醋而对凌月充满敌意。

孰料,她竟然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

莫非,是他的魅力消失了吗?怎么朱心敏看起来不太像是非常倾慕于他,可是,既然对他没有热情又怎么会特意找到这里来呢?

或许是职业使然,龙克宇培养出对周遭事物的敏锐度,朱心敏这个女孩子让他觉得很不寻常。

“你怎么了?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没事,只是觉得你长得很可爱。”

龙克宇收回了探询的目光,他决定先将疑惑藏在心里,如果朱心敏真的有问题,现在打草惊蛇似乎早了点。

“呃,谢谢。”

朱心敏怔忡了半晌才语气僵硬的道谢。

龙克宇刻意奉承的夸赞不但没有让朱心敏心花怒放,相反的,她居然微微蹙着眉,虽然只是稍纵即逝的瞬间,但是龙克宇可没漏看,他更加肯定了,这个朱心敏绝对有问题。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被像你这么娇俏迷人的小女人仰慕是我的荣幸,如果方便的话,找间店一起用餐吧,反正我今天也不想和凌月一起报新闻,我们两个今天的情绪都太火爆了。”

龙克宇故意找机会和朱心敏相处,他有必要多了解她,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嗯……真不巧,今天有些不方便,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下次吧,下次我们找个机会一起喝咖啡。”

不出他所料,朱心敏果然找借口婉拒了。

“既然你有事那就算了,我们改天再约,你留个电话号码给我,我们再联络。”

取出笔记本要朱心敏写下电话号码后,龙克宇很绅士的送她到门口目送她离去,确定她已走远后,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敛起,取而代之的是俊魅深沉的表情。

直觉告诉他,为了安全起见,他该调查一下朱心敏,而且是愈快愈好。

一小时后,龙克宇英挺的身影出现在飞擎侦探社的总部。

他心急的直冲到古旭旸的办公室,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结果,不料,却成了杀风景的程咬金。

古旭旸正与妻子莫莉甜蜜蜜的说着情话,坐在他膝上的娇妻是如此明艳动人,他正准备一亲芳泽时,龙克宇很不识相的冲了进来。

古旭旸鹰騺的眸不悦的瞪着他,责备他的莽撞。

“呃……表嫂抱歉,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我半小时后再来。”

“没关系,别放在心上。”莫莉娇嗔的嗓音柔柔的响起。“我比较好奇的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变得这么慌张急躁,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平常冷静理智的你。”

“他啊!他八成中了爱情的毒。”

古旭旸搂紧了爱妻,故意在龙克宇面前展露甜蜜模样。

“哦!”莫莉灵灿的双眸为之一亮。“那个幸运的女孩是谁?”

“你别听他胡说,我根本就没有中什么爱情的毒。”龙克宇有些别扭的否认。

不理会他的否认,古旭旸悄声的在老婆的耳畔说:“听说是你父亲那个好朋友的女儿,也就是在电视台担任新闻主播的周凌月。”

古旭旸拿起遥控器按了电源开关,转到新闻台,此时周凌月正在播报新闻。

“是她啊!克宇,恭喜你了,她可是个大美人喔!”莫莉诚心的祝福他能抱得美人归。

“我不否认她确实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脾气倔强的让人受不了。”龙克宇一副吃足了苦头的表情。

莫莉瞟了电视萤幕一眼,然后调侃的笑了笑。

“就算人家的脾气再怎么倔,你也不能这样欺负她啊!瞧瞧,周小姐脖子上的淤青应该是你的杰作吧。”

她指的是在周凌月白皙凝脂上的吻痕。

被莫莉这么一揶揄,龙克宇略显尴尬,轻轻的涩笑着。

“算了,我不取笑你了,我先把老公借给你,你跟旭旸聊一聊,记得半小时后要还给我。”

莫莉把办公室留给两个男人,她知道克宇现在需要一些过来人的意见。

“上次我请你调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我查过了,那确实是女孩子的笔迹,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如果凌月的仰慕者是男性的话也就算了,偏偏这个头号仰慕者居然是女孩子,实在有些怪异,我不得不将这件事与凌月饱受骚扰一事联想在一起。”

“你觉得骚扰者是女性?”这是古旭旸从没思考过的可能。

“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我不敢轻易的排除任何可能。”

龙克宇面有凝色,担忧之情显露无遗。

“如果骚扰者真是女性,那你应该可以稍微放心才对,对方若是要为难周小姐的话,应该不会采取大过激烈的手段才是。”

“我可不敢这么轻敌。”

“怎么说?”

龙克宇从怀里拿出一只塑胶袋,袋中装着写有朱心敏电话的笔记本交给古旭旸。

“你先检查这笔记本上的指纹与卡片上的指纹是否一样。”

古旭旸先是利用工具从笔记本上取下一枚指纹,然后再将两枚指纹输入电脑里做比对。

望着电脑萤幕上重复交叠的指纹,他啧啧作声的点着头。

“龙大侦探,看样子你猜对了。不过,这又代表什么呢?周小姐的仰慕者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芳名录里?”

“她找上门来了,一个单纯的仰慕者应该不至于疯狂崇拜至这般地步,她不但出现在电视台里,甚至还费尽心思的找上门来,最奇怪的是,她居然不是针对凌月表达崇拜之情,反而是把焦点转移至我身上,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点是最让龙克宇百思不解的地方,朱心敏应该是为了要声东击西,只是,这么做对她有什么益处呢?

“也许是你所向披靡的魅力让她转移了目标,现在的小女孩很容易更换偶像的。”

“事情绝对没这么单纯,我想查一下这个朱心敏的底细。”

事关周凌月的安危,龙克宇说什么也不敢轻忽。

在将朱心敏的基本资料输入电脑十分钟后,萤幕上出现了一些资料——

朱心敏高中时期就读某女子学校,升高二那一年的暑假办理休学,之后不断进出精神病院求诊,经诊断罹患了精神分裂症,发病时会有严重的妄想症状出现,妄想的内容极为特殊,多半认定有人倾慕暗恋她,而且认为心仪她的清一色都是女性,为了实践她的妄想内容,朱心敏不只一次的写情书给对方、至对方的家门口站岗,等待对方给予相等的热情回应,然而,她始终等不到她所期待的爱情,因此开始以信件或电话,甚至是用行动来骚扰对方,直到她转移了妄想的目标,或对方逃到她找不到的地方为止。

“真是可惜了,这么可爱的女孩居然会有这方面的问题。”古旭旸惋惜的叹道。

“可爱?”龙克宇一脸不苟同的神情。“我可不这么认为,事实上我觉得应该用可怕来形容她,你看这里,资料上显示她曾经为了向妄想的对象表达爱意,而将对方囚禁在房理一天一夜。”

他面如寒霜,眉宇紧紧的纠结着。

“你担心她会对周小姐不利?”

“她一定会这么做的,这个女孩子心眼多,她八成已经知道我在怀疑她了,我想,她最近就会采取行动了,现在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接近我了,她是想让凌月对我误解,趁着凌月生气疏远我的时候再乘虚而入。旭旸,我要赶回电视台,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龙克宇把话丢下后便快步离去,这一刻他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周凌月。

“龙克宇,大混蛋!”

“龙克宇,死没良心的!”

马路旁停了一辆车,周凌月坐在驾驶座上,嘴里气恼的骂着龙克宇泄愤。

原来她的车子无故抛锚,害得她只能气呕的拍打着方向盘出气。

“哪门子的保镖啊?说什么要负责我的安全,结果有了年轻美眉就忘了任务,害我一个人困在马路边求救无门。”

咒为了半晌之后,周凌月嘟着唇下车,她知道光是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唯今之计便是招辆计程车。

才刚把车门锁上,正准备举起手招计程车时,一辆白色MARCH竟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来后,一个熟悉的人影探出头来,是周凌月怎么也料想不到的人。

“周姊姊,快上车,我载你一程。”朱心敏热心的邀约着。

“是你,你不是应该和……”

“你以为我和龙大哥在约会对不对?”朱心敏替她把话说完。“我才没有哩!龙大哥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一反之前的态度,忙着撇清和龙克宇之间的关系。

“可是……我以为你很崇拜他,你不是还为了他而专程找上门来?”

“我发觉那只是一时的迷惑,事后仔细思索,他除了外貌过人外并无特别之处,再加上我觉得他不太正经耶!”朱心敏面有难色的说。

“他……他……他对你不正经吗?”周凌月因过度愕然而有些结巴。

“嗯!”朱心敏故作委屈的咬着下唇。“他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欲望,我很害怕,所以当他开口约我去吃饭时,我吓得赶紧借故溜走了。”

听到这里,周凌月再也难忍心中的怒火,目露凶光、粉拳紧紧的握着,如果此刻龙克宇站在她面前的话,她难保自己不会送上一拳。

“然后呢?他还有没有对你怎样?”

“这实在一言难尽,不如你先上车,我边开车边跟你说。”

就这样,朱心敏以龙克宇钓饵,轻易的将周凌月拐上车。

“咦,周姊姊,你脖子上的是吻痕吗?”

周凌月一上车才刚坐稳,眼尖的朱心敏便试探性的问着。

“你不是要告诉我龙克宇那个混蛋的事吗?”她拉了拉衣领,转移话题的问道。

“周姊姊,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龙大哥啊?”

朱心敏显然不打算放弃追问,她仍然将问题拉了回来。

“你不回答,我也看得出来,你对龙大哥一定很有感觉,否则你不会让他住到你家里。”

“他只是我的保镖罢了。”

“保镖?为什么你需要保镖?”

“没什么,只是前阵子受到一些骚扰,所以才会请他来保护我,顺道找出骚扰者。”

“那……”朱心敏的大眼机灵的转动着。“找到了吗?”

“还没,不过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龙克宇似乎是这方面的专才,听说他破过不少案子,连警方也常请他帮忙。”

“这样啊。”朱心敏的脸色微僵,一副惴惴不安的神色。

“你怎么了?”

“没有,只是头有点痛,周姊姊,麻烦你帮我把放在那边的薰衣草精油打开,那会让我舒服些。”

周凌月不疑有他的照做,然而,她却粗心的忽略了朱心敏眼底倏闪而过的异样神色。

就在她打开精油瓶盖的那一刹那,一阵晕眩莫名其妙的朝她袭来,在闭上眼睑的前一秒,她看到了朱心敏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靥。

第七章

龙克宇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心急如焚。

当他十万火急的赶往电视台时,才知道周凌月已经先行离开了。

光是想到她一个人独处时可能会有的危险就够让他担忧的了,偏偏在回家的路途中寻找周凌月时,他居然在半路上发现了她的车。

略做检查之后,龙克宇发现车子抛锚的原因是因为油箱被掺入了水,以至于引擎的运转严重受损。

很明显的,车子被人动了手脚,他怀疑那个人便是朱心敏。

“该死!她展开行动的速度居然比我预料的还要早。”

龙克宇懊恼的低咒着,他不禁要怪自已太轻敌了,只因为对方是小女生而忽略了,他早该想到她刻意的亲近是有目的的啊!

他立刻拨了通电话给在办公室里的古旭旸。

“旭旸,帮我查一查登记在朱心敏名下的车子,我想知道车牌号码,以及那辆车现在在何方?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侦探社的电脑系统十分完善,加上古旭旸和龙克宇在警界的朋友不少,不出十分钟,龙克宇便得知朱心敏有一辆白色的MARCH汽车,而那辆车在半小时前驶进了某家汽车旅馆。

龙克宇只花了十分钟的时间便飙车到位于市郊的汽车旅馆,他在柜台处问明了朱心敏的房间后,火速的冲了上去。

当他一脚将门踢开时,里头的景象不禁让他错愕怔忡。

斜倚在床上的周凌月呈现昏迷状态,在床的前方架设着一台照相机,朱心敏则依偎在周凌月的身旁,利用遥控器按着快门。

“你来做什么?”对于他的出现,朱心敏显然受了惊吓,她有点歇斯底里的尖嚷。

“那你呢?你又在做什么?”

龙克宇的双眸中跳动着两簇怒火,从紧闭的牙关中迸出的声音则是冰寒无情。

“她是我的。”朱心敏抱紧了周凌月,宣示般的表明了她强烈的占有欲。

“是吗?”龙克宇嗤鼻的冷笑着。

“我可不这么认为。”他一步步的靠近床。“把凌月交给我带走,我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绝不!”

朱心敏激烈的呐喊着,并且更加贴近地搂抱着周凌月,最后还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将头靠在周凌月的胸脯上。

“这可由不得你,不管你怎么反对,我都要带走凌月,她并不属于你的,你最好认清这个事实。”

“你乱讲,如果她不是我的,为什么她会每天晚上在电视上对我笑,我知道她在暗示我,她要我来找她,所以我来了,可是你这个破坏者却在一旁阻挡,我讨厌你,凌月姊姊明明是喜欢我的,一定是你在她身边搞破坏才会让她变得对我不闻不问,最该死的人是你!”

朱心敏愤恨的说出她的想法,从她的目光中不难看出她的情绪已经失控了。

这让龙克宇暗叫不妙,虽然要摆平朱心敏是轻而易举,但是却怕失了理智的她会伤了周凌月,所以迟迟不敢有所行动,他希望能尽量不以暴力的方式来解决。

“你误会了,凌月并不是对你不闻不问,只是你从来不曾对她表达过你的想法,她当然不会知道,而且你一直刻意接近我,让她误以为你喜欢的人是我,因此我建议你不如先让凌月回家,等她醒了你再将事情的始末说给她听,也许她会改变对你的看法。你知道吗?她曾经在我面前称赞过你很可爱,你难道不怕这样做会坏了她对你的观感吗?”

龙克宇动之以情,企图用最平和的方式说服她放开周凌月。

然而,他显然太过看轻朱心敏了,只见眼神已然涣散的朱心敏轻蔑的微笑着。

“你别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很清楚,只要凌月姊姊离开我的身边,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可以接近她了,而你一定会抢走她。”

朱心敏从怀里掏出一支装了不明液体的针筒,她将针盖拔除,然后将针头对准了周凌月雪白的手臂。

“你做什么?”龙克宇怀疑自己的心脏是否漏跳了一拍,否则怎么胸口会有着抽搐般的痛呢?

“你知道吗?”朱心敏仰高了下巴,一脸的骄纵与任性。“我最讨厌别人跟我争东西了,我是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如果你非要跟我争凌月姊姊,那我宁愿毁了她,我不能得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不要激动,先把针筒收起来,伤害了凌月对你没有任何好处,我知道你喜欢她,但是并不需要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表达,我保证我不会抢走她。”龙克宇边缓步靠近,边好言相劝。

“说得简单,我才不相信你的话,我早就打听过了,电视台的人说你一直骚扰凌月姊姊不肯罢手,还要她和你比赛,赌注是要她陪你一晚,我太清楚你在打什么邪恶主意。”

朱心敏忽地眯了眯眼,冷冷地喊着他的名字。

“龙克宇,我进出精神病院的次数多到你无法想象,你的道行太浅了,就连专业的精神科医师也不见得说服得了我,你以为凭你一个门外汉能改变些什么吗?”

“我不想改变些什么,我只想要凌月安全无恙。”

“我也希望她安全,但先决条件是她得归我。”

“恕难从命。”龙克宇语气铿锵有力的表明立场。

“你不顾她的安全了?你不怕我这一针打下去会是什么后果?”

“你不会有机会的。”他盯着她手里的针筒,如鹰般锐利的双眸中绽放出噬人的火焰。

“少瞧不起人了,我说出口的就一定会做……啊!好痛喔!”

朱心敏的话还来不及说完便紧接着发出一声哀号,只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原本握在她手里的针筒已然掉落地上,她的手腕也被龙克宇给扭转反制于背后,让她痛得花容失色。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曾经待过特警队,并且是空手道黑带高手,还有,我最痛恨别人用我在乎的人来威胁我,小朋友,你犯了我的忌讳。”

“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龙克宇在制服朱心敏后对着门口喊话,进来的人是古旭旸和两名警察,他将朱心敏交给警察带走,然后坐在床沿深情款款的看着昏睡中的周凌月。

“咳!”古旭旸站在门口暗示性的咳了一声。“抱歉,不是我不识相的打扰你们,我建议你先带她回去再说,要看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周凌月觉得头痛欲裂,整个脑袋瓜像是被什么东西涨满了似的,不停的向外扩张,好似随时都会迸开一般。

除此之外,身体也仿佛着火般,又热又烫,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跳进浴缸里泡泡冷水澡。

然而,她却无法如愿。

因为沈如千斤重的眼皮让她怎么也睁不开眼,她想醒过来看看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偏偏怎么也使不上力,像是游走在梦魇的边缘,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

忽然,额头上传来冰凉的触感,有人在她额头上放了冰毛巾。

真好!是朱心敏吧!

她记得上了车后没多久便一阵晕眩,大概是朱心敏帮她放的冰毛巾。

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小女人,哼!难怪龙克宇会喜欢她。

怪了,这会儿才想到龙克宇,怎么就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

莫非是她太过思念他了,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可是,就算想他又如何呢?

她自己很清楚,凭她那种对爱情超级被动的个性,要她主动向龙克宇示爱是绝对不可能的,偏偏他之前的殷勤表白都让她置之不理,这下可好了,换成她反过来眷恋他了。

怎么办呢?虽然朱心敏说过龙克宇不是她所喜欢的类型,但是龙克宇只消在播报气象时露出深情的眼神、嘴角勾着性感的微笑,难保不会有其他的女孩投怀送抱。

真是烦人,怎么区区一个龙克宇竟会让她如此烦心,而且还烦得她愈发头疼。

“嗯……好痛……”

头实在太痛了,痛得她再也忍不住呻吟出声。

“你终于醒啦。”

听到她微弱的呻吟声,龙克宇立即冲至床畔,满怀期待的等她醒来。

熟悉的嗓音让周凌月微愣了半晌,她怀疑自己是否睡傻了,怎么梦中出现的景象会如此逼真,连龙克宇的声音都近在耳畔。

眨了眨惺忪睡眼,努力将目光对焦,她想知道龙克宇是否就在她身边?

当她一脸迷糊的将视线对准时,果然,龙克宇就挂着他那招牌的魅惑笑容看着她。

“真的是你!”她颦蹙着眉,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你那是什么表情?莫非不欢迎我吗?”

看到她醒来,龙克宇忐忑不安的心情这才安定下来,也才有情绪开玩笑。

“不是。”周凌月下意识的连忙摇头否认。“我以为我是和朱心敏在一起,我记得是她送我回家的,她人呢?”

“她啊,她现在正在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

“精神病院?什么意思?”

她实在很难将朱心敏那样娟秀的女孩子和精神病院这几个字联想在一起。

“朱心敏就是那个一直骚扰你的人,她坦言她对你有着不能自拔的疯狂爱恋,所以想尽办法要吸引你的注意,传简讯给你的人是她送花给你的也是她,你在电视萤幕上所展露的一颦一笑都让她幻想成你对她的暗示,于是朱心敏认定了你对她有情意,但却情怯,于是她主动找上门来,在获知有我这个碍事者存在后,她索性假扮是我的仰慕者,目的是离间我和你,好有机会和你独处,想不到她真的成功了,你被她下了药带到汽车旅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的话,恐怕你……”

龙克宇故意啧啧有声,夸张的摇着头。

“所以说,是你救了我?”

“没错。说吧,你打算怎么报答我这个救命恩人?一般人通常会用以身相许的方式,虽然是老套了点,但是我一点也不排斥。”他用很明显的方式提醒她。

“你这是在暗示我吗?”

“不!”龙克宇不假思索的摇头。“我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在明示,而且你可别忘了我们的赌注,你还欠我一夜。”

“你真是厚脸皮耶!”

周凌月嘴里虽然说着斥责的话,但嫣红的脸庞却泄漏了她的真实情绪,使得这句话听起来娇嗅的成分多了一些。

“要劈开一座冰山不厚脸皮一点行吗?”

“我是冰山?”周凌月疑惑的挑高了眉,她从来不知道原来龙克宇是这样看她的。

“对!”龙克宇温柔眷宠的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似笑非笑的说:“而且还是个冰山美人。”

“你……”她愕然的看着他眼里的宠溺。

如此柔情的龙克宇让她不禁有些迷失,她这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去认识龙克宇的每一面,他也许会是个相当不错的情人也说不定。

“起来吧。”龙克宇将手伸至她的面前。

“干嘛?”虽然疑惑,但周凌月还是将手伸出来。

“你睡了一整天,睡梦中不停的呓语还流了满身的汗,你先起床,我去帮你放洗澡水让你泡澡,然后再帮你找吃的东西。”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啊!”

周凌月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只见龙克宇的手劲一使,就将她从床上拉到他怀中,接着双手一揽,将她拦腰抱起。

“一点都不麻烦,我很乐意。”

“喂!你让我下来,我自已走就好。”她难为情的抗议着。

“不好。”

“为什么?”

龙克宇斩钉截铁的说:“因为,我想抱你。”

周凌月放松身体的浸泡在温热的浴缸里,氤氲的水气让她舒服的差点闭上眼睛,但是一想到方才龙克宇所说的那句话,她又不禁脸红心跳,睡意全消。

她从来就不知道男人的嘴里能说出这么甜蜜的话来,但奇怪的是,她居然丝毫不觉得肉麻恶心,要是以前的她一听到男人说这种甜言蜜语,一定马上寒毛直竖,莫非是心境改变了,她现在听来却觉得好窝心。

“洗好了吗?水冷了可是会感冒的喔。”龙克宇在浴室门外轻敲着门问,打断了她的思绪。

“快好了,我正打算起来。”

“是吗?”

龙克宇顿了半晌,接着便开门而入,一切发生得太快,周凌月除了尖叫外压根来不及做任何防备。

“你干什么?”她将身子往下滑入水里,惊羞交加的瞪大了眼看着他无礼的闯入。

然而,龙克宇不理会她的窘迫,他只是好整以暇的饱览着她不着寸缕的白皙胴体。

“起来啰!”他摊开浴巾,示意她离开浴缸。

“休想!”周凌月捍卫性的以双手护住胸前。

“不起来?”龙克宇的语气里满是调侃。“那么你是打算邀请我欣赏你光裸的旖旎风光啰?”

周凌月咬着下唇,似乎很难以下决定。

“你先把眼睛闭起来。”

“好吧。”他耸了耸肩,一副谅你插翅也难飞的表情。

“我闭上眼了,你这位贵妃可以出浴了吧?”

在确定了龙克宇没有偷看后,周凌月小心翼翼的从浴缸中站起,正想接过他手中的浴巾时,不料,他竟俐落的将手臂一收,用浴巾将一丝不挂的她包裹住,并且顺势搂进怀里。

“天啊!你真香,让人好想咬一口。”龙克宇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她身上散发的馨香让他神魂欲醉。

周凌月低垂着头,不敢迎视他眸里显而易见的欲火,她怕会被灼伤。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刚好像有人说要帮我准备食物,我饿了,想先吃东西。”

她想藉此转移龙克宇的注意力,虽然她承认自己对他心动,但还没有让两人关系更进一步的心理准备,她需要一点时间来卸下心防。

“真巧,我也饿了。”他以食指勾起她精巧的下巴,意有所指的说着弦外之音。

“那……那就一起吃吧。”他的亲近让她手足无措得有点结巴,当然,也让她听不懂他话中的含意。

“好啊!”他笑得好邪魅。“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时迟那时快,龙克宇的唇吻上了她的,温热的唇在她柔嫩的唇瓣上恣意的游走,时而轻舔、时而重压,恶意的逗弄着她的樱唇,企图诱拐她轻敌朱唇。

龙克宇的吻极具诱惑力,周凌月很难不心旌动摇,从嘴唇传来的酥麻感让她醺然欲醉,不由得双唇微张,他的舌就在这时长驱直入,与她的舌温柔缱绻。

他在激情的一吻过后,喘息的问:“我只想吃你,可以吗!”

其实不管她是否答应,龙克宇都会将想法付诸行动,他只是想逼她说出口。

周凌月咬着被他吻得红肿的唇,目光迷离的看着他。

“嗯,可以吗?”他再度逼问她。

“我……不知道。”她似乎陷入了天人交战的处境中。

“不知道?好,那我问你,你爱我吧?”

“我……”这个问题之于她太过迷惑、太露骨了、也太难为情了,她实在不知该怎么开口。

“不说?没关系,我会让你说出口的。”龙克宇像是宣誓般的说着,随即低下头饥渴地吮夺了她的唇。

饱含欲望的吻像是火烫的烙印,从周凌月的唇游移到她的颈,他难耐排山倒海袭来的欲念,一把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周凌月身上的浴巾已经被扯落,露出无瑕如玉的凝脂雪肤,龙克宇赞叹的呼了一口气,将唇移往她的酥胸,轻舔吸吮她尖挺诱人的粉色蓓蕾。

“克宇,别这样,我还没准备好。”她娇喘一声,连忙喊停。

“放心,把自己交给我,我不会伤害你的。”像是给承诺似的,龙克宇的神情是坚定且深情的。

他放慢了步伐,体贴细心的诱导她感觉他的热情,他想用最温柔的方式来占有她。

然而……

“克宇!停下来,我求你,请你停下来。”

原本以为周凌月只是近情情怯,以为在迷离的激情中,她会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他,以为从她嫣红的唇瓣里吐出来的会是销魂的嘤咛声。

没想到,她还是开口拒绝了。

果然不愧是他爱上的女人,还真是有个性。

龙克宇懊恼的将脸埋在周凌月的肩窝中,百般不舍的轻咬着她小巧的耳垂。

“没关系的,我会等你。”他低声的说给她听,同时,也说给自已听。

第八章

龙克宇搬走了。

在朱心敏的事情解决之后,龙克宇的任务也算告了个段落,于是他辞去了气象主播的工作,反正他本来只当那是玩票性质的,压根没放在心上,当初,若不是为了逗弄周凌月,挫挫她的锐气,他根本没兴趣在萤幕前抛头露面。

现下一切问题都处理完了,龙克宇离开也是必然的结局。

可是周凌月却因此而郁郁寡欢,终日颦蹙着黛眉。

虽然龙克宇嘴里说是为了给她时间去思索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她却觉得龙克宇之所以会离开,是因为她狠心的伤了他的自尊心。

自从那一夜过后,周凌月不禁这么想。

在一个男人性欲勃发、饥渴难忍的时候,硬生生的泼他冷水一定是件极为惨忍的事。

也难怪她会这么胡思乱想,因为当她理智的喊停,龙克宇就只是静静的抱着她,当时,他是这么说的:“别动,至少让我好好的抱着你,我发誓不会侵犯你,只要让我抱着你就好。”

当晚他果然很君子,除了搂抱着她之外不再有其他逾越的举动。

然而,她却清楚的感觉到他下半身的尖挺顶着她的背。

她真的是个冷血的女人吗?

龙克宇的热情竟融化不了她。

难怪他会认为她是座冰山。

其实只有她自己最明白,她是百分之百的爱情懦夫,说好听点就是对爱情谨慎,说难听点就是不敢去爱、不敢付出。

追根究柢,还是她那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个性所惹的祸。

他说他会等。

周凌月的脑海里不断反覆出现这句话,她很感动却也很质疑。

一个饥渴的人等得及一座冰山的融化吗?他不会另辟水源吗?

“唉!”愈想愈心烦,她不禁哀叹出声。

大卫手里拿着梳子无情的敲了敲她的头。

“干嘛?会痛耶!”她嘟嘴看着他。

“那你又在干嘛?苦着一张脸哀声叹气,不怕长皱纹啊!记住,忧愁是会抹杀掉一个人的美丽。”

“人家烦嘛!”

“为了龙克宇在烦啊?”

“我才不会为了他烦哩!”周凌月心虚的咕哝着。

“是吗?”大卫打鼻孔里哼出气来,摆明了不相信她的违心之论。

周凌月白了他一眼,嘴里却不做辩驳。

“你哟!就是性子太过拗、太过死板、太过紧绷、太不懂得面对爱情。”大卫摆出一副倚老卖老的嘴脸来说教。

“你说到哪儿去了?什么爱情不爱情的,我跟他之间没那层关系。”

大卫放下手里的腮红刷,无奈的叹了口气后,用着逼问似的眼神瞅着她。

“我不懂,承认爱上一个人对你有那么难吗?”

思忖了半晌,周凌月才面有难色的说:“我不确定对他的感觉是不是就是爱,爱情会来得那么突然、那么容易吗?”

“怎么会不确定呢?那种心里悸动的感觉就跟你以往谈恋爱是一样的,甚至是更强烈才对。”

他实在搞不懂,凭龙克宇这么出色的男人,换做是他早就自动黏上去献身了,又怎么会像凌月一般分不清自己的情感。

“其实,我……”周凌月似有难言之隐。

“怎样?”

“我从没谈过恋爱。”

“没有?!”大卫很夸张的将嘴巴张成O字形。“你二十六年来不曾谈过一次恋爱?”

大卫那吃惊的表情仿佛她是异类似的,害得周凌月很是无辜的点了点头。

“天啊!你还真是奇葩耶!我真是不敢相信,你的贺尔蒙呢?它们死到哪边去了,在你青春期情窦初开的时候,总有追求你的男孩子吧,你都不曾冲动过?”

“你别说得那么露骨嘛!又是贺尔蒙、又是冲动的,好像我是动物似的,再说,我那时候忙着考高中、考大学,哪来的时间分心。”

“这么说来是可悲的填鸭式教育害得你当了二十六年的老处女啰?”

“大卫!”周凌月娇怒的喊着。

“本来就是嘛!你脸红个什么劲啊?现在的女孩普遍在十六岁前就已失身,哪像你……”大卫啧啧有声的摇着头上脸瞧不起她跟不上时代的表情。

“我又怎么了?”

“哪像你还守身如玉。让我猜猜看,你和克宇还没发生关系对不对?”

被大卫那贼兮兮的眼神盯着瞧,周凌月的脸颊暂态变得酡红。

“完了、完了,瞧你这反应就知道克宇八成还没得手,是你拒绝他的?”

“嗯。”她嗫嚅的应着。

“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在床上回绝他的?”

“嗯。”同样是咕哝的语调,但声音微弱了许多,只因大卫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唐。

“告诉我,当时,他已经……”他很夸张的咽了口口水。“已经那个了吗?”他指了指裤裆的地方。

“嗯。”几乎是不可闻的细鸣声,光看大卫丕变的神色她就知道事情大概很严重。

“大卫,以男性的观点来看,我这样做是否很伤他的心?”她迟疑的问出口。

“小姐,你这样做不是很伤他的心,而是很伤他的自尊。难怪,我才在疑惑克宇怎么会事情一解决后便离开,他明明对你有意思的啊!原来是你把他往外推。”

“我会怕嘛!我怎么知道他是一时的情欲冲动?还是永恒的心动?况且,我也不确定自己对他的感觉。”

她是个对情感相当保守的人,在没有确定彼此的心意之前,她是不会让情欲凌驾在理智之上的。

大卫无奈且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才知情重。丫头,如果你从来都不给自己及对方一次机会,我想,你穷其一生也不会知道的。”

龙克宇一脸专注的窝在办公室的电脑前,一双精锐的眸子此时盈满柔情,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萤幕瞧。

原来,侦探社的监视系统连线到周凌月家中,他正藉由影像的传输,一解相思之苦。

他答应凌月给她时间,然而,他愿意慢慢等并不代表他不想她,天知道,他简直快被相思之苦给折磨死了。

在同一间办公室的另一侧则是全然不同的情景!古旭旸和爱妻莫莉正楼坐在沙发椅上说着甜言蜜语,与为情所苦的龙克宇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拜托,”沉默了一下午后,龙克宇终于开了口。“如果你们夫妻俩想亲热的话,不妨找一间没人的房间,别故意在我面前表演。”

他的语气实在好不到哪里去,因为电脑萤幕中的周凌月正气定神闲的翻阅书籍,仿佛他的离去对她并不造成影响。

龙雪芹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她的哥哥龙克宇面罩寒霜的赶人出门。

“怎么啦?克宇哥干嘛发这么大火气?”她不敢明目张胆的问龙克宇,而是转而询问古旭旸。

古旭旸笑得极其暧昧的回道:“他就是因为体内的火气没降才会这么暴躁啊!”

一语双关,聪颖的龙雪芹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大步的走到龙克宇面前,难掩讪笑的看着他。

“看什么?”龙克宇的语气始终冷漠无情。

“看你吃瘪的样子。”

“雪芹!”龙克宇怒瞪这个没大没小的妹妹一眼。

“我是说真的嘛!”龙雪芹压根无视于他的怒气,迳自道:“想不到我那个男性魅力所向披靡的哥哥也有搞不定的时候,真是不简单,是哪个奇女子?居然可以让我的克宇哥动了真情?”

“是周凌月,那个新闻主播。”莫莉为她解答了疑惑。“雪芹啊!看克宇那么痛苦,不如你帮你哥哥一把吧。”

“好啊!”那么好玩的事不需莫莉开口,她是一定会插上一手的。

“你敢?”龙克宇目光冷凝的警告妹妹,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唯恐天下不乱的雪芹来坏了他和凌月之间的事。

“我一定会得到她的心,用我自己的方法,你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一点。”

“是!遵命。”龙雪芹水灵双眸转啊转的,嘴里虽然应允,但心底可不是这么想的喔!

周凌月才刚踏进电视台大门口,便看见会客室那边有三个陌生人热情的对她挥手微笑。

“周小姐,他们是来找你的,等了有一会儿了。”门口的警卫替她解答了疑惑。

找她的?

周凌月好奇的睨着会客室里的三人,一个是拥有灵透花貌的清甜佳人,另一个则是身怀六甲却依然艳光四射的冶艳美女,在这位美女身旁的则是一名卓绝出众的俊伟男子。

这三个人的外貌相当出色亮眼,他们的出现轻易的吸引了旁人欣羡的目光,而从对方处之泰然的态度看来,他们应是早已习惯活在他人赞赏的目光中。

周凌月带着疑惑的心情推开会客室的玻璃门,哪知门都还来不及合上,那名少女竟冲上前拥抱她。

“你……”她如坠五里雾中,甚为不解的看着搂抱着她的小女人。

“凌月姊姊,拜托你、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哥哥。”

龙雪芹唱作俱佳的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摆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愁苦神情。

“你哥哥?他是谁?而你……又是谁?”

她都被搞迷糊了,连来者是何人她都没个头绪。

“她叫龙雪芹,至于她口口声声要你出面搭救的哥哥便是龙克宇。”古旭旸替哭得哽咽的龙雪芹回答。

“克宇?他出了什么事?”

一听是龙克宇有事,周凌月的心脏不争气的漏跳了一拍,担忧之情明白的显露在她脸上。

“他……他……”龙雪芹紧咬着下唇,任由泪水潸然滚落。

此举成功的惹得周凌月更加心慌。

“你倒是说话啊!克宇怎么了?”

“哇!”龙雪芹索性窝在她胸前嚎啕大哭,边哭边说:“我哥哥没救了、他真的没救了,我爸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哭死的。”

周凌月握着她的手,着急的问:“克宇受伤了?还是生病了?”

“详细情形是这样的。”古旭旸打断她的发问,担任起解说着的角色。

“我是飞擎侦探社的负责人之一,当初你叔叔周先生找上我们,他希望能帮你安排一位保护者,很不巧的,当时我老婆怀孕了,实在无暇分心,本来我是不打算接这个案子的。”

莫莉在一旁插嘴道:“可是周伯伯和我父亲是好友,旭旸说什么都不该推拒,于是我建议他把你的案子转交给克宇,他可是飞擎侦探社里的第一把交椅喔!”

“没错,我让最值得信任的克宇来负责你的案子,原因之一是因为他是这一行的佼佼者,有他出马我相信一定能解决你的困扰。至于原因之二嘛……”古旭旸略显为难的顿了顿。“我承认,我是怀有私心的,我希望能藉由你和他朝夕相处的机会来帮他治愈他的病症。”

“他的病?你在说什么?怎么我愈听愈糊涂了。”

龙雪芹抬起盈泪的大眼,求救般的看着她。

“不瞒你说,其实我哥哥……他是个双性恋者。”

轰地一声,周凌月觉得脑门像是被敲了一记,有点晕沉沉的,分不清方才听到的消息究竟是幻觉还是事实。

“双性恋?”她失神的呢喃着。

“是的。”古旭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更糟糕的是,他对同性感兴趣的程度大于异性,我一直想帮他把这个情形调整过来,于是我想到了你,你刚好是克宇所欣赏的那型,我以为凭着你的美丽与聪颖,一定能让克宇发现女性的美好,进而享受恋爱的甜蜜,谁知道,我似乎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莫莉点点头,“是啊!我们都乐观的以为克宇一定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不料,他却说他承认对你动心,但还不至于因此而断了对同性的兴趣。”她嗲声一叹,“真是的,因为你的关系,好不容易才让克宇对异性的喜好多于同性了,现在却停驻不前,你说,这教我们怎么放心。”

“凌月姊姊,不是我们排斥哥哥有双性恋的倾向,只是,我爸妈就只有哥哥一个儿子,我不敢让他们知道这件事,要是哪天事情揭发了,我怕……我怕我爸爸的身体会撑不住。”说着说着,龙雪芹又哭了起来。

“周小姐,我知道能救克宇的人就只有你了,我认识他这么久,你是第一个在他心中占有绝对分量的女子,或许,你和他之间出了些问题才会导致如今的局面,我想,如果你愿意化被动为主动,也许能将克宇的双性恋倾向整个扭转过来,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我们这个忙?”古旭旸语气相当诚恳的讲求周凌月能伸出援手。

“要我主动?你确定这是一个好方法?”

“我不敢说,但至少会是一个机会。”

周凌月陷入沉思之中,她还无法接受如此震撼的消息,那个狂放不羁的龙克宇居然是双性恋?

对了,难怪大卫老说克宇很性感,是男人中的男人,该不会是他们俩的波长互相接近吧?还有,对于那些崇拜他的女孩,克宇似乎不曾有所沾惹。

另外,那一夜他虽然有了生理上的冲动,但终究还是没碰她,原本她还以为是因为他的自制力过人,如今一联想起来,她不禁要怀疑克宇对她的兴趣并没有大到非要她不可。

“凌月姊姊。”龙雪芹打断她的思绪,可怜兮兮的说:“你愿意帮我哥哥吧?当然,如果你压根不喜欢我哥哥,那么我也不敢勉强你,只能任由我哥哥继续沉沦下去。”她说得好悲凄,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愁苦模样。

“我不知道。”周凌月摇晃着头,一脸的为难,她早已慌了心神,失了平日该有的精明。

“算了。”古旭旸拍着表妹因哭泣而抖动不已的肩膀,安慰道:“我们还是别为难周小姐了,她也许有她的难处,我们不该自私的要求她的帮忙,或许……”

古旭旸意喻深远的凝睇了周凌月一眼,“也许你对克宇的感情并没有我们所猜测的那么深。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我们走吧。”他右手搂着爱妻,左手牵着龙雪芹作势要往外走。

背对着周凌月的三人很有默契的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

“等一下。”

当他们数到三时,迟疑的声音终于从周凌月的嘴里逸出,这让他们释怀的松了一口气。

周凌月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对着转过身来看她的三人豁出去的说:“我愿意帮你们的忙。”

“太好了。”龙雪芹马上破涕为笑,激动的握着她的手猛摇,“凌月姊姊,我哥哥就拜托你了。”

周凌月所有的心思都牵挂在龙克宇的身上,以至于她忽略了龙雪芹那对慧黠的大眼中稍纵即逝的诡异,以及古旭旸和莫莉嘴角那抹类似诡计得逞的笑意。

从电视公司返回侦探社的路上,龙雪芹肆无忌惮的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副好不得意的模样。

莫莉娇媚的看了她一眼,“雪芹妹子,别高兴得过早,事情是否能顺利完成都还不知道,瞧你笑的,一点淑女形象都没有。”

“放心,一定会成功的,你们没瞧见吗?凌月姊姊一听见克宇哥是双性恋时,眼里所流转的那种失落与哀伤,光凭这一点我敢说她对克宇哥肯定有感觉,别担心,A计画肯定没问题,接下来我们可以准备让B计画上场啰!”

龙雪芹说得兴奋不已,她已经迫不及待想把满脑子的馊主意用在哥哥和周凌月身上。

“雪芹啊!”开车的古旭旸发出了警语,“别玩得太过火,要是让克宇知道了,你可是吃不完兜着走。”

“有什么关系嘛!我这可是在帮他追老婆耶!”龙雪芹说得理直气壮。

古旭旸无奈的摇着头,对于她所提出的鬼主意,他可不敢轻易苟同。

“还好你是他的妹妹,否则以你这种不要命的玩法,克宇一定会杀了你的。”

“嘿嘿!”龙雪芹好笑了两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一定会拖你们俩一起下水的。”

古旭旸和莫莉莫可奈何的相视而笑,他们夫妻俩顿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第九章

龙雪芹一回到侦探社便直奔龙克宇的身边,他正盯着电视萤幕看周凌月播报新闻。

“哥,你有没有觉得凌月姊姊今天魂不守舍,似乎失了平日的水准,怎么老是念错字呢?”

周凌月会有这样异常的反应早在她预料之中,她就不信在听了那么震撼人的消息后,她还能像往常一般从容自若。

“嗯。”龙克宇仅是打鼻孔里哼了一声,他当然也发现了周凌月的异常。

“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耶!是关于凌月姊姊的。”龙雪芹不着痕迹的将网撒下。

龙克宇的自光从电视萤幕移到妹妹脸上,“说来听听。”

“我听说凌月姊姊这两天精神状况不太好。哥,你猜,会不会是因为你离开的关系?我在想,也许她对你也有意思,只是近情情怯,所以才弄得你和她都不好受。”

“所以呢?”他以眼神示意她说下去。

“我认为你应该去找她。”

“我会的,但是我想给她一些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我可不这么认为。哥,如果在你耐心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有人从中插队的话,那你岂不是输得太冤枉了。”

龙克宇的眼眸倏地布满冷冽的寒光,“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追求她?”

龙雪芹无辜的耸了耸肩。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像凌月姊姊这么独特出众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没有人追求呢?你说是不是?”

她是故意的,目的是激起龙克宇的醋意,她就不信他还能保持镇定。

果然。

龙克宇蓦地从沙发上站起,匆忙的捉起钥匙火速的往外走去,留下了暗自窃笑的龙雪芹。

两天又五个小时。

这是龙克宇离开周凌月的时间,光是短短的两天就让他受够了相思的煎熬,他如今才知道相思之苦犹如撕心扯肺,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她一面。

原本该是三十分钟的车程,龙克宇却只花了十分钟便站在周凌月的家门口,他正要按下电铃时,手机的铃声恰巧响起。

瞄了一眼来电显示,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微笑。

来电者居然是周凌月。

“是我。”朝思暮想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我知道。”

“嗯……我想……”周凌月显得有些无措,说起话来也变得笨拙。

“如何?”他鼓励她继续说。

周凌月心如擂鼓,深深吸了一口气缓和急遽的心跳。

“我在想,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

一股暖流从龙克宇的心中流过,他喜欢她为了他紧张的模样,那表示他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不小。

“当然。”

“我……我想见你……啊!你等一下,有人在按门铃。”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出口,周凌月正为了龙克宇没答腔而尴尬羞赧时,适时响起的门铃声让她有了借口逃避。

原本是带着疑惑的心情来开门的周凌月,在瞧见站在门外的人是谁后,她忍不住捂嘴诧呼。

“你……你怎么会来?”

龙克宇漾出一抹性感的笑,“你不是想见我?所以我来了。”

周凌月的粉颊不争气的布满了酡红,她深知自己对龙克宇始终没有招架的余地,他的一句甜言蜜语便足以令她心跳加速。

“我才没有想你哩!”

“没有?”龙克宇挑眉冷笑,他喜欢看她因为他的逗弄而显得局促不安的模样。

他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如果我没记错,刚才好像有人说想见我。”

不愿承认自己心中的悸动是来自于龙克宇的出现,周凌月口是心非的说:“我只是答应了……”

话才说了一半,她便戛然而止,她忽地想起,龙雪芹曾千交代万交代,要她不可把她已经知道克宇是双性恋的事情说出来,就怕因此而伤了他的自尊心。

“嗯,什么事?”他静待着下文。

“没事。”周凌月嫣然一笑,出乎意料的拉起他的手往屋里走。“你吃晚饭了没?留下来陪我一起吃。”

她的表现太过异常,异常到让龙克宇不得不起疑心,虽然说她对他也有意,但他知道凌月从不是会主动表达情感的人,她今天的举动不太符合那个他所认识的冷若冰霜的周凌月。

不过没关系,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她的改变,他都会查出来的。

再说,他可是很喜欢她的改变哩!他喜欢凌月主动亲近他的感觉,他为此而心颤不已。

“你会煮饭?”印象中从没见她下过厨。

龙克宇着迷的端详着站在流理台前的背影,他发现她穿上围裙的模样竟是那么优雅动人。

背对着他切菜的周凌月转过头来,语带娇嗔,不服气的问:“你怕吃坏肚子啊?”

“不怕,我只怕你不肯天天煮给我吃。”

龙克宇坐在餐桌旁,支手撑着下巴,看着她的眼眸中饱含狂炽的浓情。

周凌月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毫不掩饰的情欲让她止不住急遽跳动的心跳。

她逃避的将目光移回食材上,但握着菜刀的手却不听使唤的颤抖着。

“你先去客厅看电视,等煮好了我再叫你,你这样盯着我瞧会给我压力的。”

她不敢回头,力持镇静想要使语气平稳一点。天知道!要是再这么被他狂热的视线注视着,她真怕自己会沸血逆流。

从拉动椅子的声音判断,周凌月心想龙克宇听从了她的建议,正以为可以松一口气时,却愕然发现耳边传来了热烫的酥麻触感。

龙克宇可不打算那么轻易放过她,他贴近她的身后,双手绕过她的腋下,圈住她纤细的腰身,握住她拿菜刀的手。

他万分宠溺的说:“瞧你抖的,真怕你伤了自己。”

“不会的,我很小心。”

周凌月僵直了身子不敢轻举妄动,她可以明显感觉到龙克宇与她之间亲近得毫无空隙,她简直是被抱在他的怀里。

“我不放心,让我帮你。”

龙克宇没有松手,不但如此,他还眷恋不舍的用唇瓣磨挲着周凌月光洁的颈项,嗅闻她身上沐浴精的馨香。

他的动作让她心慌意乱,她用力回过头,急忙想喊停。

“没关系,我可以自已来……”

如星美眸仿佛受了震惊似的,瞠目结舌地望着近在眼前的刚棱俊容,因为她发现,她竟吻上了他。

都怪回头回得太猛了。周凌月困窘得面红耳赤,巴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相较于她的懊恼,龙克宇则是唇畔逸笑,他不让她有逃走的机会,俐落地放下了她手中的菜刀,将她的身子猛然一旋,强迫她面对他。

周凌月惊呼一声,急着将头往后仰离开他的唇。

然而他却快了她一步,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霸道的加深了他的吻,恣意品尝她的饱满柔软、吸吮她的甜蜜。

缠绵悱恻的一吻过后,龙克宇以唇抵着她的眉心,喘息道:“别怕我,永远都别怕我,我知道你或许还没做好接受我的准备,但我要你知道,我是如此为你倾醉。”

深情的告白之后,他又印下了一吻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我在客厅等你,别急,慢慢煮。”

望着他离开厨房的背影,周凌月很难去厘清自己的感觉,虽然有着松了一口气的轻松,但同时还有着更深一层的失落。

“唉!”她幽幽地吐了一口气,自嘲的笑了笑。

她本来还以为龙克宇会在厨房里就要了她哩!思及此,她禁不往又面红心颤了起来。

周凌月暗自思忖着:看样子他还满懂得克制的嘛!只是,这同时也代表着他对她的兴趣还不够浓厚,至少,还没浓厚到会让他丧失理智的地步。

她不禁回想起龙雪芹说过的话,龙克宇是双性恋的警语言犹在耳,这让她下定了决心,决定要将拟定好的计画付诸行动。

她知道如今可以拯救龙克宇的人就只有她了,即使这么做可能会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她也认了,谁教她已在不知不觉中迷恋上他了呢?

“可以吃饭了。”

周凌月边摆放食具边呼叫客厅里的龙克宇。

当她摆上最后一道菜,正准备伸手到背后脱掉围裙时,一双温暖厚实的大掌接替了她的动作。

“我帮你。”龙克宇轻柔的帮她解开绑在腰际的蝴蝶结。

“谢谢。”

“有没有人说过你穿着围裙的模样很美?非常扣人心弦。”

对于他的称赞,她娇羞一笑,“没有,没有人有机会看见我下厨的模样,你是第一个。”

“哦,我不知道原来我是如此的幸运。”幸福的感觉让龙克宇漾开了痴迷的微笑。

“先别高兴得太早,我可不敢保证菜色会让你满意,毕竟我下厨的机会少之又少,你先坐下来尝尝。”

待他入座后,周凌月摆上两只酒杯,倒入淡琥珀色的酒。

“我不知道原来你会喝酒。”

今晚的凌月有太多让他惊讶的反常表现,他不由得怀疑这杯酒所隐藏的秘密。

“我的酒量不怎么好,不过浅尝几口倒是不成问题,更何况我需要一点酒精来帮忙。”

“帮忙什么?”

“没什么。”周凌月轻轻晃着头微笑带过,她可不愿承认自己需要藉由酒精来壮胆才敢执行她的计画。

龙克宇边啜着酒,边审视地睨着双颊微醺酡红的她。

“你今天似乎不太一样。”他终于问了心中的疑惑。

或许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晚餐吃不到一半周凌月便已喝了不少酒,现在的她已呈现神智迷离的醺醉状态。

“会吗?”她朝他露出一抹痴傻的憨笑,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已经醉了七、八分。

“你喝醉了。”龙克宇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她。

“我知道。”周凌月倒也不否认,微眯着涣散的双眸,大著舌头说:“因为我完全没有经验,如果我不喝醉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

“克……宇……”这是她第一次没有连名带姓叫他的名字。

“我在这儿。”

他握住她的下巴让她看清他就在眼前,同时也可以避免她那无意识晃动的脑袋去撞倒酒杯。

“我问你,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

龙克宇闻言,不禁一阵莞尔。

“我还以为我的情意已经表达得够清楚了,我不是有点喜欢你,而是爱上了你。凌月,你听清楚了,我爱你、我想要你。”

朦胧的雾气不由分说地染上了周凌月的明眸。

“你骗人。”她好是委屈的指控着。

“我骗你?怎么说?”他好整以暇的等着她细述他的罪行。

周凌月吸了一口气,语带哽咽道:“我觉得你并不爱我,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为什么那一夜你忽然又不要我了?”

龙克宇差点噗哧大笑,听了她的指控后,他更加肯定她已经醉得迷糊了。

他将她抱起,让摇头晃脑的她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像哄小孩似的轻拍着她的背。

“我想你大概忘了一件事,是你自己说还没准备好的,我愿意等你,我不想要你有一丝丝的不愿意。”

“可是……”周凌月猛然抬起头,迷蒙的双眼中闪过一抹沮丧。“可是那会让我以为我的身体引不起你的欲望,或许,你觉得我不够性感、不够撩人、不够温柔,又或许,你其实另有喜欢的人。”

“凌月?”他不解的看着她眼底的坚定,那看起来就像是准备放手一搏的神情。“你这是在诱惑我吗?”

她大胆的由原本的侧坐改为跨坐在龙克宇的腿上,并且伸出双手,热情地勾住他的脖子,嫣红的唇瓣吐气如兰的说:“不可以吗?”

“凌月,你喝醉了,你确定已经准备好了吗?”

“你很过分耶!”她备受屈辱的嘟着唇,“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的话,我走就是了。”

周凌月作势要离开他的怀抱,然而钳制在她腰身的双手却愈收愈紧。

“别走。”龙克宇再也不去压抑炽烈的渴望,他悍然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解开她胸前的钮扣,让凝脂般的肌肤映入眼帘,然后埋首在她的双乳之间,贪婪的吸吮出殷红的吻痕,双手更是不安分的伸至她的背脊处解开她的胸衣。

当雪艳高挺的酥胸一览无遗的呈现在他面前时,龙克宇赞叹的说:“我要你,这次你别想逃了。”

“克宇。”

“嗯?”他忙着在她的身上烙下热吻,没空应话。

“这里是厨房耶!”

他从她平坦的小腹上抬起头,对她狡黠一笑。

“有何不可呢?”

是啊!有何不可呢?她之所以诱惑他的目的不正是如此吗?

周凌月放松身体,任由龙克宇带领她探索全新的情爱感官。

周凌月依偎在龙克宇赤裸的胸膛上,一只手无意义的卷弄着他的胸毛,小女人的娇态显露无遗。

“克宇,我觉得怪怪的。”

她仰起头看着噙着满足微笑的龙克宇。

龙克宇低头吻了她的发稍,温柔且呵宠备至。“第一次总是会不习惯,下次你就会喜欢了。”

“我不是指这个啦!”她佯怒的捶了他一拳。

“不然呢?”他挑高了浓眉。

“我是说整件事情的发展怪怪的。”

“哦?这么巧,我也觉得事情怪怪的,不如你先说来听听。”

“我觉得我似乎被骗了。”

“怎么说?”

“你是不是有个妹妹叫龙雪芹?”

一听到雪芹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龙克宇便大致明白了七、八成,他敢断言今天的事雪芹得负绝大部分的责任。

“她是我妹妹没错,她是不是来找过你?并且跟你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嗯,她哭得伤心欲绝的告诉我,说你有双性恋的倾向,为了怕你父母知道了会伤心,她拜托我帮忙改变你,让你尝到正常的男欢女爱后,你或许就会……嗯,正常一点。”

“为了帮助我当个正常的男人,所以你就诱惑我?”

周凌月含羞的看了他一眼,“只有一开始而已,后来你就反客为主了,让人一点也感觉不出你有问题。”

“原来如此,我才觉得奇怪你这座冰山什么时候懂得融化,懂得热情了,原来是雪芹从中作梗、妖言惑众。”

“这么说,我真的被骗了?”

他伸出食指轻点一下她的俏鼻,“你是被骗了,不过你不觉得被骗得很值得吗?”

“怎么说?”

龙克宇双臂一收,紧紧搂着她。

“你因此而拥有我,难道不值得吗?”

周凌月皱了皱鼻,不服气的嘟嚷道:“哼!少臭美了,这有什么好值得的?”

“你不觉得没关系,但是我可宝贝得不得了,因为我已经拥有了你。至于雪芹那边,你放心,我会好好跟她算这一笔帐的。”

第十章

某八卦杂志的办公室里出现一位妙龄少女,这位少女不是别人,她正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龙雪芹小姐。

“雪芹啊……”梁仕耕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的询问面前的女孩:“你真的确定吗?”

“当然!”精巧的小脸俏皮的往上扬,一副笃定的模样。

“你这丫头,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我着想啊!你是克宇的亲妹妹,就算他再怎么动怒也不能拿你怎样,可是我就不同了,要是被你哥哥知道的话……”梁仕耕面有难色,举起手作势在脖子上一抹,“我恐怕小命难保。”

“别怕,有我帮你挡着嘛!克宇哥要是因此而发火的话,你就说是我怂恿你的,安啦!我们是好朋友,我一定会负责罩你的。”

龙雪芹使出三寸不烂之舌鼓动着梁仕耕陪她一起蹚浑水。

“再说,难道你愿意看克宇哥一辈子打光棍吗?”

梁仕耕认命的摇着头,“听你这么说,要是我不帮忙的话,岂不是得背负上妨害克宇幸福的罪名?”

“你知道就好。”龙雪芹笑得好不得意。“如何?你到底帮是不帮?”

“帮!不帮行吗?谁教我要误交匪类呢?”梁仕耕哭丧着脸答应了她的央求。

“别摆出一副天快塌下来的丧气表情,放心啦!如果我哥哥因此动怒要铲平你的杂志社,我绝对会跳出来自首,一定不会连累你。”

龙雪芹很有义气的拍着胸脯保证,然而,天知道,她的包袱老早就准备好了,若是龙克宇要找人算帐,她一定会是第一个开溜的。

在车上和龙克宇吻别之后,周凌月带着如沐春风的好心情进到电视公司,或许是因为沉浸在甜蜜的情绪中,以至于她没有发觉公司里所笼罩的异常氛围。

任何人都能从她脸上愉悦甜蜜的神情看出她是一个沉浸在爱情里的小女人。

“你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大卫察觉了她的转变,大胆的做了猜测。

“还可以。”她勾起甜甜的笑。

“这么说……”他犹豫着该不该说。“你还不知道那件事?”

“哪件事?”他试探的态度让她起了疑心。

“在昨天出版的八卦杂志上报导了一些消息。”

“是有关于我的?”她实在想不出自已会有什么新闻值得刊登在杂志上,尤其还是本八卦杂志。

“嗯。”大卫为难的点着头。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不利于我的负面报导?告诉我,里面写了些什么?”

大卫从提袋里取出一本以周凌月当封面的杂志,“你还是自己看吧,看完后别太激动。还有……”他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非常质疑里面报导的真实性,你放心,我是站在你这边的。”

周凌月对他露出一个感激性的微笑后便接过杂志,她发现杂志上不只以她的照片当封面,旁边还有斗大的标题写着:

优质女主播的异样恋情

看到这样的标题后,周凌月直觉的以为里头所报导的应该是她和龙克宇的事情,只不过,有点奇怪的是怎么会下“异样恋情”这四个字呢?

她和龙克宇之间的恋情就算被发现了,也称不上有什么里一样啊。

带着疑惑不解的心情翻开杂志,周凌月在看清里头所写的内容之后,几乎是怔忡得无法思考,一双美眸布满了屈辱与怒火。

原来八卦杂志并不是报导她和龙克宇的恋情,而是刊登了她和朱心敏在床上亲密拥抱的照片,在照片旁的文字描述指出,一直不曾传出绯闻消息的她并不是当真洁身自爱,而是她根本是个同性恋者,文中并说她尤其偏好年纪清嫩的女学生,为了避人耳目,专门找汽车旅馆开房间玩*爱游戏。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周凌月用力合上杂志,粉拳因气愤而握得十指泛白。

“别气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狗仔队,一点小消息也能被他们渲染得天花乱坠。倒是你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被他们拍到这种照片,只有文字的描述或许还会让读者存疑,但是有了照片为证,恐怕对你的名声会造成不小的影响。”

“这实在太过分了,这篇报导一点也不真实,我和朱心敏一点暧昧关系都没有,朱心敏有精神病,她以为我对她有意思,所以迷昏我拍下这张照片,当时还好是克宇救了我,否则我不敢想像她还会做出什么事。”

周凌月愈说愈激动,双眼盈满了晶莹的珠泪。

“这么说你和朱心敏之间是清白的啰?”

“废话,再清白不过了,她根本还来不及碰我就被克宇给阻止了。”

“我相信你说的,但光是我相信没有用,只怪你身为公众人物,群众才是你真正需要给予交代的对象。”

周凌月一脸无助的望着他,“大卫,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事不宜迟,我建议你赶快召开记者会说明整个事件的经过,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联络一下克宇,请他一起出席当你的证人。”

“别担心,一切都能解决的,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现在你乖乖的待在公司里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我会去弄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还有那张照片又是如何流到狗仔队的手上,我们在记者会上碰面。”

龙克宇坚定沉稳的语调让周凌月慌乱的心情暂时得到平抚,在挂掉电话后,她才惊觉自已居然不争气的落下泪来。

她很清楚,自已之所以落泪并不是因为被外界误解,而是因为克宇带给她的感动,有了他信誓旦旦的保证,她忽然觉得即使被全世界给误解了也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至少还有克宇在乎她、照顾她、保护她。

“你哭什么?傻丫头,别哭了,我相信克宇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大卫不忍的安抚着她,他可是把她当成自家妹子来看待。

周凌月含着泪哽咽道:“大卫,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身边多了一个男人来照顾是那么甜蜜的一件事。”

“唉!”大卫颇为认同的点着头。“这我早就知道了,你可别忘了,当初还是我先看上龙克宇的,我就知道那小子是个值得依靠的男人。”

龙克宇挂上电话后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他那个顽劣的妹妹龙雪芹,有门路可以把那张照片提供给八卦杂志的就只有她而已。

只是,令他不解的是,雪芹做什么要这样对付凌月,莫非她不满意这个大嫂?

这个猜测似乎是不太可能,如果雪芹当真对凌月有意见的话,何苦要谁骗她来诱惑他?再说,雪芹虽是调皮了点,但还不至于有这么严重的排外情结。

看来,他是愈来愈不懂他这个妹子了。

他得找她谈一谈,顺便把她欺骗凌月说他是双性恋的那笔帐一并算一算,同时还要雪芹一起出席下午的记者会,让她为凌月的名声做个清楚的解释。

一推开了龙雪芹的房间,龙克宇立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来晚了一步,一切乱源的始作俑者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在床上摆放了一封信和一张红色的大字报,上头斗大的字体写着:

祝克宇哥与凌月姊姊新婚愉快。

新婚愉快?

龙克宇兴味盎然的挑着眉,嘴角浮起一抹开朗的笑意。

这似乎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主意,如果对象是凌月的话,他想,他会很心甘情愿接受婚姻的束缚。

不过,就不知道凌月肯不肯啰!

龙克宇接着打开那封署名给他的信,里头写满了龙雪芹忏悔的字句——

亲爱的克宇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躲到世界的某个角落去了,你不用费心思找我,因为我不会傻得等你来找我算帐。我知道你对我所做的一切肯定大发雷霆,可是你知道吗?我之所以会这么用心良苦,可都是为了亲爱的哥哥你!你想想,当凌月姊姊陷入了空前的危机之中时,你适时的出现,就像是拯救公主于苦难之中的白马王子,你说,凌月姊姊会不被你感动得痛哭流涕吗?

看到这里,龙克宇忍不住摇头哼笑着,他几乎可以想像花痴般的陶醉神情出现在雪芹脸上的情景。

他这个妹子就是这么不切实际,都怪她看爱情小说看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克宇哥,我知道你这次是真的动了心,可是凌月姊姊的条件那么好,我担心你没那个能力把她娶回家当我的嫂子,所以啰!你最亲爱的宝贝妹妹为了怕你出师未捷身先死,不顾一切地出此下策,我建议你要好好把握机会,趁着凌月姊姊召开记者会澄清事实的时候,出其不意的在媒体面前向她求婚,我相信她一定会点头答应的。

你可别太感动喔!为了帮助你求婚成功,我还帮你准备了一项超级大礼,礼物就藏在棉被底下,你掀开看看就知道了。还有,这项大礼可差点掏空了我的荷包,这么做,应该足以将功赎罪了吧?你的好妹妹雪芹。

龙克宇啼笑皆非的把信收好,对于雪芹他实在无可奈何,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能制得住她的就只有一个人。

思及此,他不禁冷笑了两声。

算帐一事他会请那个人出面代劳的,非得请他好好的管教一下雪芹这个野丫头才行。

至于雪芹所谓的礼物嘛,他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用力掀开棉被,在看到了里头所藏的束西居然是一件白纱礼服后,他再也忍不住朗声大笑了起来。

“雪芹啊雪芹!还真有你的。”

眼看着记者会开始了,任凭周凌月望穿秋水,龙克宇就是还不现身,这可让她急得五内俱焚。

“凌月,你还好吧?”周正发不放心的询问着,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他立刻放下手边的工作赶来支援侄女。

“克宇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都这个时间了还不来。”大卫着急的嚷嚷着。

周凌月深吸了一口气,力图镇静。

“放心,我相信他一定会来的,我们先出去,别让记者等太久了。”

尽管着急慌乱、尽管如坐针毡,她始终相信龙克宇一定会出面的,只因他说过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带着忐忑的心情,周凌月走进记者会的现场,刺眼的镁光灯在她出现后此起彼落的闪烁着,数十支麦克风也争相挤到她面前。

“周小姐,对于八卦周刊指称你是同性恋者一事,你是否承认?”

“周小姐,根据调查你长这么大从没有谈过男女之间的恋爱?是不是真的?”

“请问你喜好同性的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否是家庭因素所致?”

“你在电视上的形象非常端庄,那是不是你刻意塑造出来的假象,为的是怕被人识破你是同性恋?”

“请问,照片中的朱心敏是你第几个恋人?你和她之间的关系发展到什么阶段了?是不是已经发生性行为了?”

“请问你们在从事性行为之前是否有嗑药来助兴?”

面对接二连三尖锐无比的问题,周凌月几乎招架不住,她压根没机会开口为自己辩护,就已经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应答。

“各位记者朋友,你们的问题由我来回答,请别再逼问凌月了,我怕你们会吓坏了我的新娘子。”

声音是从入口处传来的,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就见西装笔挺的龙克宇器宇轩昂地走来。

“克宇!”周凌月七上八下的心在这一刻总算得以安定下来,若不是被记者给重重包围住,她巴不得能立即冲进他的怀抱里。

龙克宇隔着人群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眼看有人替周凌月拦下所有问题,敏感的记者马上嗅出他们两人的关系匪浅,立刻一窝蜂的涌向龙克宇。

“请问你和周小姐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替她出头?”

龙克宇无视于记者问题的尖锐性,依旧神色自若。

“在昨天之前我是她的男朋友,在此刻我的身分是她的未婚夫,如果顺利的话,在今天之后我则会成为她的丈夫。”

“周小姐明明是同性恋者,再说,从来不曾听过她有男朋友的传闻,你该不会是她为了混淆事实而请来的临时演员吧?”

龙克宇的唇畔虽然漾着慵懒的微笑,但看向那名记者的眼神则是狠騺冰寒。

他不急着回答问题,反而缓缓推开人群,深情款款的朝周凌月走去。

在来到周凌月身边时,他双手一揽将她拥入怀中,当着众目睽睽之下给她一个唇舌交缠的热吻。

不用说,他这个大胆的动作马上成为镁光灯捕捉的焦点。

“你们觉得什么样关系的男女才会有这么深情的吻呢?”龙克宇挑眉反问在场的记者。

“如果你们真的是男女朋友,那么那张照片又该如何解释?”

龙克宇从怀里取出一张医师诊断证明。

“那张照片是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朱心敏将凌月强行迷昏后所拍下的,这张诊断证明可以证实我所言不假,她们两人之间没有一丁点暧昧关系。至于那张照片为何会被刊登出来,又为何会被渲染得如此离谱,关于这个问题,我想那本八卦杂志的社长会很愿意给你们一个满意的解答。”

说到这里,龙克宇看向站在大门口的梁仕耕,暗示他可以滚出来了。

梁仕耕拖着无比沉重的步伐踏入记者会妁现场,他边走边不停的在心底咒骂那个没良心的损友龙雪芹。

说什么绝对不会连累他,结果呢?这会儿居然跑得不见人影,真是没义气。

龙克宇使劲拍了拍梁仕耕的肩膀,“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他说这话时虽然嘴角含笑,但是炯然有神的双眸中则是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梁仕耕当然明白其中的含意,若是他无法在今天的记者会上还给周凌月一个清白的话,那么他的杂志社便可以准备关门了。

“克宇,这是怎么回事?”周凌月不解地望着他。

“先别问那么多,你尽管放宽心到后面的房间休息,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惊喜?”

“没错。大卫,麻烦你了,就照我刚才交代的那样做。”龙克宇暂时把周凌月交给大卫,接下来的节目可是需要藉助他这个大师级化妆师的帮忙。

至今仍然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的周凌月就这么被拖进休息室中,她压根不知道龙克宇所谓的惊喜竟然是一件白纱礼服。

至于记者会的现场,梁仕耕在龙克宇冷眼的监视之下,缓缓道出他之所以误刊周凌月是同性恋的消息是被奸人所陷害,至于那个奸人是谁他当然三缄其口,一个人独自承受所有的过错。

“……我不方便透露是谁将这张照片提供给我,但是我可以告诉各位记者,那个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利用舆论的压力逼迫龙克宇和周凌月公开彼此的关系,进而让媒体见证他们的婚礼。”

梁仕耕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一片哗然,现场所有的记者立即把焦点转向龙克宇。

“龙先生,是真的吗?”

“你们转头看看就知道啰!”龙克宇神秘的卖了个关子。

众人闻言皆好奇的转过头,集中注意力于那扇紧闭的门扉上。

龙克宇上前敲着门。“大卫,好了吗?”

只见大卫兴奋莫名的推开门,迅速闪身而出后又急忙将门掩上。

“各位观众。”大卫像是即将揭晓大奖的司仪似的,高声大喊道:“为您介绍本世纪最动人的新娘子周凌月小姐。”

门轻轻地打开,一道亮眼的光线从门里面逆射而出,而周凌月则是身着白纱驻足在光线中。

精致典雅的白纱将她衬托得飘逸出尘,合身的剪裁更是将她婀娜的身段展露无遗,她美得叫人屏息,就连龙克宇都不禁倒抽了口气。

他难忍心中的悸动,走到她面前执起她的柔荑,目光凝望着她。

“凌月,嫁给我吧?”

“太容易了点吧?敢问你想用什么来求婚呢?”她睨着他,甜蜜撒娇的味道大于刁难。

龙克宇闻言唇畔逸笑,执起她的手至唇边印下一吻,然后当着众多记者面前说:“我爱你,至死不渝。”

一句甜蜜的誓言说进周凌月的心坎里,她等的就是这一句承诺,对她而言,这比任何礼物都要来得珍贵。

周凌月漾开了幸福甜美的微笑,她踮起脚尖贴近龙克宇,以吻来代替她的答案。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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