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实在太糟了,不知道这里的人怎么忍受,到处是淤泥与污物,雨还下个不停。据陪同人员说已经一个礼拜了,雨就这么不紧不慢,不大不小地下着,他一定在心里骂:“鬼天气!给县城丢尽脸了。”
我说:“没事,没事,可能县城就是这个样子。”
陪同人员说:“本来挺好的,让这场雨搞成这个样子。”
“好像,去年还得了全省园林化县城称号。”
“谢谢。”陪同人员在为我知道县城的荣誉而充满感激。
四周到处湿漉漉的,就眼前几个卖菜的摊前还那么一点点干燥的地方,卖菜的人瑟缩着站在塑料棚低下,无精打采地等着顾客的光临。我想借个光,正准备抬腿跨上那片干地的时候,一辆自行车风急电驰地从眼前穿过。
“扑死去呀你!”
我听到卖菜女在破口大骂。骑自行车的男孩子回头做了个鬼脸。陪同人员在一边道歉,原来我的衣服上也溅满了泥点。他说:“那小子穿着校服,就是师范学校的,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他。”
我说没事,演讲时可以把外衣脱掉,反正有讲台挡着,裤子上的泥是看不到的。
我这是去往师范学校的路上,在那里有一次演讲,但我并没有向陪同人员透露我的身份,我想保留到最后。我继续向前走,抬腿跳过一摊淤泥,没想却扑到一个三轮菜车上,车动晃几晃,三个茄子和一堆西红柿摔到地上,滚成泥球儿了。我赶紧说对不起,一边掏钱赔偿。
卖菜女一脸晦气,瞪大眼看我,接着气狠狠地骂:“没长眼!今天真是倒霉死了。”
“我是没长眼,长眼就不会跳到你车子了。”我想幽默一句,调节一下气氛,当我再仔细看她时,我认出了她。此信息共有3页第1页第2页第3页
天气实在太糟了,不知道这里的人怎么忍受,到处是淤泥与污物,雨还下个不停。据陪同人员说已经一个礼拜了,雨就这么不紧不慢,不大不小地下着,他一定在心里骂:“鬼天气!给县城丢尽脸了。”
我说:“没事,没事,可能县城就是这个样子。”
陪同人员说:“本来挺好的,让这场雨搞成这个样子。”
“好像,去年还得了全省园林化县城称号。”
“谢谢。”陪同人员在为我知道县城的荣誉而充满感激。
四周到处湿漉漉的,就眼前几个卖菜的摊前还那么一点点干燥的地方,卖菜的人瑟缩着站在塑料棚低下,无精打采地等着顾客的光临。我想借个光,正准备抬腿跨上那片干地的时候,一辆自行车风急电驰地从眼前穿过。
“扑死去呀你!”
我听到卖菜女在破口大骂。骑自行车的男孩子回头做了个鬼脸。陪同人员在一边道歉,原来我的衣服上也溅满了泥点。他说:“那小子穿着校服,就是师范学校的,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他。”
我说没事,演讲时可以把外衣脱掉,反正有讲台挡着,裤子上的泥是看不到的。
我这是去往师范学校的路上,在那里有一次演讲,但我并没有向陪同人员透露我的身份,我想保留到最后。我继续向前走,抬腿跳过一摊淤泥,没想却扑到一个三轮菜车上,车动晃几晃,三个茄子和一堆西红柿摔到地上,滚成泥球儿了。我赶紧说对不起,一边掏钱赔偿。
卖菜女一脸晦气,瞪大眼看我,接着气狠狠地骂:“没长眼!今天真是倒霉死了。”
“我是没长眼,长眼就不会跳到你车子了。”我想幽默一句,调节一下气氛,当我再仔细看她时,我认出了她。此信息共有3页第1页第2页第3页
“原来,是你!”我说。
“当然是我。”要不是看我像外乡人,打扮时尚,她一定会这一天的晦气统统发泄在我身上。
“我是某某某。”
“那个作家?”
“是。”我惊喜地说,“这些年大家变化都挺大的。”
女人满面惊讶,既而莫明其妙,然后打量我一番,在记忆中并没有搜索到我。
“我是某某某。”
她却慢慢地摇起头来。
“就是高一只上了一个学期,然后休学的那个男生,咱们一个班。”
她的眼睛一亮,但马上又暗淡下来。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不过,我知道你。”
“一定看过我的小说。”我说,“你那时非常爱看小说。”
“是我儿子说的,下午你在他们学校演讲。”
我有点失望地“噢”一声,准备离开,可总感觉遗憾,倒不是因为她不在乎这个作家,而是我应该让她记起我,我又返了回来。
我说:“你应该记得的,那个下雪天的早晨,你给我送背包绳,用自行车送我。”
“想起来了,想起来啊!”她一下兴奋起来,“是你啊,都二十年了。”
“是的。那天雪下得那么大。”
“你还记得?”她的双眸放着光。
“我怎么能忘呢?!”此信息共有3页第1页第2页第3页
“你,现在——是——作家了。”
她弯腰拣地上的茄子。我帮她。陪同人员提醒我:“时间来不及了。”她不让我拣,一边撵我:“快走吧,你还有正事。”我站了起来,去摸钱包,但没拿出来。
我笑笑。
她笑笑,非常幸福地笑。
我离开了。我发现她捧着那几个带泥的茄子一直在看我。
我告诉陪同人员,我也是本地人,还在这里上过一个学期高中。陪同人员已不惊奇了,他说:“她一定激动坏了,大作家竟然是她同班同学。”
我告诉陪同人员,当年她可是班花,漂亮得不得了。那年放寒假,母亲捎信儿让我把被子带回家,我却没有背包绳。我本是随口一说,她却说第二天一早一定送背包绳来。可那一夜下起了鹅毛大雪,天气又冷得要命,我还要赶早上六点半的车,学校离车站有近五里路呢,我想她是不会来了。毕竟她家离学校也不近,而且天寒地冻的,一个女孩子顶风冒雪的。我万没想她真的来了,尽管戴了手套,双手还得失去了知觉,后来怕我赶不上车,又用自行车把我送到车站。”
“那她为什么会忘记你?”陪同人员问。
我说:“可能我太普通了吧。”
“这次她一定再不会忘记你了。”
“因为我已经不是普通人。”我说,“对她来说,我还是普通人,只不过因为我还那么清楚地记得她罢了。”
我站在了师范学校的大教室讲台上,凭一个作家的敏锐和记忆,发现了那个骑车的男孩儿。他正张着嘴巴惊讶,他完全没想到我就是被他溅一身泥的人。陪同人员从我的目光中也发现了他,他要去做些什么,可被我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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