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立志出韶关,学不成名誓不还。
埋骨何需桑梓地,人生何处不青山
----毛泽东
这是毛泽东17岁离家时所作的一首诗,从中不难看出他的坚毅豪迈。谁也想不到,这个满口湖南音的男子,日后竟改写了中国的历史。
我很难用一两句话来评价这个伟人的功过。我的父辈们都是喊着“毛主席万岁”口号长大的,至今他们对毛泽东仍怀有一种近乎神般的崇拜。虽然我很为他们抱不平,因为他们的青年时代是在那样一种混乱中度过的,因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失去了正常地接受教育的权利,或者仅仅因为我的父亲因为那个时代那个政策而没有上大学的机会。他们用“七分功,三分过”来表示他们对这个伟人所犯过错的理解。实际上,中国善良的人民早就原谅了毛,他们表现了我们这个民族异常的宽容。
我生在一个伟人远去的时代,因此或许可以远观历史,比较理智客观地评价他的是非。是伟人?是英雄?是奇才?是豪杰?毛泽东仿佛具备了全部。他有杰出的文采,他的诗词文章与历代名家相比,毫不逊色;他有卓越的才智,指挥千军万马,纵横驰骋,无往不胜;他有过人的胆识,大敌当前,毫不畏惧,谈笑风生。然而他终究是人不是神,及至晚年,达到权力巅峰之时,独断专行,听不进与之相左的意见。也许是抱着好的愿望来建设国家,然而自认为一贯正确的他终究犯了一个错误,这个错误给中国带来了一场灾难。这便是他轰轰烈烈一生。
大凡一个伟人的出现,历史总要为他做一些铺垫的。十九世纪,风云变幻,时局动荡,各种运动此起彼落,轰轰烈烈的开始,惨惨淡淡地结束。新的思潮也开始涌入。而此时的湖南,更是人才辈出。湖南人尚武,曾国藩的湘军,左宗棠的楚军是当时清王朝的脊骨。毛泽东杰出的军事才能,与这种风气的积淀不无关系。时势造英雄。
毛泽东在长沙第一师范读书时,每日与友人讲解天下大事,以救国为己任。他广泛的阅读,开拓自己的视野。他有强健的体魄,风浴,日浴,冷水浴甚至雨浴,都是他用来健身方法。这为他日后参加革命,四处辗转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若论资格,一大时他便是候补委员,然而他在党内领导地位的确立,却是在遵义会议之后。经历了井冈风云,瑞金沉浮,经历了艰苦长征,毛泽东建立起一整套自己的斗争思想: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这是他的独创。历史淘汰了照搬马列主义的教条主义者,选择了与中国国情相结合的毛泽东,抑或者毛泽东选择了这样的历史。
抗日战争,人民解放战争,历史一次又一次地证明了毛泽东杰出的政治才能和军事才能。毛泽东思想也逐渐发展完备起来,包含了关于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社会主义建设,革命军队建设和军事策略,思想政治工作和文化工作,党的建设等多方面的内容。七大上,毛泽东思想被写进党章,成为中国共产党的指导思想。毛泽东在党内的领导地位也已经稳如磐石。
建国后,毛泽东开始了他缔造中国式社会主义的历程。在这个饱受战乱,民生凋敝的国家,他面临的是一个建设新世界的任务。这是史无前例的事。毛泽东一方面参照苏联的革命经验,一方面根据中国国情,发挥了他超越于常人的独创精神。土地改革运动,三亿多无地少地的农民分到了自己的土地,在全国范围内消灭了封建地主的土地所有制。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的社会主义改造,使中国基本上消灭了生产资料私有制,建立起了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
对于“大跃进”及“文革”,历史的记载多有失实之处。没有亲历历史的我,亦无法妄言其中的是是非非。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党内此时存在着极为严重的对毛泽东的个人崇拜,而他也的确一意孤行。在他晚年,他对国家的经济发展,党内政权问题产生了极为深切的忧虑。诚然,这些忧虑并非杞人忧天,亦非空穴来风。这既是一个革命家对祖国建设的强烈而美好的愿望,也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对党的极大关注。但是,由于缺乏社会主义建设经验,同时也由于毛泽东身居深宫之中,无法像青壮年时期那样经常做深入细致的调查,或即使到了基层亦无法了解到真实情况,他的思想中浮现了一些主观主义的东西。表现在经济建设上,急于求成,极端夸大主观意志的作用,致使国内大刮浮夸风。我记得一篇报道,说当时某县一农村小麦亩产达到了120万斤!这样离奇的数字,人们惊信以为真,思想之被蒙蔽,可见一斑。反右斗争,反右斗争扩大化,500多万知识分子被抓,后被证明错抓的有98%还多!这给国家经济文化造成了无可弥补的损失。
而1966年—1976年的“文化大革命”,更使生产近于崩溃,被人们称为“十年浩劫”。其起因就在于,毛泽东认为党内出现了“走资派”,妄图颠覆人民政权。而实际上,这些估计和分析是完全错误的,也背离了他自己一直强调的实事求是的精神。当被他视为平生第二伟业的文革被证明是一场错误时,毛泽东终于意识到他错了。然而此时的他已经老了,再无力弥补他自己的过错了。唐罗隐有一句诗: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恰是晚年毛泽东的真实境况。
1976年9月9日,一代伟人溘然长逝,巨星陨落,举世悲悼。一个领袖的时代结束了。
也许用简单的“七分功,三分过”来评价毛泽东是不恰当的,我愿引一段话作为我的结束语,一段我认为是很恰当很客观的话:
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是无数先烈和全党同志,全国各族人民长期奋斗牺牲的结果。我们不应该把一切功劳归于革命的领袖们,但也不应该低估领袖们的重要作用。在党的许多杰出领袖中,毛泽东同志居于首位。如果没有毛泽东同志多次从危机中挽救中国革命,如果没有以他为首的党中央给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和人民军队指挥坚定正确方向,我们党和人民可能还要在黑暗中摸索更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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