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言传身教对我们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我们兄弟几人一直勤于劳作、乐于助人,并且安分守己,即使饿着也绝不会去拿别人的东西,而且也会尽量把自己吃的分点给那些挨饿的人。
由于母亲从医的缘故,幼年的我就觉得治病救人真好,对医药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止一次幻想着自己将来要做个神医,要研制出一种包治百病的药、一种长生不老的药。这虽然只是我儿时的想法,但就是这天真的想法促发了梦想的萌芽。
母亲对于治病救人的虔诚,更是深深地刻在我的心上。她给病人抓药、煎药,常常都顾不上给家里人做饭。母亲经常说,药是治病的,不能出一点差错,抓错一味药可能就是一条命,一味药不足,就达不到治病的效果,甚至会加重或延误病情。碾药、煎药更是马虎不得,火候不足,药的浓度就不够;火候过了,药里面的杂质增多,有害成分就会进入药里面。
然而,当我父亲中风病倒时,母亲竟然束手无策了,她心急火燎却使不上力,当时的药没有明确标准,手里拿着治病的药方,要找到一种真正见效的好药却十分困难。
那还是20世纪80年代,记得是国庆节的前一天,我下班的时候看到家门口围了很多人,觉得可能出什么事了,就赶紧往家里跑。进家门一看,我父亲躺在炕上,单位领导围了一圈,原来父亲中风了,导致半身不遂。当时按照医生的嘱咐是要吃安宫丸,但事实上安宫丸性凉,中风应该吃人参再造丸这样性热的药,才能起到疏通血管的作用。所以,当时的用药是用错的,反而给吃严重了。
父亲病倒了,全家人心情都很沉重,那种痛苦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难受。我们到处求医问药,只要听说有一种药能治疗父亲的病,绝对不惜血本,甚至连电线杆子上贴的小广告都信过。那时候我一个月的工资是30多元钱,经常一抓药就花掉七八十元钱。有一年春节,和亲戚唠嗑中听说有位老中医治疗中风很有经验,我马上骑着自行车冒雪去找。骑了一整天才找到,一打听人家早搬城里去住了。后来又费了很大的周折才把那人请到,可结果也就那么回事,还是没起到多大作用。花钱、出力、受累,我都不在乎,关键是用了药病情不见好转,这就让人心里堵得难受。梦想当时要有一副管用的药该有多好。
我看着劳碌一生的父亲就这样躺在了炕上,病痛不时发作,满头大汗,却硬忍着一声不吭。这样的情景,我真的不愿再回忆了。
如此几番,我疲于求人了,自己买了几大本医书,对中草药进行分门别类的研究,光是笔记就记了几大本。
渐渐地,我终于找到了能够治疗父亲疾病的可靠方子。为了保证药效,不管多远我都亲自去抓药,回到家亲手为父亲熬制。就是靠着我用笨方法找来的那些药,延续了父亲9年的生命。母亲感叹地说:“原来你父亲的病是能缓解的,咱们不是缺药而是缺少好药啊!”
父亲离去之后,母亲因为受打击过大又抱病不起。母亲最早被诊断为肝病,医生说要增加肝糖原,也就是多吃糖。
那时候买东西要凭票,我托了不少关系后才多买到一些白糖。母亲吃什么我都给她加糖,连米饭里面都加。后来却发现,母亲疼的地方不是肝,而是胰脏,是糖尿病引起的胰腺疼。母亲得了糖尿病,我却给她吃了那么多的糖,要命的糖。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凶手。
于是,我又开始了第二轮对中药的探索,但是也没有留住母亲生命太久。
回想母亲整个一生几乎都在治病救人,没想到最后竟没有一个医生、没有一服药能医好她的病,这成了我一生永远的痛。
父母亲过早地因病离开了我们,这让我深切地感受到了做药人的责任,老百姓需要的是能够治病的好药,不能治病的药即使再便宜抑或白给,他们也不需要。做药人首先要有医德,要用比较高的道德水准来要求自己。所以,后来我进入医药行业就一直坚持“做良心药、放心药”。这正如孔子说的推己及人,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站在患者和家属们的角度上想问题,就能加深自身的责任感,全力以赴地为患者生产出管用的药,减轻病人的痛苦,治病救人。
母亲常说的那句话:“药品是治病救命的,良心不好的人不能当医生、不能做药、不能卖药。”时常响在我的耳边。我觉得母亲一直在天上看着我,嘱咐我用良心做药。是母亲冥冥之中的呼唤与鼓励,使我能够有勇气将梦想变成现实,在一路艰难中坚持走下来。我要求修正的员工能经常想想病人,做良心药,做放心药,做管用的药。正是始终坚持这种理念才铸造了今天的修正药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