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名人录
世界名人传记系列【总目录】
钟繇字元常，是颍川郡长社县人。他曾和他本族的叔父钟瑜一起去洛阳，在路上遇见一位相面先生，相面先生看着钟繇说道： “这孩子生有一副尊贵相，只是有溺水之灾，要特别小心谨慎 ！” 往前走了不到十里路，过一座桥，所骑的马受惊，钟繇被摔下河里，差点儿被淹死。钟瑜因相面先生的话很灵验，更加看重钟繇，供应他财物，让他专心从事学问。钟繇考中孝廉，任官尚书郎、 阳陵县令，后因疾病去职。应司徒、 司马、 司空三府的征召，被任为廷尉正、 黄门侍郎。当时汉献帝在西京长安，李莈、 郭汜等人在长安发动叛乱，长安和关东地区交通断绝。曹操为兖州刺史，派人去向汉献帝上书。李莈、 郭汜等人认为， “关东地区想另立天子， 现在曹操虽然派来使者表示臣属，恐怕不是出自真心。 ” 打算扣留曹操的使者，表示拒绝。钟繇劝李莈、 郭汜等人说： “现在天下的形势是，各路英雄乘时兴起，都诈称受皇帝的命令而专权行事，只有兖州刺史曹操真心向着皇帝，如果拒绝他的忠诚表示，就会使忠心于皇帝的人感到失望。 ” 李莈、 郭汜等人采纳了他的意见，对曹操厚礼报答，从此曹操才和朝廷保持联系。曹操多次听到荀称赞钟繇，又听说他对李莈、 郭汜等人的劝戒，对他就更加赏识。后来李莈劫持汉献帝，钟繇和尚书郎韩斌共同策划，汉献帝才得以逃出长安，这是钟繇尽力的结果。朝廷任钟繇为御史中丞，又升任侍中尚书仆射，论功行赏，封他为东武亭侯。 当时关中割据将领马腾、 韩遂等人， 都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互相争夺。曹操在关东因有战事牵制，不能分身，他深为关中的形势忧虑。于是他上奏天子，让钟繇以侍中的身份代理司隶校尉一职，颁发给他符节， 统领关中各军，并把以后关中的政事委托给他，还特别授权，行事不必受常规条法的束缚。钟繇来到长安，写信给马腾、 韩遂等人，向他们说明利害关系，马腾和韩遂都把他们的儿子送交朝廷，作为人质，表示他们的忠诚。曹操在官渡与袁绍两军相对峙，钟繇给曹操送来两千多匹战马，供军队使用。曹操给钟繇写信说： “得到你送来的战马，解决了当前的急需。关中地区得以平定，朝廷没有后顾之忧，这都是您的功劳，过去萧何镇守关中，为前线供应足够的军粮，军队才能行军作战，您也是这么做的。 ” 后来匈奴的头领在平阳骚乱，钟繇率领各路人马把平阳包围起来，但没有攻克；这时袁尚设置的河东太守郭援来到河东地区，他的兵力强盛。钟繇手下的众将领纷纷议论，想解围退走，钟繇说道： “现在袁尚的力量还比较强大，郭援来到河东，关中的割据势力暗暗和他联系，现在他们之所以还没有全部背叛朝廷，是顾忌我的威慑力量。如果放弃攻城解围退走，暴露出我们的软弱，那么各地的人，哪个不是我们的敌人 ？ 即使我们想撤退，能回得去吗 ？ 这是不战而自败。再说郭援这个人，刚愎自用，又使气好胜，他必然不把我军放在眼里，如果他要渡过汾水安营扎寨，在他们还没有渡过汾水时发动攻击，可以大获全胜。 ” 这时张既劝说马腾会同钟繇攻击郭援，马腾派他的儿子马超率领精兵强将迎击郭援。郭援来到汾河边，果然就轻率下令渡河，他手下的人劝阻，他不听。兵士们还没渡过一半，钟繇发动攻击，把敌人打得大败，郭援被杀，匈奴头领投降。这事在《张既传》中有记述。后来河东的卫固发动叛乱，和张晟、 张琰、 高干等人到处抢掠，钟繇又率诸将把他们剿灭。自从汉献帝西去长安，洛阳的百姓也大都逃亡，钟繇从关中迁民至洛阳，又招集逃亡的百姓和失败的叛兵充实洛阳的人口，几年之间，洛阳的民户才稍稍得到充实。曹操征伐关中时，洛阳能够提供人力物力，于是曹操上奏，任钟繇为前军师。 曹操被封为魏王，魏国建立，任钟繇为大理，升任相国。曹丕为魏王世子，赏赐钟繇一口五味锅，锅上镌刻铭文说： “显赫的魏国，是汉朝的拱卫。它的相国钟繇，是魏国的左膀右臂。他不分昼夜操劳国事，没有一时一刻安逸。是百官学习的榜样，百官都以他为规矩。 ” 几年之后，西曹掾魏讽谋反，钟繇受到牵连，罢官回家。曹丕继位为魏王，再任钟繇为大理。曹丕做了皇帝，改任钟繇为廷尉，封爵进升为崇高乡侯。升为太尉，封爵转为平阳乡侯。当时的司徒华歆、 司空王朗，都是先朝的名臣。曹丕退朝后曾对身边的人说： “华歆、 王朗和钟繇这三个人，是一代伟人，后难为继了 ！” 魏明帝即位，进封钟繇为定陵侯，封邑增加五百户，加上以前的封户，共一千八百户，又升任他为太傅。钟繇患有膝关节病，跪拜很不方便。当时华歆也因年老多病，他们上朝时都乘坐小车，由壮士把他们抬至殿上，然后就坐。从此以后，三公有病，上朝准许乘车，成为相沿的成例。 当初，曹操下令，让钟繇等人审查将死刑改为宫刑的罪犯。钟繇认为： “古代的肉刑，历代圣人都执行，应该恢复，以代替死刑。 ” 参加讨论的人认为这不是爱民措施，于是这事就搁置起来。文帝宴请群臣，当场下令说： “司法机关想恢复肉刑，这实在是圣王的德政，公卿大臣应该赞成他的意见。 ” 议论了一番，还没定下来，遇上军事行动，这事就又搁置下来。明帝太和年间，钟繇上书说： “魏国建立国家，继承虞舜、 夏禹的传统。汉文帝变革法律，不符合古代的法律思想。太祖的品德，是上天赋予的，他对古代的典籍，能够融会贯通。文帝继位以后，又颁发诏书，想恢复古刑，使之成为一代成法。因连年有战事，未能付诸施行。陛下您继承二位先帝的遗志，出于爱民之心，以为斩脚足的惩罚罪恶，被判为死刑是无辜的，让我明习法令，和群臣共同议定。罪恶本该斩去右脚而被判为死刑的，仍用斩足之刑。《书经》上说： ‘皇帝请问下民，鳏寡有辞于苗。 ’ 这句话是说，尧帝在废除蚩尤、 有苗的刑法时，先向有意见的百姓询问。如果现在在审理疑案的时候，首先向三公九卿、 各色吏员以及百姓征求意见，按照汉景帝时的律令，罪该判死刑的犯人，如果他愿意斩去右脚，应该允许。另外如刺面、 割鼻、 斩左脚、 阉割等刑罚，按照汉文帝时的律令，改为剃发、 杖打。有犯罪能力的人，大都在二十岁至四五十岁之间，虽然斩去他的脚，仍能够生育。现在国家的人口比汉文帝时代少， 如实行上面的改刑措施，每年能够全活三千人。张苍废除肉刑，判死刑的每年数以万计。我想恢复肉刑，每年可使三千人免死。子贡问孔子： ‘能够拯救百姓，是否可算作仁人 ？’ 孔子回答说： ‘何止是仁人，那一定是圣人了，尧、 舜也感到难于做到 ！’ 孔子又说： ‘仁距我们很远吗 ？ 我们想做到仁，仁就在我们身边，’ 如果真的实行这种刑法，老百姓可以永世得到周全。 ” 他的这封奏疏呈上去，皇帝下旨说： “太傅钟繇，学问渊博， 富有高才，对政事又特别留心，又对于刑法研究很深。这是国家的大事，公卿群臣很好地讨论讨论。 ” 司徒王朗论及此事，他认为： “钟繇想减轻死罪的条款，增加斩足之刑的数量，这就是起死回生，化死尸为活人的措施。但是我的意见和他的意见稍微有些不同。五刑的各种刑罚，在法律上有明文规定，其中本来就有 ‘减死一等’ 的律条，不够死罪就是减死一等。这条法律实行已经很久了，不需再去借用斧凿等肉刑名目而后才能分别罪恶的轻重。前代出于仁慈之心，不忍心用惨酷的肉刑，因此肉刑废而不用。不用肉刑，已经有几百年了。如果现在恢复肉刑，我担心减轻刑罚的条文老百姓还未看到，而恢复肉刑的消息已经传到敌人的耳朵里，远处的百姓谁还敢来归顺我们呢 ！ 现在可按照钟繇想法，若想把死罪囚犯减轻，判为减死一等剃发、 斩足。如果认为这样太轻的话，可以成倍增加服罪役的年数。 这样，对国内犯人有免死全活的大恩，对外也不会产生以斩脚代替脚镣那种骇人听闻的谣传。 ” 参加讨论的有一百多人，同意王朗意见的人居多。皇帝因吴、 蜀二国还没有平定，就暂且搁置下来。 太和四年，钟繇逝世。皇帝身穿素服亲自去吊唁，赠谥号为 “成侯” 。他的儿子钟毓继承他的爵位。当初，文帝下令将钟毓的封邑人户分出一部分，用来分给钟繇的弟弟钟演和钟繇的儿子钟劭、 孙子钟豫，都封为列侯。 钟毓字稚叔。他十四岁时就任散骑侍郎， 他生性机敏，谈笑风生，很像他的父亲。 太和初年，蜀国丞相诸葛亮围攻祁山，魏明帝打算亲自率兵西征，钟毓上疏说： “军事行动所贵的是朝廷的高明决策，建功立业在于运筹帷幄，身不下殿堂，而能决胜于千里之外。陛下您应镇守中原，调动兵力形成四面八方有威势的援军。如果大军西征，虽然对敌人有百倍的威力，但对于关中地区来说，损耗可就大了。再说，盛夏进军，《诗经》的作者都持慎重的态度，这的确不是陛下亲自征伐的时节。 ” 因此，升他为黄门侍郎。当时在洛阳大兴土木，建筑宫殿，皇帝离开洛阳到许昌， 全国的官员都到许昌去朝见皇帝。许昌城地方狭小，于是在城南搭盖毡房作为宫殿，并备有各种游艺陈设，老百姓服劳役疲于奔命。钟毓上疏劝谏，他说： “各地不时发生水旱灾害，国库空虚，这一切兴造，可等到丰收年头。 ” 他又上疏说： “应恢复开垦关中荒地的措施， 让老百姓尽力于农耕。 ” 他的建议付诸实行。正始年间，他任散骑常侍。大将军曹爽在盛夏兴兵征伐蜀国，蜀军坚守，曹爽的军队无法前进。曹爽正要增兵，钟毓给他写信说： “我认为高明的决策，不会在枪林弹雨中强攻；正义之师，出兵征伐，不会遇到抵抗。诚如大禹舞干戚可以征服三苗，晋文公用退避三舍足以降服楚军，而不必像汉光武帝派吴汉赴江关破敌，也不必像汉王刘邦那样，派韩信去井陉击破赵军。形势有利，可以前进，形势不利，应知难而退，这是自古以来用兵处世之道。希望公侯大人您仔细考虑 ！” 结果曹爽是无功而回。后来因与曹爽意见不合，钟毓被降为侍中，又外任为魏郡太守。曹爽谋反被杀，钟毓调回京师，任御史中丞、 侍中廷尉。钟毓在廷尉任上，作出几条新规定：君主和父亲逝世之后，他的臣属和儿子可以替君主或父亲辩白被诬谤的委屈；士人得到侯位封爵，犯罪以后，他的妻子不再强行配嫁他人。 正元年间，毋丘俭、 文钦谋反，钟毓持节出使扬州、 豫州，宣布朝廷的大赦令，晓谕各地的官吏、 百姓，回京后被任为尚书。诸葛诞反叛，大将军司马懿打算亲自率兵去寿春讨伐诸葛诞。当时正值吴国大将孙壹率部来投降，有人认为： “吴国内部最近出现矛盾，必然不能再派军出征。我军在东部战线的兵力很多，因此可暂不出征，看以后形势发生如何，再做定夺。 ” 钟毓认为： “分析形势，估量敌人的动向，应该从敌我双方面的情况出发。现在诸葛诞把淮南大块土地拱手送给吴国， 而孙壹所率来降的人， 总数还不到一千，其中作战的兵士不过三百人。吴国的损失，微乎其微。如果不解除寿春被围困的局面，吴国国内反而会因此而安定，不能认为它一定不会出兵。 ” 司马懿听了，说道： “你说得好。 ” 于是他带领钟毓出兵东征。淮南平定之后， 钟毓任青州刺史，加后将军衔，升任都督徐州诸军事、 假节，又转任都督荆州诸军事。他在景元四年逝世，追赠他为车骑将军，赠谥号为 “惠侯” 。他的儿子钟骏继承他的爵位。钟毓的弟弟钟会，本书另有传记。
《中华名人百传》（全四卷）夏于全 许光宏 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