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时间的轮轴不会停止;或许,岁月的步履片刻不停地前行;又或许,当人们转身相对时,呆滞的目光下仅剩苍凉的悲哀。
翻开这份沉甸甸的“档案”,岁月的足迹跃然纸上。不加掩饰的是这份岁月的容颜——几张昏黄暗淡的老照片,一串简单繁琐的数字:1990年8月15日,19900815。不容怀疑的是,这几张平铺着的陈旧的纸张是爷爷的房产证印记。这一切的所有尽被爷爷珍藏在这份档案里,这是一个用碎花布拼接而成的小花袋,里头藏进了爷爷这生最宝贵的东西。
每每回到老屋,推开吱呀吱呀的木房门,仿佛能听到老屋深沉的喘息声,这一切岁月的印迹驻足在老屋的每一个角落,更重要的是,老屋镌刻了爷爷最珍贵的足迹。老人一生从未奢求过什么,每每有什么令人发指的事件发生,老人总会默默地靠着小木桌,翻看着小花袋里繁琐的事件。或摸索着多加几笔,又或是呆呆地望着老照片,也许老人心中有种感动,也许老人心中有种不能用言语表达的深情。总记得自己还年幼时爱缠着爷爷,爷爷也会小心翼翼的翻弄着这些文档。那时记得有一张老照片上有几位年轻的小伙子,憨憨地笑着,我并不理会,只是觉得新奇。再后来,爷爷更老了,老人似乎不再爱去翻弄那些东西,仿佛触碰那便会触及心中的思绪,便会落下几滴泪来。
或许,爷爷生命的太阳终究会熄灭。因为在这岁月的篇章下,已经不再有爷爷的足迹,老屋里仅剩的是摇摆的小木椅,却不再有爷爷生命的温度。老屋依旧固执的挺立在那里,仿佛延续着爷爷幸福的足迹。
打开了,我触及这小花袋是爷爷离开之后,那时的我不再懵懂。这是年代的佐证,也是爷爷一生最宝贵的。
19701001——这里记到:孩子的笑声满足了我此刻最幸福的欲望。
我明白地认识到,这里的印迹是给了父亲的。父亲的出生带给了爷爷无比的幸福感,仿佛黑白色调中突然增添了几笔暖色调,顿时让人眼前一亮。再翻看着,便能见到爷爷的全家福了。那个时刻,应该是爷爷这一生最难以忘怀的。画面中个个洋溢着喜气,或许有些呆滞,但又或许是最真实的印记。
19800715——这里用旧报纸包裹着,里头是爷爷新领的房产证。几笔歪歪扭扭的已经依稀辨认不出来,但能看得出爷爷对着家庭的负责,这是一个家的印迹,最美的见证。我仿佛了解着再次认识爷爷。他是这样一个忠于奉献的人啊!仿佛能望见爷爷被锄头压弯了的腰。我的泪水渐渐模糊了,双手滑落的是一张暗黄的照片——是那三个小伙子,身穿军装,憨憨的笑着。正当我无所思绪时,奶奶蹒跚着走到我身边:“这是你爷爷年轻的时候,那时他去当兵了,这两个是他的战友。”“他们人呢?”我问道,奶奶哽咽了一下:“死了。大概很早就死了。这张照片是他们最后的印记。”我已说不出话了,这时的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档案会是爷爷这一生最宝贵的。因为这里有太多的独一无二,这一串串数字,一张张照片,这会是永久的记忆,即使人已去。
我继续翻阅着,19821125,19870108,19900820……19950825这个是我的生日,不错,这是我的印记——紧跟着的有一小块铜牌,奶奶说这是我出生时做的,上面是一头猪,写了我的生日,这看上去也真是实独一无二的。看着一幕幕的篇章,我无法克制自己的泪水,就让它流吧,此刻我已经毫无掩饰。奶奶转过身,大概早已泣不成声了。
岁月的篇章在指尖流逝,年迈的老人已经安然逝去。我心坦然,岁月荡荡,转身已是数年。就让这岁月的篇章,记录着生命的印记,伴随着时光的海洋,永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