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仙

　　忆旧

　　千古武陵溪上路①，桃花流水潺潺。可怜仙契剩浓欢②。黄鹂惊梦破，青鸟唤春还③。回首旧游浑不见，苍烟一片荒山。玉人何处倚阑干。紫箫明月底④，翠袖暮天寒⑤。

　　［注释］

　　①武陵溪：用晋陶渊明《桃花源诗并序》之典。武陵渔夫缘溪行至尽处，入一山洞，洞中人自云避秦至此，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渔夫归后，寻觅不得。

　　②仙契：与仙子的一段因缘。

　　③青鸟：传说中的仙鸟。李商隐诗：“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④紫箫：戴叔伦《相思曲》：“紫箫横笛寂无声。”

　　⑤“翠袖”句：杜甫《佳人》：“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这首词大约是过去亲历的一段爱情，而作者所恋系的女子，多半是一位青楼女子。唐宋时人多以仙女喻妓家。词中充盈着旧欢如梦的惆怅，更多的是对往事的低徊眷恋。“玉人何处倚阑干”三句言无余而意不尽，可谓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结句“翠袖暮天寒”化用老杜“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佳人》），尤为精警。此词色貌如花而骨重神寒，外婉约而内刚韧。出自立勋名将，堪称别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