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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斥走刘子和 杨乃武准备进省乡试。本是怕小白菜等得急了,所以前来报个信。 却遇到刘子和调戏小白菜,杨乃武将刘子和斥走,这为后来杨乃武受冤埋下一条祸根。 过了两天,刘子和特意穿了一件月白秋罗长衫,外罩玄青平纱马褂,手上带着一个祖母绿的戒指,一个平指玉的班指。 又取了一串伽楠罗汉香珠,挂着玻璃翠的珠垂,一身的珠光宝气,富贵非常。 又带足了金锭银锭和陈竹山一同来到小白菜家。 二人转过几条街道,进了太平巷,走到葛家门前,拍打门环。 不一会儿,就看到门声响处,隐隐露出一双似水红鞭儿的三寸金莲,穿着大红绣着满帮绿花的纱鞋,月白罗袜,小只三寸,尖如菱角。 真是一双追魂夺命迷人动心的金莲。 只这一钩莲瓣,已把刘子和看得目炫神驰,心猿意马,怦怦地动个不住。 又听里面传出一声空谷黄莺般的声音道:“是谁?我家葛小大(葛品连的小名)不在家,出去找医生看腿上的流火症去了。” 陈竹山听小白菜说葛品连生病了,急忙接上话道:“我们是小大兄弟的朋友,知道小大有病,所以过来看望。 顺带捎了些东西,还望开门接纳。” 大门咿的一声开了,只见小白菜体态轻盈,腰肢袅娜的走将出来。 再看她的模样,一张鹅蛋脸上,两道春山细眉,斜挑入鬓,不点而翠,一双秋水媚眼,闪动生光,湛澄而明,琼瑶直鼻如悬胆,樱桃小口比明珠,牙排碎玉,整整齐齐,唇点胭脂,鲜鲜艳艳,细腰如杨柳摆水,金莲如莲瓣贴地,说不尽的风流,话不尽的妩媚,宛如西子洛神再世,飞燕合德重生。 把个刘子和看得呆呆愣愣,痴痴傻傻。 小白菜见他这个怪样,又看他衣着华丽,穿戴极为讲究,疑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我家可没机会攀上你们这种阔朋友。 不速而至,所谓何事?” 陈竹山进前一步,将手中一锭金子向前一递道:“我们的确是葛兄的朋友,因为知道他流火症犯了,特来看望。 并送些药资,不成敬意。” 小白菜平时眼里见的多是鸡目小钱(一种私铸的劣币,多在下层百姓中通行),就连白银都很少见到,乍一看到黄灿灿的金子竟吃了一惊。 料两人来此必无好意,便要掩门。 但刘子和已经跨进半个身子来,嘻嘻笑道:“早就听说嫂子生得绝丽清雅,今日一见果然不凡。 可惜配给了葛小大。 这不是月老打了个大哈欠,手一抖将红线牵错?少爷我一想起此事就为你鸣不平啊,今天没别的意思,就是看望看望嫂子……”陈竹山一听坏了事,本来他和刘子和商量的是来找小白菜定针线活的,以此为借口,与小白菜先有接触,再徐图之。 没想到刘子和一见小白菜竟神智已乱,口不择言,胡说起来。 陈竹山正要说话挽回,小白菜已经是面红耳赤,使劲地关门,嘴里说道:“你们再不走,我可要喊人了。” 刘子和还要纠缠,听后边有人斥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找到门前调戏良家女子来了。” 二人回头看,见一个三十一二岁的秀才,宽身板阔脸膛,穿一件深灰细绸袍,水墨纱的背褂,气宇轩昂,神清秀腴,正怒视着他们。 刘子和骂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干你屁事。” 陈竹山认出这个人正是杨乃武,急忙扯了刘子和走开。 走了十数步才道:“这个人就是那个秀才杨乃武。” 刘子和鼻子里哼一口道:“两个人果然有私,看来旧情未断,还有来往啊。 不过,你方才为何要拽我离开,我父就是本县的父母官,难道还怕他不成?” “县官不如现管,杨乃武仓前镇上很有势力,谁都不敢去动他。 此时闹起来,怕吃眼前亏。 好在来日方长,毕竟他在你爹爹的管境内,不怕小白菜随他跑了。” 刘子和听了默不作声,再向小白菜望去,只见她已经换了一副脸色,见了杨乃武有说有笑,眼角逗情。 两只秋水般的妙目,睃来睃去,直向杨乃武面上乱转。 刘子和眼瞧着小白菜对杨乃武这般的温存柔和,比起方才对自己的态度,简直是天渊之别。 只觉得胸中如打翻了一大坛子醋,从上到下都酸透了。 竟对杨乃武生出一股无名之恨来。 杨乃武这回来找小白菜,却是为了乡试之事。 四年前杨乃武向小白菜许愿,要先中举人,再拿进士,等金榜题名之后,再想办法将小白菜娶到手。 这一年正好是乡试之年,眼看试期将近,杨乃武准备进省考试。 想到与小白菜三年分别,二人再没有见过面,杨乃武怕小白菜等得急了,所以前来报个信。 却遇到刘子和调戏小白菜的事,这也为后来杨乃武受冤埋下一条祸根。 小白菜听杨乃武说要去考举人,又悲又喜道:“好呀,二少爷这一回赴乡试,定必高中。 似二少爷的才学,将来连中三元,鳌头独占,定是意中事。 我先同二少爷贺喜。 中了之后,做了大官,可不要忘掉了我们三年前的诺言啊。 为了你,我就是再等几年也甘心,怕的只是空等数年,白耗了青春。” 杨乃武安慰道:“秀姑你只管放心,你我相识五年,也各自苦盼了五年,既然都没有变心。 以后也没有变心道理。 待我拿个进士,三年外放之后,就想办法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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