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生命的源泉,凡是有生命的物体都与水有关。人们对于水的依赖和对水的情愫超越万物。因此,关于水的功能和水的传说百般万象,令人叹为观止。
古人爱水,源于对水的生存渴望,但同时更看重水的禅意和韵味。《论语.子罕》记载,孔子观于河川而发出:“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的感叹,将流逝的时间比喻成滚滚东去的流水,引人萌发生命无常、今夕兴衰的叹息。郭璞《游仙诗》:“临川哀年迈,夫心独悲吒”。滚滚流水仿佛消逝的青春岁月,把捉不住,充满无奈,这是人类千古以来共同的伤感。相对于孔子,孟子和荀子对于水的诠释,则充满了入世进取和审美观照。《孟子.离娄下》:“源泉混混,不舍昼夜,盈科而后进,放乎四海。有本者如是,是之取尔。”比喻君子立身处事要像流水一样有本有源,才能不断进步。《荀子·宥坐》则将流水人格化、具象化,在他看来:天水无畏,德义在先,百折不挠,绰约达观,把人世间的伦理道德比拟成流水形象,塑造了儒家的理想人格。
古人喜欢临水送别,从燕太子丹送荆轲:“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慷慨悲歌,到唐宋诗人李白的“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苏轼的“无情汴水自东流,只载一船离恨,向西洲。”那滔滔流动的江水,恰似连绵起伏的别离相思,无穷无尽,多少悲喜和感伤都在滔滔不绝的流水中化于无形。流水遂成为文学意象中的离别主题。水可能是《诗经》中那“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秋水伊人,可能是《牡丹亭》里杜丽娘伤怀的似水流年,也可能是杨慎《临江别》中:“滚滚长江东逝水,淘尽天下英雄”的历史悲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水,无论是春水、还是秋水,都给人们留下了太多的离别感伤和绵绵情思。
今人爱水,则少了许多情感寄托和飘渺联想,更看重水的实际用途。用水洗衣做饭、灌溉良田、润滑机具、养生放牧……在当今一日千里、快速变化的时代,人们更讲实际、更注重现实,把水看作是生存、发展的必需品,顾不着思索水的其他功能,也无暇感受水的缠绵。
然而,水的特有功能及其藴含的哲理,使我们不能不从更深层面去探索它的能量和德行。
水利万物而不争,顺其自然。老子讲“上善若水”,水处卑下而不争,天下莫能与之争。水滋润万物而不居功自傲,积蓄丰厚而不骄奢淫欲,盈于容器而自然求平,坚守清淡而无怨无悔。水,不会因为你的高大而献媚讨好,也不会因为你的渺小而轻忽怠慢。它总是自在从容地做着利人利己的事情,我行我素,不争短长。不争,不代表无欲无求。在柔顺的表面下,水沿着自己的目标,不屈不挠往前走,一点一滴地努力着,从不放弃,奔流到海不复回。
水顺地形而曲流,以柔克刚。水是柔顺的、智慧的,它懂得适者生存的道理,知道迂回前进,遇陡坎,能绕则绕,绕不过去的就钻。水没有固定形体,却可以循着环境变化出各种形体;水没有特异功能,却能够在崇山峻岭间游刃有余。水也是坚强的,它外柔内刚,可以水滴石穿。老子说:“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最弱为最坚强者,这是道家学说的核心思想。我们常说“人往高处走”,但是“水往低处流”又何尝不是一种可贵的品质呢?水往低处流,不是为了退缩,其目的是为了把润泽带往更远、更广阔的地方去。即便身在高处水也不会迷失方向,心中永远装着那片广阔的土地。
水是大智若愚者,厚德载物。山岭虽高,没有水高;道路虽长,没有水长。它用博大的胸怀包容一切,用宽厚的肩膀承载着万物。一切的动植物和矿物,都在水的包容之下和谐共存;大地上因为有了水而欣欣向荣。(作者:剑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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