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桑柔
周厉王卿士芮良夫哀叹厉王昏庸暴虐
菀彼桑柔,其下侯旬。
捋采其刘,瘼此下民。
不殄心憂,倉兄填兮;
倬彼昊天,宁不我矜。
四牡骙骙,旟旐有翩。
乱生不夷,靡国不泯。
民靡有黎,具禍以燼。
於乎有哀!国步斯頻。
国步蔑資,天不我將;
靡所止疑,云徂何往?
君子实维,秉心无競。
谁生厲階?至今为梗。
憂心殷殷,念我土宇。
我生不辰,逢天僤怒。
自西徂东,靡所定處;
多我覯痻,孔棘我圉。
为謀为毖,乱況斯削。
告尔憂恤,诲尔序爵。
谁能執熱,逝不以濯?
其何能淑?载胥及溺。
如彼溯风,亦孔之僾;
民有肃心,荓云不逮。
好是稼穡,力民代食;
稼穡维宝,代食维好。
天降丧乱,灭我立王。
降此蟊賊,稼穡卒癢。
哀恫中国,具贅卒荒;
靡有旅力,以念穹蒼。
维此惠君,民人所瞻。
秉心宣猶,考慎其相。
维彼不順,自独俾臧。
自有肺腸,俾民卒狂。
瞻彼中林,甡甡其鹿。
朋友已谮,不胥以谷。
人亦有言:进退维谷。
维此聖人,瞻言百里;
维彼愚人,覆狂以喜。
匪言不能,胡斯畏忌。
维此良人,弗求弗迪;
维彼忍心,是顧是复。
民之贪乱,宁为荼毒!
大风有隧,有空大谷。
维此良人,作为式谷;
维彼不順,征以中垢。
大风有隧,贪人败类。
听言则对,诵言如醉。
匪用其良,覆俾我悖。
嗟尔朋友!予岂不知而作?
如彼飞蟲,时亦弋获。
既之阴女,反予来赫。
民之罔极,职凉善背;
为民不利,如云不克。
民之回遹,职競用力。
民之未戾,职盜为寇。
凉曰不可,覆背善詈。
虽曰匪予,既作尔歌。
1、旬:树荫遍布。《毛传》:“菀(婉wǎn),茂貌。旬,阴均也。”《传疏》:“阴均者,言荫依普遍也。”
2、刘:稀疏无叶貌。《毛传》:“刘,暴烁而希也。瘼(莫mò),病也。”
3、殄(舔tiǎn)《郑笺》:“殄,绝也。”
4、仓兄(怆旷chuàng kuàng):同“怆怳”,凄怆之意。《毛传》:“填,久也。”《集传》:“仓兄,与怆怳同,悲悯之意也。”
5、倬(捉zhuō):《郑笺》:“倬,明大貌。昊天乃倬然明大而不矜哀下民。”矜(金jīn):怜悯;怜惜。
6、骙骙(葵kuí)、旟(余yú)旐(照zhào):《毛传》:“骙骙,不息也。鸟隼曰旟,龟蛇曰旐。”
7、泯:乱。王引之《经义述闻》卷七:“泯,乱也。承上乱生不夷言之,故曰靡国不乱耳。”
8、黎:王引之《经义述闻》卷七:“黎者,众也,多也。”
9、烬(尽jìn):火烧东西的剩余。频:《毛传》:“频,急也。”
10、篾资:《通释》:“篾资,即无资也。”
11、将:《郑笺》:“将,犹养也。”
12、疑:《毛传》:“疑,定也。”
13、厉阶:祸端。梗:灾害。《毛传》:“竞,强。厉,恶。梗,病也。”《集传》:“谁实为此祸根,使至今为病乎?”
14、土宇:《集传》:“土,乡。宇,屋。”
15、僤(但dàn):《毛传》:“僤,厚也。”
16、觏痻(民mín):《集传》:“觏,见。痻,病。棘,急。圉(雨yǔ),边也。”
17、毖(必bì):谨慎。《毛传》:“毖,慎也。”
18、恤:《郑笺》:“恤,亦忧也。”
19、序爵:《集传》:“序爵,辨别贤否之道也。”
20、濯:《毛传》:“濯所以去热也。”
21、其何能淑:《集传》:“不然,则其何能善哉?相与入于陷溺而已。”
22、溯(肃sù)、僾(艾ài):《毛传》:“溯,向。僾,唈(邑yì)。”《集疏》:“喻王政所及,民皆如彼向疾风者,为之唈然短气。”唈僾:气不舒貌。
23、荓(乒pīng):使。云:有。孔颖达疏:“荓云不逮者,是使之不得及门也。”《郑笺》:“肃,进。”《毛传》:“荓,使也。”
24、力民:使人民出力。代食:代替食禄。《毛传》:“力民代食,代无功者食天禄也。”
25、蟊(毛máo):《郑笺》:“虫食苗根曰蟊,食节曰贼。卒,尽。痒(扬yáng),病也。”
26、恫(通tōng):痛。《郑笺》:“恫,痛也。”
27、赘(坠zhuì):连属。《毛传》:“赘,属。”《传疏》:“‘具赘卒荒’承上文‘降此蟊贼,稼穑卒痒’言之,犹云饥馑荐臻耳。”
28、秉心宣犹:《通释》:“秉心宣犹,言其持心明且顺也。”
29、相:《集传》:“相,辅。……考择其辅相,必众以为贤,而后用之。”
30、甡甡(申shēn):众多貌。《毛传》:“甡甡,众多也。”
31、谮(zèn)、穀:《郑笺》:“谮,不信也。穀,善也。”
32、谷:《毛传》:“谷,穷也。”
33、覆狂以喜:《集传》:“愚人不知祸之将至,而反狂以喜,今用事者盖如此。”
34、迪(敌dí):进取。《毛传》:“迪,进也。”《传疏》:“言不干进也。”
35、贪乱:《郑笺》:“贪,犹欲也。”《集传》:“民不堪命,所以肆行贪乱。”
36、隧(碎suì):风疾速貌。王引之《经义述闻》卷七:“隧之言,迅疾也。有隧,形容其迅疾也。有空,亦形容大谷之词也。”
37、中垢:胡承珙(巩gǒng)《后笺》:“案中垢,言垢中也。犹中林、中谷之比。谓不顺之人,其行如在垢中。垢,尘垢也。”
38、类:《郑笺》:“类,等夷也。”
39、诵言:《通释》:“听言,谓顺从直言,即誉言也。……诵言,即讽谏之言也。诗言贪人好誉而恶谏,闻誉言则答,闻谏言则如醉。”
40、而:《郑笺》:“而,犹女(汝)也。”
41、虫:《正义》:“虫是鸟之大名,故羽虫三百六十,而凤凰为之长。”《集传》:“言己之所言亦或有中,犹曰千虑而一得也。”
42、阴:通“谙”。 《郑笺》:“之,往也。口距人谓之赫。我恐女见弋获,既往覆阴女,谓启告之以患难也。”
43、凉:刻薄。《郑笺》:“民之行失其中者。”《毛传》:“凉,薄也。”
44、回遹(遇yù):邪僻。《郑笺》:“言民之行维邪者,主由为政者遂用强力相尚故也。”
45、戾:《毛传》:“戾,定也。”
46、凉曰不可:林义光《诗经通解》:“凉曰不可者,正告之以不可也。”
47、詈(利lì):骂;责骂。《郑笺》:“善,犹大也。”
48、匪:通“诽”,诽谤。《传疏》:“此芮伯自明其歌诗以讽刺厉王也。”
《桑柔》为西周之诗。《毛诗序》云:“芮伯刺厉王也。”今按,毛说可信。《史记·周本纪》载厉王事云:“厉王即位三十年,好利,近荣夷公,芮良夫谏,厉王不听,卒用荣公为卿士用事。王行暴虐侈傲,三十四年王益严,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三年,乃相与畔袭厉王,王出奔彘。”王符《潜夫论·遏利篇》引鲁诗说云:“昔周厉王好专利,芮良夫谏而不入,退赋《桑柔》之诗以讽,言是大风也,必将有遂,是贪民也,必将败其类。王又不悟,故遂流王于彘。”芮良夫即芮伯。芮是国名,伯爵,姬姓,良夫其名也。据此,则此诗之作,在荣公为卿士后,去流彘之年,当不甚远。厉王奔彘在其三十七年,则《桑柔》诗,必不作于此年以后。此诗刺厉王,责执政之臣,执政为谁?即荣夷公也。芮伯与荣夷公为同时人,即诗中所指之同僚。全诗意旨明朗,实为西周时代史诗之一也。
全诗十六章,前八章章八句,刺厉王失政,好利而暴虐,以致民不聊生。故激起民怨。后八章章六句责同僚,然亦道出厉王用人不当,用人不当亦厉王之过失。故毛传总言为刺厉王。
首章以桑为比,桑本茂密,荫蔽甚广,因摘采至尽而剥落稀疏。比喻百姓下民,受剥夺之深,不胜其苦,故诗人哀民困已深,呼天而诉曰:“倬彼昊天,宁不我矜。”意谓高明在上的苍天啊,怎么不给我百姓以怜悯呢!诗意严肃,为全诗之主旨。
次章至第四章,述祸乱之本,乃是缘于征役不息,民无安居之所。“四牡骙骙,旟旐有翩”,谓下民已苦于征役,故见王室之车马旌旗,而痛心疾首曰:“乱生不夷,靡国不泯。民靡有黎,具祸以烬。”意思是说:乱子不平息国家就要灭亡,现在民间黑发的丁壮已少,好比受了火灾很多人都成为灰烬了。国以民为本,民瘼深重,而国危矣。诗人对此情况,更大声疾呼云:“於乎有哀,国步斯频!”“国步”指国运,“频”,危蹙也。感叹国运危蹙,必无长久之理,必致蹈危亡之祸。三章感叹民穷财尽,而天不助我,人民无处可以安身,不知往何处为好,因而引起君子的深思。君子本无欲无求,扪心自问没有争权夺利之心,但念及国家前途,不免发出谁实为此祸根,至今仍为民之病害的浩叹。四章感慨“我生不辰,逢天僤怒”。“我生不辰”,谓生不逢时,“僤怒”,谓震怒。诗人之言如此,可见内心殷忧之深。他从人民的角度出发,痛感人民想安居,而从西到东,没有能安居的处所。人民怀念故土故居,而故土故居都因征役不息不能免于祸乱。人民既受多种灾难的侵袭,更担心外患侵凌,御侮极为迫切。天怒民怨,而国王不恤民瘼,不思改变国家的政治,因此诗人忧心如捣,为盼国王一悟而不可得深怀忧愤。仅此四章,已可见暴政害民,深重到何等程度。
五章至八章,是诗人申述为国之道,再进忠言。五章首二句“为谋为毖,乱况斯削”,是说谋虑周到,做事慎重,祸乱的情况就可以削减。继言“告尔忧恤,诲尔序爵”;是以老臣的口气,诫教国王:必须忧恤国事,慎于授官拜爵,选用贤能。解救国家之急难,有如解救炎热。解救炎热,要用凉水,好比解救国家危难,必须任用贤良。诗人用“谁能执热,逝不以濯”等语,谆谆告诫,陈述利害,可谓语重心长,譬喻也很确当。六章七章,从爱护人民的观点出发,表明百姓都很善良,他们勤于稼穑,以耕种养活“力民代食”的人(“力民代食”指官府役使人民劳动,取其收获养活自己)。因此官府要体恤民情,爱护人民,是为政的首要大事。六章“如彼遡风,亦孔之僾”,是说国王为政,不得人心,人民就如向着逆风,感到窒息丧气。人民虽有进取之心,但征役过重,剥夺过多,他们必然会产生难于效力之感。七章叙天降灾害,祸乱频仍,执政者只知聚敛,没有顾念人民认真救灾。由于为政昏乱,所以人民倍感痛苦。在诗中,诗人用人民的口气,警示国王,一则曰:人怨则天怒,天降丧乱,将灭我所立之王;再则曰:降此蟊贼之虫,庄稼都受到虫害而失收,天灾正是天之惩戒。下曰“哀恫中国,具赘卒荒”,则是感念人民受灾痛苦,连缀的土地,都受灾荒芜,而执政者昏乱,没有领导人民合力救灾,因而也不能感念上天减轻灾难。
诗的第八章再从用人的角度出发,言人君有顺理有不顺理,用人有当有不当。贤明的国君明于治道,顺情达理能认真考虑选用他的辅相。不顺理的君王,则与之相反自以为是,把小人当作善良,因此使得人民迷惑而致发狂。
以上八章是诗的前半,也是诗的主体,总说国家产生祸乱的原因,是由于厉王好货暴政,不恤民瘼,不能用贤,不知纳谏,以致民怨沸腾,而诗人有“谁生厉阶,至今为梗”之悲慨。
后八章责同僚之执政者,不以善道规范自己,缺乏远见,只知逢迎君王,加速了国家的危亡,更引起人民的怨恨。诗人感慨小人当权,也是厉王的过失,因而作成此诗,希望引起鉴戒。
第九章以“瞻彼中林,甡甡其鹿”两句起兴。鹿之为物,性喜群居,相亲相善。“甡甡”,意同“莘莘”,众多之貌,今同僚朋友,反而相谮,不能以善道相助,岂非不如中林之鹿?故诗人感慨“上无明君,下有恶俗”(朱熹《诗集传》)而有“进退维谷”之叹。(按:“进退维谷”,“谷”有两种解说,毛传:“谷,穷也。”今从之。《晏子春秋》中,叔向问晏子一节,引诗“进退维谷”,谓“处两难善全之事而处之皆善也”,训谷为“穀”;穀,善也,与毛说不同,录以备考。)
第十章、十一章,用对比手法,指责执政者缺乏远见,他们阿谀取容,自鸣得意,他们存有畏忌之心,能进言而不进言,反覆瞻顾,于是贤者避退,不肖者进,于是人民惨遭荼毒而造成变乱。诗人指出执政者倘为圣明之人,必能高瞻远瞩,明见百里,倘若执政者是愚人,他们目光短浅,倒行逆施,做了坏事,反而狂妄欣喜。这是祸乱之由。诗人又说:“维此良人,弗求弗迪。维彼忍心,是顾是复。”表明贤者不求名不争位,忍心之不肖者,则与之相反,多方钻营,唯名利是图;国事如斯而国王不察,亲小人,远贤人,于是百姓难忍荼毒,祸乱生矣。
第十二章、十三章以“大风有隧”起兴,先言大风之行,必有其隧;君子与小人之行也是各有其道。大风行于空谷之中,君子所行的是善道,小人不顺于理,则行于污垢之中。次言大风之行,既有其隧;贪人之行,亦必败其类。征之事实,无有或爽。盖厉王此时,用贪人荣夷公为政,荣公好专利,厉王悦之。芮良夫谏不听,反遭忌恨。故诗中有“听言则对,诵言如醉,匪用其良,覆俾我悖”之语。可知厉王对于阿谀奉承他的话语,就听得进,进行对答,而听到忠谏之言就不予理睬。不用善良的人,反以进献忠言的人为狂悖,国家怎能不危亡呢?
第十四章慨叹同僚朋友,专利敛财,虐民为政,不思翻然悔改,反而对尽忠的诗人进行威吓,所以诗人再作告诫。诗人说:“嗟尔朋友,予岂不知而作,如彼飞虫,时亦弋获。”意思是说:可叹你们这些同僚,我难道不知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们对国家有极大的危害,好比那些飞鸟,有时候也会被人捕获,国家动乱危亡,你们也不会有好的下场。诗人如此警诫,可渭声情俱历。可惜此辈小人,无动于衷,所以诗人在此章的结尾,以“既之阴女,反予来赫”作结,再次警告这些人说:我已熟悉你们的底细,你们对我也无所施其威吓了。
在第十五章中,诗人继第九至十四章指责执政臣僚诸种劣迹之后,更缕陈人民之所以激成暴乱的原因,实为执政者之咎,执政者贪利敛财,推行暴政,导致民怨沸腾,民无安居之所,痛苦无处诉说,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怨恨官府,走邪僻之路。此章诗云:“民之罔极,职凉善背。”指出人民之所以失去是非准则,是因为官府执政者推行苛政违背道理。“民之回遹,职竞用力”。指出人民之所以走向邪僻,是由于官府执政者尚力而不尚德。不仅如此,诗中还指出,执政者做对人民不利的事,唯恐不得其胜(意谓极其残酷)。谴责极为严正。诗人忧国之热忱,同情人民之深切,于此可见。宜乎《诗集传》解此章云:“言民之所以贪乱而不知止者,专由此人名为直谅而实善背,又为民所不利之事,如恐不胜而力为之也。又言民之所以邪僻者,亦由此辈专竞用力而然也,(诗人)反覆言之所以深恶之也。”《集传》所称此人此辈,即指助厉王为虐之荣夷公等,小人当权,加速国家之危亡,诚足引为鉴诫。
末章承前,言民之所以未得安定,是由于执政者以盗寇的手段,对他们进行掠夺,所以他们也不得不为盗为寇。上为盗寇之行,民心岂能安定?诗人又以“凉曰不可,覆背善詈”两句,表示我虽忠告你们,却又不被你们接受,反而在背后诅咒我。最后归结到作诗的缘由:“虽曰匪予,既作尔歌。”尽管你们诽谤我我还是为你们作了这首歌,以促成你们的省悟。
综观史实,评价此诗,很有典型意义。周厉王贪而好利,任用荣夷公等小人,不恤人民疾苦,拒绝忠谏,导致周室危亡,这一史实,后世多引为鉴诫。芮良夫就当时情况,作为诗篇,希冀厉王及其用事诸臣能有所省悟,可谓苦心孤诣,可惜厉王不察,终至激成民变,被流放于彘。所以这首诗对当时有重大意义,对后世更有深远的影响,民犹水也,国犹舟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见得民心的世代,必然昌盛;失却民心,必然灭亡,千古一辙,读《桑柔》之诗,足以引起深思。
从诗的语言来看,全诗语言朴直而多变化,直陈己意,不事雕饰而寄意深长。其中许多用语,至今还被引用,还具有活力。如“倬彼昊天,宁不我矜”,此呼天之词也。“乱生不夷,靡国不泯”,此忧时之词也。“谁生厉阶,至今为梗”,此愤世之词也。“谁能执热,逝不以濯”,此善譬之词也。“人亦有言,进退维谷”,此言处世之词也。古代语词,虽至西周,尚未发展到完美的程度,所以诗中多用通假字来满足表意的需要,有些词语,甚至解说纷纭,难有确意,但根据诗的主旨,仔细思考,还是可以顺理成章,得到合情合理的解说的,因为文字本是逐步发展起来的,从诗中我们可以看出诗人高度的操纵文字能力。
从表现手法来看,这首长诗,运用了比喻、借喻、暗喻、反诘、衬托、夸张、对比、反比、感叹等多种手法。章法完整,主题突出,主次分明,在古代诗歌中,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宏篇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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