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佳躺在我的怀里:舅妈,你真像个孩子,和你在一起,我特别高兴。她望着窗外,突发奇想:我们去摘星星吧。
好啊,我俩一骨碌爬起来。站在阳台上,挑选着自己喜欢的星星,尽管是眼花缭乱,尽管也不知道那颗星星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佳佳高兴起来,唱着“自编自导”的歌曲:舅妈的爱啊,感动了天空,感动了白云,感动了大海里的小船,感动了我,我要摘一颗最亮的星星献给我亲爱的舅妈……
“在妈妈的怀抱里数星星”,望着佳佳,我很想妈妈,仿佛我又回到童年,回到佳佳那么大的样子……是啊,好久没有给妈妈打电话了,虽然我很想家,虽然我知道家乡已经被白雪覆盖了。可能我骨子里还是害怕,害怕打电话时,我会忍不住哭。
电话里静悄悄的,没有了妈妈的喊声,妈妈今天那么安静,是睡着了?
“没有,妈妈在听你说话呢。你妈妈可以唱歌了,那天完完整整的唱了三首歌。”从声音里我就看到爸爸喜悦的神色。
“什么歌呀”,此时我的喉咙有些发紧,眼睛涩涩的,心中像大海的波涛汹涌澎湃着,一种无法抑制的喜悦。
“一条大河,边疆的泉水,不忘那一年”
都是我在熟悉不过的歌曲,她们伴我度过了童年的时光。
“淑珍,给小鱼说句话。“妈妈一定是在摇头。
“要不,让妈妈给我唱支歌吧。”我突然贪心起来。
……
几乎放下电话的同时,我的泪就流了下来,我是那么肆意的流着泪,好久没有这么哭过,当然是喜悦的泪,也不顾佳佳在我的身边,也不怕佳佳总是笑我是个孩子。
今年回家探亲,在家里呆了整整两个月,妈妈几乎没有完整的和我说一句话,她没有表情表达她的情感。我陪着妈妈,和她讲童年,讲些开心的事情,我曾天真的以为,只要我耐心,只要我天天陪妈妈说话,妈妈一定会开口和我说说话,她是那么想我、牵挂我。姐姐无奈的摇摇头:你说你,还是一个医学生。
记得第一次给妈妈洗脚,妈妈清晰的蹦出三个字:麻烦了。听到这三个字。当时我说不出的心情。父母为了儿女付出了全部,可是我只是给妈妈洗洗脚,妈妈却那么的不安。我拍拍自己,我们小时侯,妈妈你还给我们洗PP呢。
最让我痛的是那夜妈妈失踪了。我们的呼喊声在夜里回荡着,焦急、后来都有些绝望了。狗叫声、漆黑的夜,再加上寒冷,我在发抖,我怕再也见不到妈妈,她可是只穿着单衣走的。妈妈被找回来,我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我紧紧搂着妈妈,她是冰凉的,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被蚊虫叮咬的痕迹,我,,,手机响了,木头给我发来了信息。什么,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看看日历,是的。“妈妈,知不知道我的生日?”妈妈摇摇头,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妈妈,平日这一天,你总是给我煮两个鸡蛋,这是我们家“古老”的过生日方式啊。看看时间,妈妈,你知道吗,清晨我们找回你的时刻,正是三十三年前我出生的时刻。你是经过怎样的阵痛,欣喜的迎接我的第一声啼哭,难道你不记得了?你不总说我是个大“饿”猪,怪妈妈没有让我出生在安静的夜晚。
妈妈我永远不会忘记,在我生日的这一天,我差点失去你。
妈妈,你真的记不起来我出生时的样子了?那一天,爸爸不在家,可是那一天凌晨,爸爸梦见:朝阳里一群梅花鹿驮来了一个小女孩。所以,爸爸格外的疼爱我。不,我总说是驮来了一个小胖猪,妈妈,你都忘记了?
小时侯,家里穷,可是家里充满着歌声和欢笑声。有时我和风姐唱歌,唱老掉牙的歌,都是妈妈平日最喜欢的,我们想唤回妈妈的记忆。是不是妈妈会高兴,会可以和我们一起唱,会和我说说话,可是妈妈只是扬起巴掌,要打我们吗?我的心太痛了,“妈妈,你打我吧,打死我”我又拿出小时侯的倔强,此时却是深深的痛。“你这孩子,不懂事,妈妈是有病”
可是妈妈,你知道吗,我多想和你说说话,多想听你唱支歌……
好些日子,夜里妈妈会起来,拿着手电筒照我,摸摸我的头,可是我依然像小时侯睡的那么香甜。我不知道。妈妈,你是不是想我,想和我说说话。看我熟睡的样子,你想起来我小时侯的模样?你是不是怕我真的溜掉?你是牵挂我的呀,可是你无法表达,就在这样的夜里,就在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下,妈妈,你在想什么,你想和我说什么?你是不是特别不放心离家最远的女儿?
……
佳佳在旁边“羞”着我,“那么大了想妈妈还哭”
“小东西”,我追着她……
发现木头那么悠闲的玩游戏,我:好啊,不哄我,知道不知道,我想家
“对啊”,佳佳,“你这个木头,不管舅妈”在舅舅面前,她总是无条件支持我,在她眼里,舅舅好象远一些,可以“换掉”。
“有佳佳哄你就行了……”木头居然也在笑我。
妈妈,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家。你会不会很开心。
妈妈,下一次回家,你一定会和我说说话,你是不是会给我唱首歌,是不是?
妈妈,你可以唱歌了,我真的好幸福,我的泪都是甜甜的。
“舅妈,你也摘颗星星送给你的妈妈吧。”
那颗闪亮的星星知道我思念妈妈、祝福妈妈的心吗?
[佳佳看着我的信,舅妈,你给你妈妈的“信”,你妈妈看了。会哭,我楼着她:傻孩子,我怎么忍心让妈妈哭?我只是和你一样送给妈妈一颗小星星]
妈妈,这是朋友送我的签名,你看了一定喜欢吧。妈妈,我真的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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