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与霸气并存,用拳头秀出自己

作者:张琴 杨婉来源:中国青年 2009-12-06

张琴,1984年生。2016年~2016年蝉联国内女子拳击52公斤级的霸主,她用拳头展示最美的自己。

巾帼外表须眉心,女孩非水做

如果不穿运动服,很少人可以猜出我的职业——女拳击手。

运动让我少了份娇媚,但外表豪气的我内心也有女孩的温婉,脱去拳击手套的我,有着柳叶细眉以及飘逸的长发。

1984年,我出生在湖北宜昌一个普通工人家庭。小学时,我就在运动方面崭露头角,代表学校参加过全市的运动会,并捧回了长跑第一名奖杯。

1997年,小学毕业的我被国家高级教练员袁玉恩老师选中,成了一名柔道选手,自此正式开始了我的运动生涯。

倒下,站起来,再倒下,再站起来……这就是我们练习的全部。原以为柔道学习的是摔倒别人,没想到先得无数次地倒下。这样的重复倒下所带来的疼痛让我们不知所措,柔弱的我们哪里经得起那番折腾,很多人就在练习时偷工减料。

但是我不!尽管浑身酸痛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我努力地练习,不服输的性格早已战胜了我思想里的懒惰和恐惧,我相信我能行。2000年,我获得湖北省青少年女子柔道比赛第一名。

当时,柔道馆旁边是拳击馆,累了,我就跑去拳击馆看看,给自己打气,因为拳击比柔道“野蛮”得多,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不算什么,流血也是常有的事。看着他们,学柔道的我觉得自己已经很轻松了。

每次谈及此,我总庆幸自己选择柔道,我告诉朋友“打死我我也不学拳击”,因为我实在不愿意被打得鼻青脸肿。

拳击路·人生路:只能向前,不能退后

或许世事总是如此富有戏剧性,当年说的“打死也不进拳击队”的我,怎么也没想到拳击居然成了我的职业。

1999年,湖北省体校在地方上招收第一批女拳击手。那时女子拳击刚引进国内,几乎没人去学。袁教练却看准了这个时机,坚持要送我去武汉试试,“越是冷门的项目,就越容易出成绩!”

可母亲却开始犹豫了,在母亲眼里,电视上的拳击是男人们才会干的运动项目,那些拳击手总是被打得鼻青脸肿,她又怎么舍得宝贝女儿被打成那样呢?

倔强的我却想闯出一番新天地。几番唇枪舌剑之后,母亲妥协了,我成为湖北第一批女拳击手。

第一次的训练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在被一拳打中后,鼻子像被打开的水龙头,血直往外涌,我束手无策。那些日子,流鼻血成了家常便饭,因为我们没有学会怎么抵挡袭击。

后来,我甚至还见过一个师姐被打中腹部,晚上回去就尿血了,她哭了一夜,当时大家都很害怕,谁也不知道原因,后来才弄清楚,原来尿血也是拳击手的“职业病”之一。

加入拳击队后,埋头训练、流泪流血成了我们生活的全部主题,单调、重复是我们生活不变的节奏。

出拳、躲避,三个小时内我们就是重复地做这些简单的动作。一堂训练课下来,每个人出拳千余次,两公斤左右的拳击手套让胳膊沉得就像灌了铅,如同截肢,抬起来都困难,而且手还不听使唤直发抖,刷牙洗脸都要花上二十几分钟。疼痛折磨得我几乎崩溃,实在忍受不了的时候,真想一把火把拳击手套给烧了。

也曾想过放弃,却不是因为累。2001年,在积压了很多天后,我终于爆发了,选择一走了之,没有请假就回了家。几天了,我就呆在家里死活就是不去训练,队友、教练打电话我也不接,我就是想放弃了。并不是无理取闹,因为经过了两年的练习,我对自己的表现自我感觉良好,可是每天迎接我的只有教练的批评。我也在努力改正,但是无数次的努力之后只有一成不变的批评在等待,得不到丝毫的肯定,我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是否是打拳击的“那块料”。

一天,有人敲门,居然是教练,他千里迢迢找到我家,他告诉我,他发现我特别有潜质,相信我有能力做得更好,更完美,所以才对我要求更严格一些,其实也是恨铁不成钢。希望我在肯定自己的同时不要懈怠。

这样一说,我又找到感觉,便归了队。我发现,拳击的现实就是,不是挨打就是打人。为了怕挨打,我就拼命练习,现在习惯了,也明白自己的方向,再也没有人逼,却闲不下来,空下来就要练练。选择了,就只能向前,不能退后。

到了2001年,我参加了全国女子拳击邀请赛,这是我第一次参加正式比赛,意料之外,我取得了第2名的成绩。希望之光在心里又重新燃起。终于明白原来努力最终会得到肯定,收获丰硕的果实。

我战胜了最大的敌人——自己

取得亚军之后,我更加努力地练习了。有上一次的得奖经历,我对自己开始充满信心。以前总觉得冠军离自己太遥远,而现在,它似乎只有一步之遥了。

2002年,我到了上海体育学院竞技附属学校,并参加了全国的比赛。

冠亚军争夺赛的时候,每一拳我都很用心,我觉得自己的技术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这次一定可以圆了冠军梦。可是几个回合下来,我就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最终败下阵来。

心高气傲的我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可是又输得心服口服,对手确实打得很漂亮。后来得知对手张喜燕是中国女子拳击第一个世界冠军,我输给世界冠军也在情理之中。

可从这以后,我似乎就和第二结下了不解之缘。2002年、2003年这两年间我还参加了很多比赛,可是,两年间我只得到了数枚银牌,总是与冠军失之交臂。

难道我只能做第二?几场下来,我产生了疑虑。但是我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模式,每次决赛都有点认命的味道在其中。

2016年,我被保送到上海体育学院,在这里,还有一群和我一样怀揣拳击梦想的女孩,我们接受着更为严格的训练。训练场上贴着“挑战极限、敢为人先”的标语,这成了我们每个人的座右铭。冬天,我们需要忍受-3℃的寒冷,夏天,我们要承受40℃的酷热,但是我们别无选择。

年末,我代表上海队参加了中国女子拳击比赛。决赛时,我很忐忑,难道又是第二?不能甘居人后!我告诫自己。

我充满自信地走上拳台,按照教练组赛前制定的方案,灵活地移动步伐,以组合拳贴近并调动对手,想从气势上盖住对手,同时采取了积极主动的进攻,几个回合下来,我就将主动权牢牢控制住了,终场锣声一响,当主持人宣布我胜出时,我的眼里噙着泪水……我知道我战胜了最大的敌人,那就是自己!

这次比赛改写了我只能获得第二名的历史,我成了冠军了!向前迈出了很大一步。

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很多人问我会不会放弃,因为没有一个女孩愿意自己成天鼻青脸肿。答案不言而喻,我练拳击,是想让自己和很多女孩子不一样,我不喜欢女孩子娇弱的样子。

刚开始学时,我确实挺担心的。那时一看见自己鼻青脸肿,就会躲在家里不出去。第一次打得最惨的时候,眉骨两边感觉要裂开一样,脸上擦伤了一大块,又红又肿,非常疼,那时特别紧张,心里想着千万不能留疤,千万不能留疤,然后不停地擦药水,结果还是留了好大一块印子,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现在嘛,就无所谓了。反正是干这行的,再想这些就一点意义没有,反倒多增加些障碍。天天伤,干这行就这样,别人伤得还要厉害。

父母也劝我放弃过。当听说我进了拳击队,他们没有太在意,只当拳击是一种运动,充其量比别的运动稍微凶狠一点。但后来到了现场,看到我和别人比赛的情形,可把他们吓坏了,无论如何不让我干这个。当然经过抗争,最后还是我胜利了!

其实,拳击表面看起来很野蛮,但其实它不是只靠蛮力就可以取胜的,需要在进攻战术和防守战术上推陈出新。

作为一个矮个子队员,面对高矮等不同类型的对手,我采取不同的手段。现在,一般人要打完三个回合、6分钟才能分出胜负,而我有时只用不到一个回合,甚至只用几十秒的时间,就能用凶狠的组合拳让对手缴械投降。

拳击不是单纯的体力运动,而是和智力的完美结合。

现在我已经上了这项运动,每次打拳我都有一种美妙的感觉,因为我们实在是用自己的拳头表现自己。我相信在以后的比赛中,我可以超越自己。

风雨中,痛的意义只是暂时,当彩虹出现的时候,当晴空万里的时候,幸福却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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