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月，我们
站得久了，就想坐下
但十月不是一个让人休息的地方
顺流而下，我们如一只船碰上暗礁
生活的琐碎消耗我们的勇气
昨天，今天，明天
一个秋天，时间被重新安排
伸懒腰，打呵欠，像一个才醒来的人
当太阳向着一片树林微笑
仿佛我是一个异教徒
风一吹，放弃了对秋天的渴望
那条路，迂回曲折，起点和终点
需要我们在十月谨慎地行走
◎ 闽江
“我堪察一切，像一个皇帝，
谁也不能否认我的权利。”①
在你面前，倾听你流淌千年的歌
长久的沉默，城市
倒映在你的怀中睡着了
当我们如树枝上的叶子被风卷走
阳光之下，你光彩夺目
夜晚延长了许多
整条江仿佛是一条活跃的鱼
而我们是挣扎的鱼
结局面临一次严重的考验
倚栏而望，一个外地人陌生的微笑
感动一条江，感动福州
◎ 月光下的舞蹈
月光似水
逝去的时光纷至沓来
夜色之上，你是一朵玫瑰
月光是你美丽的伴娘
今夜，远道而来的你
洒落庭院，是今晚唯一的客人
◎ 纪念日
“你将轻轻诉说，带着一丝伤感。”②
熙熙攘攘，混迹在人群
秋天仿佛是一座凶险的堡垒
想起你，记忆遭遇滑铁卢
这样，一个普通的日子
倾斜欲坠，越走越远的你
让一个人的生活拖而不决
哪一片落叶才是你最后的归宿？
很久以后，在文字里抚摸
凋谢的心情弄疼秋天
仰望天空，而后怀念，发现
这些年，一厢情愿的我们
是生活留下的残局中的棋子
◎ 秋歌
“秋天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不停地醒来，不停地睡去
当我说出秋天，有人在呼喊
“秋天，一个真正的凶手。”
“秋天，一个真正的凶手吗？”
疑问如子弹射中这座城市
忙碌而平墉的我们，已经习惯
没有人担心个人的命运
会在生活的高速路上翻车
再一次说出流浪
背上行囊越来越重
仿佛是秋天里的一把镰刀
收割稻谷，收割幸福
无法避开。夜晚，你说
“酒，酒真是一个好东西。”
灌醉时间，灌醉城市
而我眯着眼，吞吞吐吐地说
“秋天，一个真正的凶手。”
这个时候，我坐下，像一盏灯
在别人的笑声中渐渐熄灭
◎ 练习
风一吹，吹落一个秋天
犹豫的脚步，不肯进入秋天
假装镇定。心跳，像一个孩子
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当孤独寂寞弥漫无法驱散
一路沉默，一段感情
需要一个人一次次去练习
从此，面对的故事越来越少
生活让我不能更接近上帝和天堂
◎ 落日
你即将回去，即使明天还会回来
可以想象，即使我们放弃
一切的浮华与虚荣，生活
始终困扰在我的左右
“从此人心坚硬，任劳任怨，
证明我们的身体本是岩石。”③
那么，现在的我是否可以像你一样
独自离开人群，静一静
直到黄昏，直到治愈体内的伤痕
很久以后，幻想稀薄如空气
当太阳安排许多人的命运
我明白，我们现在追求的生活
不过是地洞入口处的一些门面
◎ 散步
古老的秋天，风抱住花朵
转眼之间，一朵花
听到了大地的呼喊和喜悦
而后如风中疾驶的我们
回到大地，回到春天
秋天已经冒险进入一个人的身体
或者是一只羊，或者是一匹狼
都选择了沉默与流浪
一片天空的辽阔、晴朗
宽容了所有的无知与罪过
现在，我们看到的或想到的
都是生活唯一的安排
当我在一条偏僻的小巷散步
昼夜不止，一滴水
贯穿生命的始终
①引自《瓦尔登湖》
②叶芝《当你老了》
③引自英国作家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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