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的表达方式

　　梦给我们展示的是未加修饰的自然的真理。

　　——C·G·荣格

　　梦境是由一系列意象及其互动组织起来的，意象常常并不代表它自己，意象之间的联系也可能对应着现实事物之间的类似联系，这就是为什么梦会显得奇异怪诞，扑朔迷离的原因。梦采用象征的方法表达自己，象征是梦的语言。

　　美国心理学家埃里希·弗洛姆把象征分为三种形式，惯例的、偶发的、普遍的。所谓惯例的象征，指人们约定俗成的对事物的指称和命名，比如我们用“杯子”来代表一只杯子。所谓偶发象征是偶然发生的完全属于个人行为的以一事物代表另一事物的现象，比如某人看到父亲所用过的杯子联想起父亲来，杯子就成为联结父亲的象征物。所谓普遍象征是事物之间具有的相似性联系，杯子和子宫都是容器，都能滋养生命，所以杯子可以象征子宫，并进而引申象征女性。

　　梦的意象其实是更多采用偶发、普遍象征来表达的，虽然有时也包含惯例的。

　　为什么说梦境的语言是象征呢？一种观点认为，原始人思考问题的方式就是象征性的，梦是原始人的来信。这种观点本身就是在象征性地描述“梦境的语言是象征”这个事物，并将象征狭义化了，局限在偶发或普遍的意义层上。其实，正因为事物在被叙述解释的时候存在于彼此的象征关联中，舍此别无他途，所以梦境的语言是象征。不仅梦境，无意识所有的表达方式都是象征，包括由无意识所推动的意识化表达。所不同的是，意识化表达更多地局限在惯例的层面上，甲事物就用甲事物的惯例名称来表达，而不借用与之关联的乙事物。或者偶尔地，当甲事物用乙事物来代指的时候我们是觉知这种代指的。而梦境的象征则需要被分析才能觉知和确认。其中有些指代是采用谐音、文字、典故等方式进行的，尤其隐晦。